第5章 先轸:春秋战神
春秋纷争乱如麻,晋有先轸定天下。 城濮退舍伏强楚,崤山埋秦断东发。
朝堂唾君明忠义,箕山卸胄血飞花。
千年犹记战神勇,一曲悲歌传万家。
我们这章要讲的人物,可不是寻常的武将——他是春秋中期晋国的“定海神针”,是开创晋国百年霸业的“第一谋臣”,更是中国古代军事史上“诡道用兵”的开山鼻祖。此人姓先,名轸,字季路,后世多称其“原轸”(因他曾受封于原邑)。他生于公元前680年左右,卒于公元前627年,短短五十三年的人生,却打了两场改写春秋格局的硬仗,留下一段“唾君明志、卸胄殉国”的千古绝唱。
公元前627年,冬。晋北箕山,寒风如刀,卷着碎雪在荒原上打旋。漫山遍野的狄人骑兵,正围着一小支晋军阵列,像饿狼盯着羔羊。
狄军阵前,却有一人格外扎眼。此人年过半百,白发如霜,本该穿戴的青铜头盔扔在一旁,银亮的铠甲也解了系带,露出里面褪色的麻布战衣。他跨坐在一匹瘦马背上,手里握着一杆磨得锃亮的长戈,戈尖上还滴着狄兵的鲜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晋国中军将、执掌全国兵权的先轸。
“先轸老匹夫!你卸了甲胄,是想投降不成?”狄军首领白暾勒马站在阵前,声如洪钟。他麾下的狄兵个个手持弯刀,弓上满弦,可看着先轸那双眼——那双眼虽布满血丝,却像两团烈火,竟没一个人敢先动手。
先轸闻言,仰头大笑:“白暾小儿!某家一生征战,只知战死,不知投降!今日某来,是为谢君,非为退敌——你若有种,便来与某一战!”
话音刚落,先轸双腿一夹马腹,瘦马竟似通人性般,长嘶一声冲向狄军阵中。长戈一扫,两名狄兵应声落马;反手一挑,又刺穿一名狄将的咽喉。狄兵们慌了,纷纷举刀围上来,可先轸的戈法快如闪电,左劈右砍,转眼间竟杀开一条血路。
白暾在后面看得心惊:“这老东西莫不是疯了?这分明是要单枪匹马来送死?”正疑惑间,却见先轸突然勒住马,转过身来,对着晋国大营的方向拱了拱手——那是晋襄公所在的方向。
“主公!臣先轸,以死谢唾君之罪!还望主公珍重!”
喊完这句话,先轸猛地将长戈掷在地上,张开双臂,对着狄军的弓箭手喊道:“来!射我!”
狄兵们你看我,我看你,竟谁也不敢动。白暾咬牙道:“射!”
箭雨瞬间袭来,密密麻麻穿透了先轸的战袍。可他依旧站在马背上,双目圆睁,怒视着狄军,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身体才缓缓倒下。
白暾策马上前,翻身下马,走到先轸尸身前,弯腰捡起那杆长戈——戈柄上,“原轸”二字刻得深深刻骨。他长叹一声:“天下竟有如此忠义刚烈之人!来人!取锦袍来,裹好先将军尸身,送回晋营!”
当晋襄公得知先轸战死的消息,亲自出营迎接尸身。掀开锦袍的那一刻,襄公看着先轸双目圆睁的模样,再也忍不住,抱着尸身号啕大哭:“将军啊!是寡人错了,是寡人听了妇人之言,放了秦囚,害你如此!你以死明志,叫寡人日后如何面对晋国百姓啊!”
这箕山之战,是先轸人生的最后一战,一代名将为何选择战死沙场,晋襄公又为何如此悲痛,且听我细细道来。
先轸的祖上,原是曲沃公族的一支,可惜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家道中落,父亲早逝,只剩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好在祖上留下了几间祖屋,还有一箱兵书——这箱兵书,成了先轸少年时最珍贵的宝贝。
那年先轸十七岁,身高八尺有余,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站在人群里格外显眼。他不爱和同龄子弟斗鸡走狗,也不爱学那些诗词礼仪,唯独痴迷兵书。每天天不亮,他就抱着《太公兵法》《司马法》在祖祠的院子里读,读到兴起,还会拿起木戈,对着树干比划招式。
有一回,曲沃城里的几个贵族子弟来挑衅。为首的是大夫郤芮的侄子郤虎,此人仗着叔叔有权有势,平日里横行霸道。他见先轸天天躲在祖祠里读兵书,便带着人闯进来,一脚踢翻了先轸的书箱:“先轸!你个没落的破落户,读这些死人书有什么用?还想当将军不成吗?”
