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虚实泽·幻真相成
共在环的光尚未敛去阴阳谷的暖,虚实泽的雾已漫过幻真交织的界碑——泽北的虚域浮着流动的"镜雾沙",每粒沙都裹着虚族的"幻气",触之能映出千层影;泽南的实域沉着凝实的"磐石土",每撮土都渗着实族的"真息",握之能凝成寸方石。
泽如被天地虚实二力揉过的琉璃盏,东西纵贯着"虚实线":虚族的"雾隐城"悬在幻雾泉上,城砖由千年雾晶熔铸,窗隙飘着随幻气流转的"虚丝",风起时,丝影相叠会晃出"幢幢"虚影;实族的"石落堡"嵌在玄石脉间,堡墙由万年顽石凿就,门缝塞着随真息凝止的"实钉",雨落时,钉阵相击会闷响"咚咚"实音。两族的界标是块半虚半实的"虚实镜"——镜面刻着虚族的雾纹,镜背镂着实族的石纹,镜缘缠着半段"幻真链",虚侧被幻气蚀成透明,实侧被真息凝作乌金,镜座缝隙里竟生着株"幻真草",草叶一面映着流云虚影,一面凝着磐石真形,硬生生把裂镜缀成了整体。
吴仙立在虚实镜前时,正逢两族的"换物节"。
虚实线两侧,虚族的雾篮挨着实族的石筐:虚女把织着幻气的"隐石纱"抛给岩下的实姬,说"裹在石堡顶,防窥探";实男将淬着真息的"固雾石"扔给雾畔的虚郎,说"压在雾城角,防吹散"。但没人敢踏过镜沿的"幻真界"——前日有个虚童捡了块滚到北侧的"实钉",握在掌心,竟引得周身雾纹凝作石痂,差点失了族印;实族的幼崽偷溜到北侧采"虚丝",被虚族的护城蜃追得慌了神,撞塌了雾隐城的储雾囊,便传起"虚族逐幻,实族恋真"的话。
"这里的'别',是'执'的影。"疑丝的声音混在虚实相荡的声响里,"但你看那座'断虚桥'。"
吴仙望去,泽中央有座断成两截的玉石桥,原是两族合造的"通泽桥",如今北侧的桥身被真息蚀得只剩雾骨,露着的缝隙里还飘着虚族的虚丝;南侧的桥段被幻气磨得只剩石筋,裂纹里卡着实族的实钉。桥边,虚族的老雾匠正对着块"实融雾"皱眉——雾是实族用真息凝的,原该耐冲撞,可他织了十五日,雾总在虚实线处散作青烟,像被无形的风刀割过;对面的石堆旁,实族的老石匠正对着块"虚凝石"叹气——石是虚族用幻气铸的,原该抗崩裂,可他凿了十五月,石只裂出蛛网纹,像失了筋骨的脆玉。
"这是'执'的障。"吴仙走到断虚桥前,见实融雾的雾纹间凝着层薄冰——是雾匠的"惧":怕越界触怒实族,织雾时总往回收力;虚凝石的石纹里裹着圈空穴——是石匠的"怨":记着虚族曾用幻气迷乱了石落堡的储石窖,凿石时总不敢多添真息。
他指尖的共在环贴着实融雾与虚凝石转了圈,环光里浮出两段影:一段是雾匠的祖父,曾捧着实族凝的实融雾,织出"护实帐",护住了被幻气迷晕的实族幼崽;一段是石匠的祖母,曾握着虚族铸的虚凝石,凿出"固虚碑",护住了被真息震裂的虚族药圃,实族用真息帮虚族稳住了幻气过散的旧疾——原来他们的"隔",早被祖辈的"援"织在一处。
"虚怕的不是真息,是你心里的'空';实防的不是幻气,是你念里的'滞'。"吴仙对雾匠说,又对石匠轻语,"你织的不是雾,是想让族人安稳的愿;他凿的不是石,是想让泽里的家添些护的盼,本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