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昆明之行(6)
不一会儿,暖意就顺着四肢百骸漫开来,王秀梅不再发抖,可心里的矛盾却越发翻腾——她知道自己该推开他,却又贪恋这绝境里唯一的温暖,更怕伤了他一片真心,听着洞外的雨声和怀里男人的心跳,一起一伏,敲了她心乱如麻。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的雨势渐缓,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声响,路宽低低开口:‘’秀梅,起来吃点东西吧。‘’
王秀梅依言挪到一旁坐下,手不经意碰到衣角,才发现衣服已被体温焐得半干。她下意识瞥向路宽,目光却猛地撞进不该看的地方——他那条湿透的短裤上,竟支起了一个显眼的弧度,像顶小小的帐篷。王秀梅的脸‘’腾‘’的烧了起来,像是被泼了滚烫的热水,慌忙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连呼吸都变得局促。
路宽却像没事人似的,浑然不觉她的窘迫,伸手从包里摸出油纸包着的鲜花饼,递到她面前:‘’秀梅,快吃点垫垫肚子,吃完了你歇着,我来守夜。‘’
王秀梅红着脸接过,指尖触到他的手,像是被针扎似的缩了缩。咬下一口鲜花饼,清甜的玫瑰香瞬间在舌尖炸开,混着面粉那麦香,竟比以往吃过任何的点心都要香甜,可这味道里,分明还裹着眼前男人沉甸甸的情意,她心里又暖又慌,咀嚼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路宽,你怎么不吃?‘’她抬头看着他,声音细若蚊吟。
路宽像是刚从什么思绪里回过神,忙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含糊道:‘’多亏今早多买了些干粮,不然这深山夜雨里,咱真要饿肚子了。‘’
王秀梅没再接话,默默吃着,一连吃了五六个,才摇摇头:‘’路宽,我吃饱了。‘’
路宽点点头,从包里摸出那半瓶矿泉水递过去:‘’喝点水,去睡会儿吧。‘’
王秀梅接过来,拧开瓶盖喝了几口。不知怎么的,眼皮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像坠了铅块。她打了个哈欠,含糊道:‘’路宽,我困了,先睡会儿……‘’
没人回答。她费力的抬眼,只模模糊糊望见路宽脸上漾着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什么,她来不及细想,意识便被潮水吞没,瞬间坠入了黑暗。
路宽把王秀梅轻轻抱到山洞最深处,喉头忍不住上下滚动,贪婪地咽了几口唾沫。他转身望了眼洞外渐小的雨势,又猛地冲出去,借着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在乱石堆里摸索到一根胳膊粗的枯枝,攥着这根木棒走回洞内,他心里才稍稍安稳——这深山老林里谁知道藏着什么野兽,有它在,好歹能壮个胆,真要是来了什么东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秀梅受伤,连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
他把木棒靠在洞口,快步走向洞内。今晚,他终于得偿所愿,与心上人共赴巫山,在这简陋的山洞里,享尽鱼水之欢。那颗长久以来空落落的心,连同压抑的欲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路宽凝视着王秀梅,安眠药要让她睡得沉而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轻的像一片羽毛。他俯下身,在它柔软的唇上印下一个极轻的吻,指尖不自觉地拂过她胸前的曲线,那温暖的触感像火星,瞬间在他心里点燃了一团燥热的火。
欲望几乎要冲垮理智,他的手不受控制的伸向她衣间的扣子,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却猛地僵住——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得到她,醒后她眼底的失望与痛苦,自己真能承受了吗?他要的从来不是一具失去意义的身体,而是她心甘情愿的靠近,是她心里完完整整装着自己的模样。
那点燃起的一火骤然被冷水浇熄,路宽缓缓收回手,指尖笨拙却认真的将解开的扣子重新扣好,动作轻的怕惊扰了她的梦。他转身从包里摸出烟,打火机‘’嚓‘’的一声亮起,深吸一口后,辛辣的烟雾,呛得他喉咙发紧,却也勉强压下了心里翻涌的渴望。他望着熟睡的人,眼底渐渐清明:慢慢来,他要靠真心打动她,让她的心里,完完全全只剩下自己。
烟蒂被路宽安眠在洞里凸起的岩石上,火星最后闪烁了一下,便像他刚压下去的欲火般彻底熄灭。一阵难以抵挡的疲惫,突然席卷而来,他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指节无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木棒——那是他先前特意找来,想护她周全的东西。
他在离王秀梅身体外侧还有一尺多远的地方轻轻躺下,后背抵着冰凉的岩壁,他却丝毫不敢放松,或着木棒的手始终没有松劲,目光落在她熟悉的侧脸上,连呼吸都放的极轻。哪怕倦意已经漫到了眼皮上,他也记得自己此刻的使命:守着她,不让任威胁惊扰他心尖上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刺骨的寒意裹挟着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路宽猛地睁开眼,往洞外望去,天已大亮,雨却又下得凶了起来。风向也变了,斜斜的雨丝直往洞里灌。山洞内,只剩王秀梅睡着的那一小块地方还是干的,其余地方都被雨水打湿了。他慌忙爬起来,胡乱穿上半干的裤子和衬衫,双手举起上衣撑在洞口,努力挡住往里灌的雨水。
王秀梅也被这阵寒意激得浑身一颤,缓缓睁开眼睛,还没完全清醒的意识,被浑身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瞬间拽回现实。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了定神,昨晚那些模糊又清晰的片段猛地涌上心头——她知道,昨晚那瓶矿泉水一定是路宽做了手脚。他昨晚对自己……
一股怒火‘’腾‘’地从心底蹿起,她猛的坐起身,正要开口怒斥,目光却撞进了眼前的景象:路宽背对着她,费力屯举着衣服挡在洞口,后背的衣服已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他却毫无察觉,只是专注的护着他这边的干燥。 这个昨晚对自己图谋不轨的男人,此刻正拼尽全力为自己遮风挡雨。到了嘴边的愤怒,那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王秀梅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她该恨他的,恨他趁人之危,恨他毁了自己的清白,恨他让自己对丈夫再也无法交代。可看着他此刻狼狈又坚定的样子,那份恨意里,又掺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感激吗?感激他一路保护,感谢他此刻的维护?她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