先轸当时正读到《太公兵法》里“兵者,诡道也”一句,被郤虎打断,也不生气,只是捡起兵书,拍了拍灰尘:“郤虎,兵法之道,非你所知。若有一日国难当头,你这等只会逞凶的莽夫,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你个小崽子,还敢顶嘴!”郤虎大怒,挥拳就朝先轸打来。可他没料到,先轸不只读兵书,也练拳脚——他侧身一躲,顺势抓住郤虎的手腕,轻轻一拧,郤虎便痛得哇哇大叫。旁边的子弟们想上来帮忙,先轸正色说道:“你们若想动手,先问问我这杆木戈。不过我劝你们,与其在这里无事生非,不如多学点有用的本事,晋国若要强大,靠的可不是仗势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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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弟们被先轸的气势镇住,扶着郤虎灰溜溜地走了。这事很快传到了曲沃大夫狐突的耳朵里——狐突是晋国公子重耳的外祖父,当时重耳正在曲沃招揽人才,狐突便把先轸的事告诉了重耳。 重耳一听,来了兴趣。这重耳可不是寻常公子——他是晋献公的次子,为人宽厚,素有贤名,当时正暗中招揽贤才,为日后做准备。第二天,重耳便带着赵衰、狐偃(狐突之子)、贾佗、魏犨四人,专程去祖祠拜访先轸。
先轸见重耳一行人进来,不卑不亢,只是拱手行礼:“在下先轸,见过公子。”
重耳笑着走上前:“久闻先生精通兵法,今日特来请教——若两国交兵,敌强我弱,当如何应对呢?”
先轸闻言,眼睛一亮,指着院子里的几棵树:“公子请看,这几棵树,左边的高,右边的矮。若矮树是我军,高树是敌军,高低立判。可若是把矮树移栽到山岗上,高树种在洼地,如此一来,矮树虽矮,却占了地势;高树虽高,却被地形所困。这便是‘以地形补实力,以诡道破强敌’。”
赵衰在一旁点头:“先生此言,正是兵书中‘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的道理。”
狐偃也道:“若我军能如先生所言,善用地形、巧用诡道,何愁敌强我弱?”
重耳越听越高兴,当即说道:“先生之才,远超寡人预期。寡人欲招揽先生为门客,与赵衰、狐偃等人共辅晋国,不知先生愿否?”
先轸望着重耳,又看了看身边的几位贤士,躬身一拜:“轸虽不才,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从此,先轸便成了重耳“五贤士”之一(另四位是赵衰、狐偃、贾佗、魏犨),跟着重耳学习、谋划,这也为他日后辅佐重耳成就霸业,埋下了伏笔。
可好日子没过几年,晋国就出了大事——公元前656年,晋献公的宠妃骊姬,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奚齐继位,设计陷害太子申生,申生被逼自杀。接着,骊姬又诬陷重耳和夷吾(重耳的弟弟)谋反,晋献公大怒,派人追杀二人。
重耳得知消息,连夜带着先轸、赵衰等人逃出曲沃,开始了长达十九年的流亡之路。这十九年里,重耳一行人去过狄国、卫国、齐国、曹国、宋国、郑国、楚国、秦国,吃尽了苦头,可先轸始终不离不弃,还多次在关键时刻为重耳出谋划策。
在重耳流亡齐国期间,发生了这样一件故事,当时齐桓公善待重耳,不仅给了他封地,还把宗室之女齐姜嫁给了他。重耳在齐国过得舒心,渐渐忘了复国的志向,打算就此终老齐国。狐偃见了,急得睡不着觉,便找先轸商议:“重耳公子沉溺温柔乡,若再不走,怕是要误了大事啊!”
先轸也着急,可他知道重耳重情义,直接劝肯定没用。于是他想了个主意:“不如咱们先请公子喝酒,把他灌醉,再悄悄把他抱上车,连夜离开齐国。等他醒了,木已成舟,自然会明白咱们的苦心。”
狐偃一拍大腿:“好主意!就这么办!”
当晚,狐偃、先轸等人设宴,请重耳喝酒。重耳不知是计,喝得酩酊大醉。先轸和魏犨趁机把他抱上车,驾着马车就往齐国边境赶。
第二天一早,重耳酒醒了,发现自己在马车上,外面是陌生的风景,顿时明白过来。他气得拔出佩剑,对着先轸就砍:“先轸!你竟敢骗我!我在齐国过得好好的,为何要带我走呢?”
