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阵之道

青云门地牢的石壁渗着刺骨的寒意，蒯迪元蜷缩在稻草堆上，锁链在手腕上勒出深深的红痕。断灵阵的压制让他浑身乏力，连最基础的灵力感知都变得迟钝，但他指尖仍在无意识地划着圈，像是在勾勒路线图上的节点——这是他被关押的第三天，也是林风带着手表残片逃走的第三天。

“凡人就是凡人，关几天就蔫了。”牢门外传来巡逻修士的嗤笑，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还以为有多大能耐，没了灵脉帮忙，连只蚂蚁都不如。”

蒯迪元没有理会，注意力全在脑海中的阵纹图上。这三天他没闲着，借着送饭的间隙观察地牢的灵力流动，发现断灵阵的压制并非毫无规律——每天辰时和申时，锁链的寒意会减轻几分，走廊尽头的石壁会泛起微光，那是阵眼灵力流转的间隙，就像物流网络的高峰期与低谷期。

“阵法依赖固定节点运转，就像堵塞的物流网络。”他喃喃自语，突然想起老城区的早高峰——当所有车辆都挤在主干道上，哪怕是轻微的事故都会导致全线瘫痪。断灵阵之所以威力强大，正是因为它将灵脉能量强行锁在固定节点，形成了“单点阻塞、全线停滞”的僵局。

破阵的关键，或许就藏在“流通”二字里。

深夜的地牢格外寂静，只有石壁滴水的声音规律地回响。蒯迪元突然听见稻草堆里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有小虫子在爬。他拨开稻草，发现是只翅膀受伤的信鸽，腿上绑着卷细小的纸条，上面是林风歪歪扭扭的字迹：“师父，已到静心庵，师太愿帮忙，如何破阵？”

信鸽的脚爪上沾着些银白色的粉末，是灵力棉布燃烧后的痕迹——这是他教林风的紧急联络方式。蒯迪元心头一热，连忙撕下衣角，用指尖的血写下破阵思路：“断灵阵如堵塞物流网，节点集中则强，分散则弱。速联合外门弟子，以‘多点派送’之法，向阵眼周边灵脉注入分散灵力，如分流货车至支线，可破僵局。”

他将纸条绑回信鸽腿上，轻轻抚摸它受伤的翅膀：“拜托了，一定要送到。”信鸽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蹭了蹭他的指尖，扑棱棱飞出地牢天窗，消失在墨色的夜空中。

接下来的两天，地牢的灵力波动变得越来越异常。有时锁链的寒意会突然消失，让他能短暂调动灵力；有时走廊里会传来修士的争吵声，夹杂着“灵脉异常”“节点不稳”的字眼。蒯迪元知道，林风他们开始行动了，多点分散灵力的策略正在起效。

第五天清晨，牢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灰衣修士脸色铁青地走进来，手里捏着块燃烧过半的灵力棉布：“是不是你搞的鬼？！”他将棉布扔在蒯迪元面前，布片上的锁灵纹还在微弱发光，“外门弟子到处散播这破布，说是能抵抗断灵阵，导致阵眼灵力频频紊乱！”

蒯迪元看着棉布上熟悉的银线纹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过是些凡俗布料，怎会影响修仙阵法？怕是长老们的阵眼布置有疏漏吧？”他故意激对方，“就像物流路线规划不合理，只靠主干道运输，迟早会出问题。”

“一派胡言！”灰衣修士气得发抖，长剑出鞘抵在他颈间，“再敢妖言惑众，我现在就斩了你！”

就在这时，地牢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巨响，整座山体都在摇晃。灰衣修士脸色骤变，顾不上再威胁蒯迪元，转身冲出牢房。蒯迪元趁机调动体内微弱的灵力，发现断灵阵的压制果然减弱了许多，手腕的锁链不再刺骨，连空气都多了几分灵脉流动的暖意。

“成功了……”他靠在石壁上，长长舒了口气。脑海中仿佛能看到林风带着外门弟子们行动的画面——他们分散在断灵阵的各个角落，将浸染过灵力的棉布点燃，让分散的灵力顺着无数条“支线”渗入灵脉，就像将堵塞的货车分流到各个小路，迫使主干道的压力骤减。

这就是物流修仙的破阵之道：不与强大的阵眼正面对抗，而是用“多点派送”的思路分散能量，让原本集中的节点被迫分流，最终导致整个阵法因能量紊乱而崩溃。就像最复杂的交通堵塞，往往只需要几条支线分流就能解决。

半个时辰后，牢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云师兄和静心庵的师太。云师兄挥手解开蒯迪元的锁链，白衣上沾着些许尘土：“让你受苦了。”他递过一瓶疗伤丹药，“断灵阵已破，三派长老正在议事，丹霞派和清风观已承认阵法伤及无辜，只有青云门还在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