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 动静渊·刚柔相济
共在环的光漫过虚实林的霭气时,动静渊的风正卡在刚柔相搏的刹那——南侧的动域翻涌着不息的“长风”,每粒沙都裹着动族的“风息”,掠过石面能刻出流纹;北侧的静域凝着沉滞的“定雾”,每块岩都渗着静族的“定气”,覆在草上能压出凝痕。
渊如被天地动静之力碾过的玉璋,东西横贯着“动静线”:动族的“乘风寨”筑在风蚀岩的顶端,寨墙由千年风蚀木编排而成,墙缝嵌着随气流震颤的“风鸣珠”,风起时,珠串相撞会脆响“泠泠”;静族的“凝岩城”凿在定岩脉的深处,城墙由万年定岩块垒砌,石缝凝着随定力沉滞的“定音石”,雾起时,石块相触会低吟“嗡嗡”。两族的界标是块半动半静的“动静岩”——阳面刻着动族的风纹,阴面镂着静族的岩纹,岩底压着半段风木,一半被动族的风息磨成流线形,一半被静族的定气凝作方正体,竟在岩缝里生出株“动静藤”,藤身缠在风木随气流轻摆,藤根扎在定岩凝然不动,硬生生把裂岩缠成了整体。
吴仙立在动静岩前时,正逢两族的“易器日”。
动静线两侧,动族的藤篓挨着静族的石筐:动女把淬过风息的“风凝木”抛给岩畔的静姬,说“嵌在岩缝里,抗震”;静男将浸过定气的“定风石”扔给寨前的动郎,说“压在木架下,防倒”。但没人敢踏过岩顶的“刚柔界”——前日有个动童捡了块滚到南侧的“定岩片”,握在掌心,竟引得周身风纹凝作僵痕,差点失了族印;静族的幼崽偷溜到南侧采“风鸣珠”,被动族的护寨隼追得慌了神,撞翻了乘风寨的储风囊,便传起“动族逐风,静族恋定”的话。
“这里的‘抗’,是‘执’的影。”疑丝的声音混在风雾相搏的声响里,“但你看那座‘断动桥’。”
吴仙望去,渊中央有座断成两截的石拱桥,原是两族合造的“通渊桥”,如今南侧的桥身被定气蚀得只剩风架,露着的缝隙里还缠着静族的定岩屑;北侧的桥段被风息磨得只剩岩骨,裂纹里卡着动族的风木丝。桥边,动族的老木匠正对着块“定风木”皱眉——木是静族用定气养的,原该耐风蚀,可他削了十日,木总在动静线处崩裂,像被无形的岩刃劈过;对面的岩堆旁,静族的老石匠正对着块“风凝岩”叹气——岩是动族用风息凝的,原该抗定蚀,可他凿了十月,岩只裂出碎纹,像失了坚性的脆瓦。
“这是‘执’的障。”吴仙走到断动桥前,见定风木的木纹间凝着层僵痕——是木匠的“惧”:怕越线触怒静族,削木时总往回收力;风凝岩的岩纹里裹着圈磨痕——是石匠的“怨”:记着动族曾用风息吹垮了凝岩城的储岩窖,凿岩时总不敢多添风息。
他指尖的共在环贴着定风木与风凝岩转了圈,环光里浮出两段影:一段是木匠的祖母,曾捧着静族养的定风木,制成“防风盾”,护住了被狂风卷走的静族幼崽;一段是石匠的祖父,曾握着动族凝的风凝岩,雕出“镇风台”,护住了被定气滞住的动族药田,静族用定气帮动族稳住了风息过盛的旧疾——原来他们的“隔”,早被祖辈的“助”织在一处。
“动怕的不是定气,是你心里的‘滞’;静防的不是风息,是你念里的‘飘’。”吴仙对木匠说,又对石匠轻语,“你削的不是木,是想让族人安稳的愿;他凿的不是岩,是想让渊里的家添些护的盼,本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