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昆仑议事

惊蛰后的昆仑主峰，积雪在晨光中化作溪流，顺着石阶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蒯迪元站在“问道殿”前，深吸了一口气——殿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门前的白玉狮子口衔灵珠，散发着威严的灵力波动，这是昆仑主峰的核心之地，只有门派长老和高阶修士才能踏足。

“别紧张。”云师兄站在身边，白衣胜雪，“长老们虽保守，但都认实力说话。你以因果之力筑基，本就是奇事，他们召你论道，未必是坏事。”他整理了一下蒯迪元的衣襟，“记住，你的道虽不同，却未必不对。”

林风捧着装有“灵界签收单”的木盒，站在殿门外等候，紧张得手心冒汗：“师父，我就在这儿等您，您一定能说服他们！”

蒯迪元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踏入问道殿。殿内光线肃穆，数十根盘龙柱支撑着穹顶，中央的玉台上燃着万年沉香，烟气袅袅中，十位身着紫袍的长老分坐两侧，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与威严。

主位上的昆仑掌门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有力：“蒯迪元，你以凡俗快递之法修行，借百年因果筑基，此事已传遍昆仑。今日召你前来，是想听听你的‘物流修仙论’，究竟是歪门邪道，还是另有真意。”

左侧首位的红脸长老率先发问，正是丹霞派的掌门：“老夫不解，修仙当以锤炼己身为要，吐纳天地灵气、感悟大道法则，方能精进。你每日穿梭市井、派送包裹，与凡夫俗子无异，何来修行可言？”

蒯迪元拱手行礼，目光平静地迎上对方：“长老此言差矣。”他指着殿外飘落的花瓣，“花瓣从枝头坠落，随风入土，滋养新苗，这是自然的流通；快递从寄件人到收件人，传递心意，闭环因果，这是人间的流通。天地灵气需流通方能滋养万物，人间因果需流通方能圆满，何来‘凡俗’之分？”

右侧一位白发长老冷哼一声，正是青云门的太上长老：“强词夺理！灵气是天地本源，包裹是凡俗物件，岂能混为一谈？你借因果之力筑基虽奇，终究是旁门左道，若人人效仿，都去送快递而不打坐修行，修仙界岂不乱了套？”

“长老可知‘天道无常，殊途同归’？”蒯迪元不卑不亢地回应，“打坐修行是吸纳灵气的流通，物流派送是承载因果的流通，本质都是顺应天道。就像昆仑的灵脉，既有主峰的大河奔腾，也有山脚的小溪潺潺，缺一不可。若只许大河存在，不许小溪流淌，灵脉早晚会枯竭。”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沉香的烟气在光束中缓缓流动。几位年轻些的长老若有所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然被“流通”二字触动。云师兄站在角落，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蒯迪元没有硬辩，而是用昆仑灵脉作比，既贴合修仙者的认知，又点明了物流修仙的本质。

“一派胡言！”青云门的灰衣修士突然出声，他作为随侍长老列席，此刻忍不住反驳，“因果之力岂能与天地灵气相提并论？你派送的包裹中，不乏世俗之物，沾染浊气，用此修行，只会堕入凡尘，何来仙途可言？”

蒯迪元从怀中取出那半块玄谷子的玉牌，因果纹路在沉香烟气中泛出微光：“长老请看，这百年因果中，有修士的执念，有凡人的期盼，有跨越生死的承诺，何来浊气？”他将玉牌高举，“天地灵气无善恶，因果之力亦无贵贱，关键在于如何运用。我以善意派送，以诚心闭环，这因果灵力纯净温和，比强行吸纳的灵气更贴合天道，何来‘堕入凡尘’？”

玉牌上的金光与殿内的沉香烟气交织，形成淡淡的光带，几位长老感受到其中温和的灵力，脸色渐渐缓和。昆仑掌门抚着长须，目光落在蒯迪元丹田处的灵力气旋上——那气旋运转平稳，灵力流转间带着自然的韵律，确实比许多强行突破的修士更加纯净。

“你说快递即天道流通，可有实例佐证？”主位旁的青衣长老开口，他是昆仑负责典籍的长老，语气相对平和，“老夫在典籍中从未见过此类修行之法，你需让众人信服。”

蒯迪元微微一笑，看向殿门：“林风，把东西拿进来。”

林风连忙捧着木盒走入殿内，将里面的物件一一摆在玉台上：改良后的灵力棉布、多点破阵的路线图、灵界签收单的拓本，还有外门弟子们的修行记录，上面清晰地记载着他们借打包术精进灵力的过程。

“长老请看。”蒯迪元指着灵力棉布，“这布浸染的不仅是灵力，更是外门弟子们的心意，他们为家人寄灵米、为同门送伤药，这份善意让灵力更易吸收，这是情感的流通；”他又指向路线图，“破断灵阵时，我们不用蛮力，而是借支线分流能量，这是方法的流通；”最后拿起签收单拓本，“百年因果闭环助我筑基，这是时光的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