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因果显形

立春后的昆仑山脚，积雪开始消融，溪流解冻的潺潺声混着快递点的车铃声，在清晨的薄雾中格外清亮。蒯迪元正在整理新到的包裹，指尖拂过一个古朴的木盒——这是云师兄昨天送来的特殊件，没有面单，只有张泛黄的字条：“百年前遗寄，收件人：昆仑散修玄谷子，烦请送达。”

“玄谷子？”林风凑过来看字条，眉头皱成了疙瘩，“弟子在藏经阁见过这个名字，据说百年前就已坐化仙逝了。这包裹……送给谁啊？”

蒯迪元摩挲着木盒上的云纹，盒身冰凉，却隐隐透出温润的灵力，显然是用百年灵木制成。他想起柳先生说过的“跨世因果”，有些包裹承载的不是当下的情谊，而是跨越时光的承诺，哪怕收件人已逝，该送达的因果也必须完成。

“去昆仑后山的玄谷洞看看。”他将木盒放进特制的帆布包，里面垫着三层灵力棉布，“就算人不在了，总得有个签收的去处。物流修仙讲究‘因果不爽’，百年前的承诺，不能因为时间就作废。”

晨光穿透薄雾时，两人骑着电动车出发了。山路泥泞，融化的雪水在石板路上汇成小水流，车轮碾过发出“咯吱”的轻响。沿途的修士看到他们，都友善地打招呼——自从破了断灵阵后，蒯迪元的“物流修仙论”在山脚渐渐传开，连青云门的外门弟子都常来请教打包术，再也没人提“亵渎仙途”的话。

行至后山的岔路口，道路突然变得陡峭。玄谷洞藏在半山腰的崖壁上，洞口被藤蔓遮掩，据说百年前玄谷子在此隐居修行，坐化后就再无人踏足。蒯迪元停下车，发现洞口周围的灵力流动异常柔和，像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止凡人靠近。

“师父，这里的灵力好特别。”林风的指尖泛起微光，“像是……在等什么人。”

蒯迪元取出木盒，刚靠近洞口，藤蔓就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幽深的洞口。洞内传来淡淡的檀香，石壁上刻着模糊的符文，正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落满灰尘的蒲团，蒲团前的石案上，放着个空置的玉牌底座，形状竟与木盒的大小刚好吻合。

“看来就是这里了。”他将木盒放在玉牌底座上，盒盖突然自动弹开，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放着半块断裂的玉牌，与底座的凹槽完美契合。拼接的瞬间，玉牌爆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山洞，石壁上的符文开始流转，像活过来一般。

“这是……玄谷子的本命玉牌！”林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传说他坐化前将玉牌一分为二，一半随葬，一半托友人寄给远方的道侣，约定来世凭玉牌相认……”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刮起一阵清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飘进洞内。风中隐约传来女子的叹息，温柔而怅然，带着跨越百年的思念。蒯迪元感觉掌心的手表残片剧烈发烫，木盒表面的因果纹路突然浮起，顺着玉牌蔓延至整个山洞，在半空织成金色的光网。

“该签收了。”蒯迪元深吸一口气，从帆布包里取出特制的“灵界签收单”——这是他根据柳先生的指点准备的符纸，专门用于接收已逝修士的因果包裹。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符纸上，轻声念道：“百年约定，今日送达，玄谷子亲启，因果闭环。”

鲜血渗入符纸的瞬间，金色光网突然爆发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蒯迪元感觉一股磅礴的灵力从玉牌涌出，顺着因果纹路注入体内，比穿越妖兽林时的共鸣强烈百倍。这股灵力温和却坚定，带着玄谷子的执念与道侣的期盼，在他体内疯狂流转，冲击着早已松动的灵力瓶颈。

“师父！”林风惊呼出声，只见蒯迪元周身泛起金色的光晕，原本滞涩的灵力在强光中变得无比顺畅，经脉被拓宽的胀痛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舒畅，连手腕的手表残片都融入光晕，化作流动的纹路。

洞外传来修士的惊呼。原来不知何时，洞口已聚集了不少人，青云门的灰衣修士、丹霞派的红脸长老、清风观的白须道长，甚至连静心庵的师太都来了，显然是被洞内的灵力波动吸引。他们望着洞内冲天的金光，个个目瞪口呆。

“这是……筑基的异象？！”白须道长抚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他、他竟然靠送一个百年包裹突破了？”

灰衣修士脸色复杂，看着金光中渐渐清晰的灵力气旋，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他苦练三十年才勉强筑基，却没想到这个用“凡俗手段”修行的快递员，竟能借着因果之力一步登天，这让他一直坚守的“传统仙途”观念受到了剧烈冲击。

洞内的蒯迪元完全沉浸在突破的快感中。他感觉体内的灵力像决堤的江河，在因果之力的引导下形成完美的循环，原本透明的灵力变得凝实，在丹田处汇聚成旋转的气旋——这是筑基期修士才有的标志。更奇妙的是，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灵力的流动轨迹，甚至能“听”到因果纹路交织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