先轸也不躲,只是跪在马车上:“公子!您是晋国的公子,身负复国大业,怎能沉迷于儿女情长?您想想,晋国有多少百姓在等着您回去?您的母亲、您的族人,还在盼着您重振先业!若您今日留在齐国,日后晋国落入骊姬之手,您还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呢?”
重耳听着,手中的剑停在半空。他望着车外渐渐升起的太阳,又想起在曲沃时的志向,突然长叹一声,扔了剑,抱着先轸哭道:“先生之言,句句在理!是我糊涂了,险些误了大事!从今往后,我听你们的!”
就这样,先轸用“灌醉劫持”的法子,把重耳从温柔乡里拉了出来,继续流亡之路。后来到了楚国,楚成王设宴款待重耳,席间问:“公子若有一日返回晋国,当了国君,将何以报寡人呢?”
重耳沉吟片刻,答道:“若晋楚两国不幸交战,寡人愿退避三舍(一舍为三十里,三舍即九十里),以报今日之恩。”
当时满座皆惊,楚将子玉甚至想当场杀了重耳,认为他口出狂言。可先轸在一旁,却悄悄对赵衰说:“公子此言,看似示弱,实则暗藏玄机——他日若真与楚交战,‘退避三舍’既能报楚之恩,又能诱敌深入,可谓一举两得。”
赵衰点头:“先生看得远,我等不及。”
先轸这脑子,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听着重耳的话,要么觉得仁义,要么觉得窝囊,可他却能想到日后的战局,把一句承诺变成了战场上的“诱敌之计”。这等远见,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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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636年,在秦穆公的帮助下,重耳终于返回晋国,杀死了奚齐和卓子(骊姬之子),登上了国君之位,这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晋文公。晋文公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重用流亡路上的功臣,先轸因多年辅佐之功,被任命为下军佐,开始正式参与晋国的军事事务。 晋文公继位后,晋国国力日渐强盛,可此时的中原,还有一个强大的对手——楚国。当时的楚国,在楚成王的治理下,国力雄厚,军队强悍,先后征服了蔡国、陈国、郑国等小国,大有称霸中原之势。
公元前633年,楚国联合陈国、蔡国、郑国、许国等诸侯国,大举围攻宋国。宋国国君宋成公急得团团转,派公孙固连夜赶往晋国求援——这公孙固是晋文公的旧友,当年重耳流亡宋国时,宋襄公曾善待过他,如今宋国危难,晋文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可要不要救宋,晋国朝堂上却起了争执。大夫狐偃说:“楚国势大,咱们刚稳定国内,不宜贸然出兵,不如先派人去劝宋国投降。”
大夫栾枝说:“楚国与曹国、卫国结盟,曹卫两国曾对主公无礼(当年重耳流亡曹国,曹共公偷看他洗澡;流亡卫国,卫文公不接待),若咱们攻打曹卫,楚国必然回师救援,宋国之围自解。”
晋文公听着,却没说话,而是看向了先轸——他知道,先轸在军事上的眼光,比谁都独到。
先轸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栾枝大夫之言有理,但还不够,救宋,不仅是报旧恩,更是晋国称霸中原的关键!”
晋文公问:“先生此话怎讲?”
“主公请看,”先轸走到地图前,指着中原的位置,“如今齐国衰弱,秦国偏西,能与晋国争霸的,只有楚国。若咱们不救宋,宋国必然投靠楚国,楚国的势力会更强;若咱们救宋,不仅能让宋国归附,还能联合齐国、秦国,共同对抗楚国。至于攻打曹卫,不仅能解宋之围,还能报主公当年受辱之仇,一举两得!”
晋文公眼前一亮:“先生所言极是!那依先生之见,咱们该如何用兵?”
“分三步走,”先轸胸有成竹,“第一步,派使者去宋国,告诉他们晋国必救,稳住宋国;第二步,派使者去齐国、秦国,许以好处,请他们出兵助战;第三步,主公亲自率军,先打卫国,再攻曹国,逼楚国回师。”
晋文公当即拍板:“就按先生的计策办!”
很快,晋国的军队就开拔了。先轸作为下军佐,随军出征。第一站是卫国的五鹿城——这五鹿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卫军在城墙上布满了弓箭手,晋军几次攻城都没成功。
晋文公有些着急:“五鹿城久攻不下,若楚军赶来,咱们就被动了。”
先轸却笑着说:“主公莫急,某有一计,可破五鹿城。”
他让士兵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假装在城外种地。卫军在城墙上看得纳闷,不知道晋军想干什么。到了傍晚,先轸突然下令:“全军出击!”
