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凡晨 作品

第1059章 冰火原·寒焰同生

共在环的光掠过冰焰交织的雾霭时,冰火原的冻土正被地底岩浆灼得开裂。 原如被天地两极撕扯的玄帛,南北横亘着“冰火界”:东侧是火族的“焚焰城”,城墙由千年火山岩垒就,石缝嵌着永不熄灭的“燃火晶”,焰起时,城堞上的赤铜铃会炸出“哐哐”响;西侧是冰族的“凝冰堡”,堡墙由万年冰川玉砌成,玉面覆着永不消融的“寒冰纹”,冰裂时,垛口间的玄铁钟会漏出“嗡嗡”鸣。两族的界标是块半融半凝的“冰火玉”——阳面烙着火族的焰纹,阴面刻着冰族的冰脉,玉底压着半片焰晶,一半被火族的熔浆裹成晶核,一半被冰族的寒气冻成冰晶,竟在玉缝里钻出株“冰焰花”,根扎在焰痕里,瓣开在冰纹中,硬生生把裂玉缠成了整体。

吴仙站在冰火玉前时,正逢两族的“换物节”。

冰火界两侧,火族的焰车挨着冰族的冰橇:火妇把淬过焰气的“暖玉砖”抛给冰畔的冰娘,说“垫在冰榻下,驱寒”;冰男将凝过寒气的“冷玉板”扔给城边的火汉,说“铺在焰炉旁,降温”。但没人敢踏过玉顶的“冰火线”——前日有个火童捡了块滚到东侧的“冰魄石”,握在掌心,竟引得周身焰纹褪成暗红,差点失了族印;冰族的幼崽偷溜到东侧拾“燃火石”,被火族的护城兽追得慌了神,撞塌了焚焰城的储焰坛,便传起“火族性烈,冰族心冷”的话。

“这里的‘抗’,是‘惧’的壳。”疑丝的声音混在冰裂焰爆声里,“但你看那处‘断焰渠’。”

吴仙望去,原中央有段残渠槽,原是两族合挖的“调温渠”,如今渠壁的火山岩被寒气蚀得只剩骨架,露着的石筋上还缠着冰族的寒冰绳;渠底的冰川玉被焰气灼得裂成碎块,缝隙里卡着火族的燃火晶。渠边,火族的老焰师正对着块“凝焰砖”叹气——砖是冰族用寒冰浆浸的,原该耐焰灼,可他砌了三日,砖总在冰火线处崩裂,像被无形的力扯碎;对面的冰堆旁,冰族的老冰匠正对着张“融冰网”发愁——网是火族用燃火丝编的,原该抗冰冻,可他织了三月,网眼只结出脆纹,像失了韧性的蛛丝。

“这是‘斥’的茧。”吴仙走到断焰渠前,见凝焰砖的焰纹间凝着层白霜——是焰师的“畏”:怕越线触怒冰族,熔砖时总往回收力;融冰网的冰脉里裹着圈焦痕——是冰匠的“怨”:记着火族曾用熔浆冲垮过冰堡的储冰窖,编网时总不敢多缠火丝。

他指尖的共在环贴着凝焰砖与融冰网转了圈,环光里浮出两段影:一段是焰师的祖父,曾扛着冰族浸的凝焰砖,筑成“隔焰墙”,护住了被岩浆炙烤的冰族幼堡;一段是冰匠的祖母,曾用火族编的融冰网,制成“导冰索”,挡住了袭向焚焰城的冰川崩,火族用焰窑帮冰族熔解了堵在冰道的冻岩——原来他们的“斥”,早被祖辈的“托”拧成了绳。

“火怕的不是冰线,是你心里的‘燥’;冰拒的不是焰气,是你念里的‘疑’。”吴仙对焰师说,又对冰匠轻语,“你砌的不是墙,是想让族人安身的愿;他编的不是网,是想让原上的家添些护的盼,本是一条心。”

焰师深吸口气,将凝焰砖往冰火线外砌——那白霜竟顺着焰纹的脉络化了,砖缝对接时凝成坚层,稳稳连成新的渠壁;冰匠捧着寒冰浆,往融冰网的纹路上涂去——那焦痕竟随着网眼的舒展落了,网面张出柔韧的弧度,结出坚韧的冰纹。渠壁透出的焰气,刚好融了网上的冰;网面散出的寒气,恰好降了渠底的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