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集:世界糖艺节
双生谷糖艺宴:万糖汇双生
九月的双生谷浸在桂花香里,晨雾还没散尽,谷口的青石牌坊就被染成了蜜色。阿棠蹲在牌坊下,指尖拂过新刻的“世界糖艺节”五个字,糖霜似的露水沾在她虎口的老茧上——那是十年揉糖、熬糖磨出的印记。
“阿棠师傅,欧洲的科林大师到了!”学徒阿柿跑过来,粗布围裙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糖渍,“他带了个半人高的箱子,说要现场雕《胡桃夹子》!”
阿棠直起身,望向谷外蜿蜒的山路。作为糖龙技艺的第七代传承人,她从三年前就开始筹备这场盛会,如今各国糖艺大师陆续抵达,双生谷像被撒了把糖,连风里都飘着甜香。她拢了拢身上绣着糖龙纹样的蓝布衫,快步往谷中的主会场走,路过溪边时,瞥见中东的阿米拉女士正蹲在水边,手里捧着个银质小盒,盒里的糖花沾着溪水,竟像刚从枝头摘下的蔷薇。
主会场设在双生谷的百年老戏台前,戏台两侧搭起了二十个展台,每个展台都支着透明的恒温玻璃罩——怕秋日的热意化了糖艺作品。阿棠刚走到自己的展台前,就听见身后传来带着法语口音的赞叹:“这龙的鳞片,竟像是会动的。”
回头见是科林·勒梅尔,这位以糖雕童话场景闻名的法国大师,正盯着展台上的“青龙出海”糖龙。那糖龙用琥珀色的麦芽糖制成,龙身盘旋着向上,鳞片是阿棠用特制的细刀一片一片刻出的,阳光透过玻璃罩照进来,鳞片上的糖霜折射出细碎的光。
“科林大师,”阿棠笑着伸手,“您的《胡桃夹子》准备在哪边展示?”
科林指了指戏台左侧的展台,那里已经架起了不锈钢的工作台,“我要现场制作,让大家看看糖在手里变成故事的过程。”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我有点担心,你们这里的麦芽糖黏性和欧洲的不一样,昨天试了试,差点把工具粘住。”
阿棠忍不住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深褐色的糖砖,“这是我们谷里特有的‘双生糖’,熬制时加了野蜂蜜,黏性适中,您试试用这个。”
科林接过糖砖,指尖捏了捏,眼睛亮了起来。这时,阿米拉女士提着银盒走过来,盒里的糖花又多了两朵,淡紫色的薰衣草和鹅黄色的向日葵,花瓣薄得能透光。“阿棠师傅,我能借你的细剪用用吗?”她的英语里带着波斯语的柔腔,“中东的糖花讲究‘轻如蝶翼’,我的剪刀在托运时被压弯了。”
阿棠转身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把银柄小剪,递过去时,瞥见阿米拉的指尖缠着纱布——想必是之前做糖花时被烫伤的。糖艺这行,没人没被熬热的糖液烫过,阿棠的手腕上,至今留着一道浅褐色的疤,是她十八岁第一次独立做糖龙时,被溅起的糖液烫的。
开幕式在上午十点开始,谷主站在戏台上,身后的背景板是用糖霜绘制的双生谷全景,“今天,来自二十三个国家的糖艺大师齐聚这里,我们要让世界看到,糖不只是甜,更是能留住时光的艺术。”
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掌声。阿棠注意到人群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日本的佐藤雅子,她去年在东京糖艺展上见过,佐藤擅长用和果子的技法做糖艺,去年展出的“樱花糖塔”,让阿棠至今难忘。
开幕式后,展台前渐渐热闹起来。科林已经开始制作《胡桃夹子》,他先把麦芽糖熬到琥珀色,然后用模具压出胡桃夹子的身体,再用镊子夹着细糖丝,一点点粘出衣服上的花纹。围观的人里有个小男孩,踮着脚趴在玻璃罩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妈妈,他好像在变魔术!”
阿米拉则在展台前摆起了小桌子,她从银盒里拿出提前熬好的糖膏,捏在手里揉了揉,然后用细剪剪出花瓣的形状,再用指尖轻轻一捏,花瓣就有了弧度。“这是我们波斯的‘蜜脂花’,以前是皇室婚礼上才有的甜点。”她一边做,一边给围观的人讲解,“后来慢慢变成了糖艺,每一朵花都要捏四十九次,这样花瓣才会有层次感。”
阿棠的展台前也围了不少人,有人指着“青龙出海”糖龙问:“这龙的眼睛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么亮?”阿棠笑着解释:“是用黑糖膏和冰糖混合做的,先捏出形状,再用细针在中间点一点蜂蜜,这样就会有光泽。”
下午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戏台右侧的展台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阿棠跑过去一看,是韩国的金敏珠师傅,她的“韩式糖塔”倒了——那糖塔有一米多高,用数十根糖条搭成,刚才不知是谁碰了展台,糖塔瞬间塌成了一堆碎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