晋军士兵们扔掉农具,拿起兵器,呐喊着冲向城门。卫军以为晋军只是来种地的,没做防备,城门一下子就被攻破了。五鹿城就这样被晋军轻松拿下。
晋文公大喜:“先生这‘扮民诱敌’之计,真是妙啊!”
先轸道:“兵不厌诈,对付卫军这等轻敌之辈,此计最是管用。”
拿下五鹿城后,晋军士气大振,接着又攻打曹国都城陶丘。曹国国君曹共公吓得紧闭城门,还把晋军战死士兵的尸体挂在城墙上,想震慑晋军。
晋军士兵见了,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冲进城去。先轸却拦住大家:“曹共公此举,是想激怒咱们,咱们不能上当。”
他又生一计:让人在陶丘城外挖地道,假装要从地道进城,同时派人散布消息,说晋军要挖曹国先君的陵墓。曹共公最怕有人挖他祖坟,赶紧让人把晋军士兵的尸体收下来,好好安葬,还派兵去守陵墓。
可他没想到,这又是先轸的计策——趁曹军注意力都在陵墓上,先轸率领晋军主力,从城门正面猛攻,一下子就攻破了陶丘,活捉了曹共公。
消息传到楚国,楚成王果然慌了——曹卫是楚国的盟友,如今被晋国攻打,他若不救,以后谁还敢跟楚国结盟?于是他下令,让楚军主帅子玉率军回师,救援曹卫。
可这子玉,是个骄傲自大的人。他觉得晋军没什么了不起,不仅要救曹卫,还要顺便教训一下晋文公。他派人对晋文公说:“若晋国恢复曹卫两国的国土,释放曹共公,楚国就撤兵,不再围攻宋国。”
晋文公召集群臣商议,狐偃说:“子玉太狂妄了,咱们不能答应他!”
先轸却摇头:“主公,咱们得答应他——但不是无条件答应。”
他凑到晋文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晋文公听完,哈哈大笑:“好!就按先生的计策办!”
随后,晋文公让人告诉子玉:“寡人可以恢复曹卫国土,释放曹共公,但曹卫两国必须与楚国断交,归附晋国。若子玉同意,咱们就约个时间,两军各自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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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晋文公又派人偷偷告诉曹卫两国国君:“只要你们与楚国断交,寡人不仅放你们回去,还会归还你们的国土。” 曹卫两国国君本就怕晋国,一听这话,赶紧派人去跟子玉说,要与楚国断交。子玉得知消息,气得暴跳如雷:“晋文公这老狐狸,竟敢耍我!”
他当即下令,楚军停止撤兵,转而向晋军发起进攻。公元前632年四月,晋楚两军在城濮(今山东鄄城西南)相遇,一场决定中原霸权的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的楚军,有四万多人,还带着陈蔡两国的联军;晋军只有三万多人,兵力上处于劣势。晋文公看着对面黑压压的楚军,心里有些犯嘀咕:“楚军势大,咱们能打赢吗?”
先轸却胸有成竹:“主公放心,我早已想好破敌之策。还记得当年您在楚国说的‘退避三舍’吗?咱们现在就退——不仅要退,还要退得让楚军以为咱们怕了他们,引诱他们追上来。”
晋文公不解:“咱们本就兵力少,再退,士兵们的士气不就没了吗?”
“不会的,”先轸解释道,“退避三舍,一来是兑现主公当年对楚成王的承诺,让天下人知道主公守信;二来是避开楚军的锋芒,让士兵们养精蓄锐;三来是诱楚军深入,咱们可以在预设的战场伏击他们。这是‘一举三得’啊!”
晋文公恍然大悟:“先生考虑周全,寡人听你的!”
于是,晋军开始往后撤退,每天退三十里,一共退了九十里,正好到了城濮附近的有莘之野——这里左边是山,右边是河,中间是一片开阔地,正是打伏击战的好地方。
楚军这边,子玉见晋军一退再退,果然以为晋军怕了,得意地对部下说:“你们看,晋文公这老东西,当年在楚国装孙子,现在见了咱们楚军,还不是吓得跑?传令下去,全军追击,务必活捉晋文公!”
楚军士兵们也觉得晋军不堪一击,一个个趾高气扬地追了上来,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地形有多危险。
四月四日,清晨。楚军追到有莘之野,子玉把军队分成三部分:右军是陈蔡联军,由大夫子上率领;左军是楚军精锐,由大夫子西率领;中军是楚军主力,由子玉亲自率领。他下令:“右军先攻,左军跟进,中军压阵,务必一举击溃晋军!”
