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家灾异派
灾异坛前遇玄机
梁平按玉佩指引往密林深处走,越往前行,空气越显凝重。溪边的卵石上布满青苔,却在特定角度下显出暗赤色的纹路,像某种未干的血迹。当他拨开最后一片虬结的藤蔓,一座半塌的祭坛突然出现在眼前——坛上刻着五行相生相克的图案,中央的青铜鼎里插着五根不同颜色的木牌,正是五行家灾异派的祭祀之地。
祭坛旁,一个身着玄色祭袍的老者正仰头观天,他袖口绣着北斗七星,手中握着的龟甲上布满裂纹。听见脚步声,老者猛地回头,瞳孔里竟映着流动的云影:“你身上有星魄之力,是来寻灾异之源的?”
不等梁平回答,老者突然指向西方天空:“辰星犯紫微,三日之内必有兵灾。但灾异非天罚,是人心之火借天象显形。”他抓起一把祭坛上的泥土,土中竟渗出暗红色的水珠,“看到了吗?这不是血,是乱世里积攒的‘戾气’,五行失衡,才引来天象示警。”
正说着,祭坛东侧的竹林突然传来响动,一个背着药篓的少年跌跌撞撞跑出,裤腿沾满泥浆,药篓里的草药撒了一地。“先生!山下的村子……村子里突然有人浑身发烫,皮肤长出红斑,像是被火烧过!”少年声音发颤,“他们说这是天谴,要把病人烧死驱邪!”
老者闻言,抓起龟甲在鼎上轻敲三下,龟甲裂纹突然亮起金光,投射出一幅模糊的图景:村子的水井旁,一股黑气正顺着水流蔓延。“是‘土行逆冲’。”老者眼神一凛,“乱兵掘地埋尸,腐气渗入水源,土克水则生疫,这不是天谴,是人为的灾异。”
他从怀中掏出五色彩绳,递给梁平一根青色绳:“五行家说‘灾异现,必有应’,不是让你等死,是教你寻‘应’破局。木克土,用这青绳系在井边的老槐树上,引草木之气化解土中戾气;再取北斗方位的井水,煮沸后加艾草饮用,可解疫毒。”
少年急道:“可村民不信这些,他们只信祭司说的‘烧邪’!”老者却看向梁平,指尖在他掌心的星纹玉佩上一点:“灾异派从不空谈天象,我们观天是为了察人。你去告诉村民,烧人救不了命,但种树、净水能活人——五行相生,从来不是靠求神,是靠顺着天地的性子做事。”
梁平握着青绳往山下走时,听见老者在祭坛上低声念诵:“灾者,过也;异者,变也。过而能改,变则通,通则生。”他回头望去,祭坛的青铜鼎正冒着袅袅青烟,与天上的流云交融,那些暗赤色的纹路竟在青烟中渐渐淡去。
村口,村民们正举着火把围向病者的茅屋。梁平突然想起老者的话,举起青绳指向井边的老槐树:“烧人只会让戾气更重!你们看这棵树,去年乱兵烧村时它没枯,今年旱季时它没蔫,草木能活,人就能活!”他按老者所教,将青绳系在树干上,又指挥村民打井水煮沸。
当第一碗艾草水喂进病人口中时,玉佩突然发烫,梁平眼前闪过一幅画面:老者年轻时在战乱中,用同样的方法保住了半个村子的人,那时他手中的龟甲,裂纹与此刻竟一模一样。
夜幕降临时,病人的红斑渐渐消退。村民们望着井边重新焕发生机的老槐树,终于放下了火把。梁平坐在篝火旁,看着老者从密林走来,祭袍上沾着晨露。“灾异派的本事,不是预测灾祸,是在灾祸里找出生机。”老者将一块刻着“土行顺”的木牌塞进他手中,“五行失衡时,人就是最好的‘调和剂’——心正则行顺,行顺则天和。”
玉佩轻颤,梁平知道,这段神奇的相遇,让他看懂了五行家灾异派的真意:所谓“灾异”从不是吓唬人的符咒,是天地在提醒世人:乱了的不仅是天象,更是人心。而破局的钥匙,从来不在祭坛上,在每个愿意用行动调和失衡的人手中。
田埂间的五行道
梁平只觉掌心玉佩猛地灼烧,眼前的祭坛与老者瞬间模糊。再次睁眼时,他正蹲在田埂上,手掌攥着一把湿润的黄土,粗布短褐上沾着泥点——此刻他不再是游方书生,是咸阳城郊一个名叫“石禾”的普通农民,腰间别着的锄头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石禾!发什么愣?再不把这畦豆子种下去,过了农时就收不成了!”隔壁田垄的老农拄着锄头吆喝,阳光晒得他黝黑的脊梁发亮。梁平低头看向脚下的土地,突然想起五行家老者的话:“心正则行顺,行顺则天和。”他握紧锄头,学着记忆里农民的样子刨土,指尖触到泥土的瞬间,玉佩的灼痛竟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