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刚柔原·刚柔相济
共在环的光漫过动静渊的雾霭时,刚柔原的风正缠在刚柔相搏的刹那——东侧的刚域铺着嶙峋的“铁砂地”,每粒砂都裹着刚族的“坚气”,踩之能硌出深痕;西侧的柔域覆着绵密的“丝绒草”,每根草都渗着柔族的“韧息”,触之能缠成软结。
原如被天地刚柔之力碾过的铁绒毯,南北横贯着“刚柔线”:刚族的“坚铁城”筑在玄铁脉上,城墙由万年玄铁熔铸,砖缝嵌着随坚气流转的“金刚钉”,风过时,钉阵相击会脆响“铮铮”;柔族的“韧丝坞”织在灵丝藤间,坞墙由千年灵丝纺就,墙隙缠着随韧息舒展的“柔丝绦”,雾起时,绦带相触会轻吟“沙沙”。两族的界标是块半刚半柔的“刚柔石”——阳面刻着刚族的棱纹,阴面镂着柔族的波纹,石底压着半段铁条,一半被刚族的坚气淬成青黑色,一半被柔族的韧息缠成银白色,竟在石缝里生出株“刚柔藤”,藤身裹着铁条凝然如铸,藤叶覆着丝绒柔若流波,硬生生把裂石缠成了整体。
吴仙立在刚柔石前时,正逢两族的“易物日”。
刚柔线两侧,刚族的铁筐挨着柔族的丝篮:刚女把淬过坚气的“固丝铁”抛给草畔的柔姬,说“嵌在丝坞架,防断”;柔男将浸过韧息的“韧铁丝”扔给城前的刚郎,说“缠在铁架上,防折”。但没人敢踏过石顶的“坚柔界”——前日有个刚童捡了束飘到东侧的“柔丝绦”,握在掌心,竟引得周身棱纹融作软痕,差点失了族印;柔族的幼崽偷溜到东侧采“金刚钉”,被刚族的护城獒追得慌了神,撞翻了坚铁城的储铁炉,便传起“刚族逐坚,柔族恋柔”的话。
“这里的‘斥’,是‘执’的影。”疑丝的声音混在刚柔相搏的声响里,“但你看那座‘断柔桥’。”
吴仙望去,原中央有座断成两截的铁索桥,原是两族合造的“通原桥”,如今东侧的桥身被韧息蚀得只剩铁骨,露着的缝隙里还缠着柔族的丝绦;西侧的桥段被坚气磨得只剩丝绳,裂纹里卡着刚族的铁钉。桥边,刚族的老铁匠正对着块“柔铸铁”皱眉——铁是柔族用韧息铸的,原该耐弯折,可他锻了十二日,铁总在刚柔线处崩裂,像被无形的铁刃劈过;对面的草堆旁,柔族的老丝匠正对着块“刚纺丝”叹气——丝是刚族用坚气纺的,原该抗拉扯,可他织了十二月,丝只裂出断痕,像失了韧性的枯线。
“这是‘疑’的障。”吴仙走到断柔桥前,见柔铸铁的铁纹间凝着层硬痂——是铁匠的“惧”:怕越线触怒柔族,锻铁时总往回收力;刚纺丝的丝纹里裹着圈断痕——是丝匠的“怨”:记着刚族曾用坚气扯断了韧丝坞的储丝窖,纺丝时总不敢多添坚气。
他指尖的共在环贴着柔铸铁与刚纺丝转了圈,环光里浮出两段影:一段是铁匠的祖母,曾捧着柔族铸的柔铸铁,锻出“护柔盾”,护住了被坚气划伤的柔族幼崽;一段是丝匠的祖父,曾握着刚族纺的刚纺丝,织出“固刚网”,护住了被韧息缠绊的刚族药田,柔族用韧息帮刚族缓解了坚气过盛的旧疾——原来他们的“隔”,早被祖辈的“助”织在一处。
“刚怕的不是韧息,是你心里的‘脆’;柔防的不是坚气,是你念里的‘弱’。”吴仙对铁匠说,又对丝匠轻语,“你锻的不是铁,是想让族人安稳的愿;他织的不是丝,是想让原上的家添些护的盼,本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