可他不知道,先轸早已在这片战场上布下了天罗地网。先轸把晋军也分成三部分:下军由栾枝率领,抵挡楚军右军;上军由狐毛、狐偃率领,抵挡楚军左军;中军由先轸亲自率领,作为主力,等待时机。
战斗开始了。楚军右军的陈蔡联军率先发起进攻,他们挥舞着刀枪,朝着晋军下军冲来。栾枝按照先轸的吩咐,假装不敌,率军往后撤退,还让士兵们把树枝绑在马尾巴上,驱赶马匹奔跑——树枝扫过地面,扬起漫天尘土,看起来就像晋军大败而逃一样。
陈蔡联军本来就战斗力不强,见晋军撤退,更是得意忘形,一个个拼命往前追。可追着追着,突然听到一声呐喊,从旁边的山坡上冲下来一队晋军骑兵——这些骑兵的马身上,都蒙着一层虎皮!
陈蔡联军的战马哪里见过这阵仗?一看到“老虎”,吓得四散奔逃,把背上的士兵摔得满地都是。这队骑兵正是先轸安排的胥臣所部,他们趁着陈蔡联军混乱,挥刀砍杀,没一会儿,楚军右军就全军覆没了。
子玉在中军看到右军溃败,却不以为意:“陈蔡联军本就是废物,败了就败了,咱们还有左军和中军!”他下令左军的子西,立刻向晋军上军发起进攻。
晋军上军的狐毛、狐偃,也按照先轸的计策,假装撤退——他们还在阵前竖起了两面大旗,这是晋军主帅的旗帜,看起来就像狐毛、狐偃在率军逃跑一样。
子西果然上当,率领楚军左军拼命追击。可追了没多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鼓声——原来是先轸率领的中军主力,从侧面杀了过来!
楚军左军本来是往前追,现在突然被中军从侧面夹击,一下子就乱了阵脚。狐毛、狐偃也趁机率军掉头,与中军一起围攻楚军左军。子西拼死抵抗,可楚军左军寡不敌众,很快也溃败了,子西带着少数残兵,狼狈地逃了回去。
此时的子玉,还在中军等着左军胜利的消息,可等来的却是左军溃败的噩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先轸的计,赶紧下令中军撤退。可已经晚了——晋军上军、下军、中军合兵一处,朝着楚军中军杀来。楚军士兵们见左右两军都败了,哪里还有心思抵抗?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子玉带着少数亲信,杀出重围,一路逃回楚国。楚成王见他打了败仗,还损失了这么多兵力,气得下令让他自杀谢罪。子玉走投无路,只好在连谷(今河南西华县境内)拔剑自刎。
城濮之战,晋军大获全胜,不仅解了宋国之围,还一举击溃了强大的楚军,从此奠定了晋国的霸主地位。战后,晋文公在践土(今河南原阳西南)召开诸侯会盟,周天子周襄王亲自前来,册封晋文公为“侯伯”(诸侯之长),还赐给他彤弓矢、玈弓矢(象征征伐之权)——这意味着,晋国从此可以代表周天子,号令诸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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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先轸,因在城濮之战中立下首功,被晋文公升任为中军将——这是晋国最高军事统帅,执掌全国兵权。从此,先轸成为了晋国朝堂上,仅次于晋文公的核心人物。 城濮之战后,晋国霸业已成,晋文公威望日隆。可就在公元前628年冬,晋文公突然病重,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太子驩继位,这就是晋襄公。
晋文公的去世,让一个人看到了机会——这就是西边的秦穆公。秦穆公也是春秋五霸之一,多年来一直想向东扩张,争夺中原霸权,可无奈晋国挡在中间,始终没能如愿。如今晋文公去世,晋襄公刚继位,国内局势还不稳定,秦穆公觉得这是东扩的好机会。
当时,秦晋两国本来打算共同攻打郑国,后来郑国的大夫烛之武说服秦穆公,与郑国结盟,秦国还派了杞子、逢孙、杨孙三位大夫驻守郑国都城,帮助郑国防御晋国。两年后,杞子暗中给秦穆公报信,说:“郑国国君让我掌管都城北门的钥匙,若秦国派兵来偷袭,我可以打开城门,里应外合,一定能拿下郑国!”
秦穆公一听,大喜过望,当即决定派兵偷袭郑国。他任命孟明视(百里奚之子)、西乞术、白乙丙三位大夫为将,率领三百辆战车,偷偷向东进发——这三百辆战车,差不多是秦国的全部精锐了。
秦军出发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晋国。当时晋襄公正在为晋文公守丧,听到这个消息,赶紧召集群臣商议。大夫栾枝说:“秦穆公曾帮助过先君(晋文公),咱们现在不该攻打秦军,不如放他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