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凡晨 作品

第1068章 阴阳谷·寒炽相生

共在环的光尚未褪尽刚柔原的暖,阴阳谷的风已裹着寒热相击的锐响扑面而来。谷口立着两株合抱的古木,左为"阴榣",枝桠如凝霜的铁骨,每片叶都渗着阴族的"寒息",触之能结出三寸冰花;右为"阳桑",树冠似燃火的金蓬,每缕丝都裹着阳族的"炽气",碰之可灼出半寸焦痕。

谷如被天地阴阳二气劈开的玉髓沟,东西纵贯着"阴阳界":阴族的"月魄宫"凿在寒玉脉上,宫墙由千年玄冰砌就,窗棂嵌着随寒息流转的"凝月珠",月升时,珠阵相照会漫出"幽幽"清辉;阳族的"日魂殿"筑在炎金岩间,殿墙由万年熔金浇铸,门楣缠着随炽气腾跃的"焚日丝",日中时,丝阵相缠会迸发"灼灼"焰光。两族的界碑是块半阴半阳的"阴阳石"——正面刻着阴族的月纹,背面镂着阳族的日纹,石心嵌着枚太极鱼形的"通阳玉",阴面被寒息冻成青蓝色,阳面被炽气灼成赤金色,石缝间竟生着株"阴阳草",草茎如冰线缠金缕,花叶分呈月白与日红,硬生生把裂石缀成了整体。

吴仙立在阴阳石前时,正逢两族的"祭界日"。

阴阳界两侧,阴族的冰盏挨着阳族的火盆:阴女将淬过寒息的"镇炎冰"抛给岩畔的阳姬,说"嵌在日魂殿顶,防焚";阳男将浸过炽气的"暖寒焰"扔给崖前的阴郎,说"围在月魄宫墙,防冻"。但没人敢踏过石顶的"寒炽线"——前日有个阴童拾了片飘到西侧的"焚日丝",握在掌心,竟引得周身冰纹融作水痕,差点失了族印;阳族的幼崽偷溜到东侧采"凝月珠",被阴族的护宫蟒追得慌了神,撞翻了月魄宫的储冰窖,便传起"阴族逐寒,阳族恋炽"的话。

"这里的'拒',是'别'的影。"疑丝的声音混在阴阳相搏的声响里,"但你看那座'断阳桥'。"

吴仙望去,谷中央有座断成两截的玉虹桥,原是两族合造的"通谷桥",如今西侧的桥身被寒息蚀得只剩冰骨,露着的缝隙里还凝着阴族的冰棱;东侧的桥段被炽气烧得只剩金绳,裂纹里卡着阳族的火珠。桥边,阴族的老冰匠正对着块"阳融冰"皱眉——冰是阳族用炽气凝的,原该耐灼烧,可他凿了十三日,冰总在阴阳界处崩解,像被无形的冰刃劈过;对面的岩堆旁,阳族的老火匠正对着块"阴燃火"叹气——火是阴族用寒息燃的,原该抗冰冻,可他炼了十三月,火只缩成焰核,像失了温度的残烛。

"这是'执'的障。"吴仙走到断阳桥前,见阳融冰的冰纹间凝着层薄霜——是冰匠的"畏":怕越界触怒阳族,凿冰时总往回撤力;阴燃火的火纹里裹着圈冷烬——是火匠的"恨":记着阴族曾用寒息冻裂了日魂殿的储火窑,炼火时总不敢多添炽气。

他指尖的共在环贴着阳融冰与阴燃火转了圈,环光里浮出两段影:一段是冰匠的祖父,曾捧着阳族凝的阳融冰,凿出"护阳盏",护住了被寒息冻伤的阳族幼崽;一段是火匠的祖母,曾握着阴族燃的阴燃火,炼出"固阴炉",护住了被炽气灼焦的阴族药田,阳族用炽气帮阴族化解了寒息过盛的旧疾——原来他们的"隔",早被祖辈的"援"熔在一处。

"阴怕的不是炽气,是你心里的'冷';阳防的不是寒息,是你念里的'燥'。"吴仙对冰匠说,又对火匠轻语,"你凿的不是冰,是想让族人安宁的愿;他炼的不是火,是想让谷里的家添些护的盼,本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