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枫疯疯语 作品

第242章 暗潮涌动,账面迷雾

铁皮屋顶的雨声里,苏若雪的钢笔尖在账本上顿了顿。 墨水滴在"民国二十年五月"那页,正好晕开在"日商松本商会压价三成"的字迹上,像朵血色的花。

她抽出袖扣别住垂落的发丝,指节在算盘上敲出轻响——这是顾承砚教她的暗号,两下快,一下慢,是"安全"的意思。

陈叔搬完最后一箱旧账刚出门,霉味混着雨水的潮气钻进鼻腔,她从旗袍暗袋摸出半张船票,背面"伪造调包记录"的钢笔字被体温焐得发暖。

"该让他们尝尝旧账的滋味了。"她低喃着翻开新账本,钢笔尖在"联合纺织协会-松本洋行往来款"一栏重重顿下,数字从"三千"改成"三万"。

笔尖刮过纸页的声响里,她想起顾承砚说的"要让敌人看见想看的数字"——织光会盯着商会资金动向,那就给他们看"异常流动"的假象。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阿福。

这孩子跟着苏老爷跑过十年茶栈,耳力比巡捕房的狗还灵。"若雪小姐,那本'特别用途'的账册包好了。"他把蓝布包裹放在桌上,指腹蹭了蹭包角的铜扣,"沈秘书的住处我踩过点,后巷有个卖糖粥的老头,九点收摊。"

苏若雪掀开蓝布,露出账册封皮上"机密"二字——这是用顾氏绸庄十年前的旧纸订的,边角还留着虫蛀的小孔。

她摸出火漆印按在封口,蜡油滴在"苏"字纹章上,"送去沈宅后门,敲三声,停半刻,再敲两声。"她抬头时,阿福眼里的光像淬过的刀,"记住,你只是个送错账册的杂役,被问起来就说'顾氏倒了,新协会清旧账'。"

阿福接过包裹时,雨帘里传来黄包车铃铛声。

苏若雪走到窗边,看见穿藏青长衫的男人拐进巷口——是沈逸安的手下,脖子上的金链子在雨里闪了闪。

她指尖叩了叩窗台,阿福立刻猫着腰溜出门,蓝布包裹贴在胸口,像揣着颗定时炸弹。

与此同时,法租界"云来茶楼"二楼雅间,顾承砚的茶盏里浮着片龙井。

他望着对面揉着茶盏的张老板,对方掌心的茧子把青瓷都磨出了包浆——这是苏州河沿岸最大的棉纱厂主,前两年被日商压得连工人工资都发不出。

"张叔,"顾承砚推过份合同,"联合纺织协会的集采联盟,首批收五千匹纱,按市价上浮一成。"他指节敲了敲合同末尾的"优先采购"条款,"您厂子里那两台德国织机,总不能再吃灰了吧?"

张老板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三个月账期"的字样,"顾少东家,不是张某不给面子......"他压低声音,"松本洋行上个月刚放话,跟你们走太近的,货轮过吴淞口要'查三天'。"

顾承砚笑了,从西装内袋摸出张纸——是上海海关刚出的"民族工业运输补贴"草案,边角还带着油墨香,"您看这第三条,标'华资'的货轮,巡捕房派水警护航。"他把纸推过去,"我托人从南京带回来的,下个月就会登报。"

张老板的手指抖了抖,突然抓住那张纸凑到灯前。

泛黄的纸页上,"财政部"的红印子像团火,把他眼角的皱纹都映亮了。"顾少......不,顾先生。"他起身拱了拱手,"张某认栽,这合同我签!"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顾承砚看了眼怀表——九点一刻,正是苏若雪安排阿福送账册的时辰。

他把合同收进公文包,皮扣"咔嗒"一声扣上,"张叔,明早我让人把定金送到贵厂。"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今晚苏州河畔有新动静,您要是有空......"

他没说完,楼梯传来茶博士的吆喝:"二楼雅间的客官,黄包车备好了!"

顾承砚拎着公文包下楼时,晚风卷着河腥气扑来。

他望着远处被雨洗过的天空,那里有片云正被月光撕开,露出半轮月亮——像极了旧厂房外那块"联合纺织协会"的木牌,在夜色里亮得刺眼。

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是苏若雪的小像,被体温焐得温热。"该去看看我们的新巢了。"他低声说,黄包车夫的吆喝声里,脚步朝着苏州河的方向迈去。

原文中“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楼里的灯光陡然亮了几分。苏若雪望着他眼底跳动的光,突然想起三年前顾承砚刚穿越时的模样——那时他站在顾家祠堂里,望着祖宗牌位说‘我要让顾氏绸庄的布,裹住整个上海滩的脊梁’。”包含“穿越”相关内容,在传统小说情节逻辑中突兀且不符合故事整体氛围与设定,应剔除。

修改后的内容如下:

苏州河畔的风裹着湿冷钻进领口时,顾承砚的皮鞋已经碾过三滩积水。

新租下的两层红砖楼在夜色里像头蛰伏的兽,二楼窗户透出的昏黄灯光是它微睁的眼——那是他特意让阿福提前半小时点亮的,为的是混淆巡捕房的眼线。

他摸出钥匙时,指腹擦过砖缝里的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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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楼原是英商弃置的仓库,墙根还留着"亚细亚火油公司"的褪色字样。 推开门的刹那,电报机的滴答声撞进耳膜——老陈头正猫在角落调试机器,镜片上蒙着层白雾,手指在按键上跳得比戏台上的花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