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袭人：殿下在……捏着她的下巴？

端王府，长乐楼。

陈淼踏着暮色而归时，檐角的灯笼刚被点亮，暖黄的光晕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刚迈进正屋门槛，就见袭人从里间迎了出来，身上穿着件月白色裙裳，裙摆绣着几簇淡紫色的兰草，走动时裙摆扫过地面，带起轻微的窸窣声，像春风拂过草地。

“殿下回来了。”她屈膝行礼，膝盖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既不显得过分谦卑，也不失礼数，发间的银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烛火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陈淼抬手解着腰间的玉带，玉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落在袭人的脸上，烛火在她颊边跳跃，映得她本就温顺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像蒙了层薄雾的湖面。

“今日是你当值？”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指尖的玉带却已解到了第三扣。

袭人心里微微一紧，指尖在袖摆下蜷了蜷。

自那日被分到长乐楼，她总怕做得不够周全，此刻被这般问起，难免有些忐忑，但面上依旧从容，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惯有的温顺，垂眸应道：“回殿下，今日轮着奴婢当值。”

陈淼“嗯”了一声，没再追问，转身往软榻旁坐去：“去拿套宽松的衣裳来，伺候本王更衣。”

袭人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半截，忙应声“是”，转身往内室走去，脚步轻快了些，走到妆奁旁翻找时，指尖都带着几分松快。

主子肯让近身伺候更衣，便是没把她当外人，先前那点不安渐渐消散了。

片刻后，她捧着套石青色的常服出来，料子是极软的云锦，边角绣着暗纹流云，走到陈淼身后时，先将外袍轻轻褪下，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指尖偶尔触到少年的脊背，便飞快地收回，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在长乐楼这些时日，可还习惯？”陈淼忽然开口问道。

袭人正替陈淼系着衣襟的带子，闻言手上动作不停，温声道：“回殿下，奴婢们本就是伺候人的，这些活计做惯了，没什么不习惯的。”

她说话时始终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透着股安分守己的妥帖。

陈淼看垂眸看着袭人温顺的模样，想起那日她回话时的周全，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账目的事，看明白了？”

“回殿下，每日的流水账已能记下了，只是些陈年旧账还需慢慢理。”袭人手上的动作没停，将褶皱的衣角抚平，声音依旧是那般温顺平和：“只是些陈年旧账牵扯甚多，还需慢慢理，不敢说全然通透。”

她既没夸大自己的本事，也没推诿责任，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正说着，陈淼抬手换过袖子，看着镜中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好笑道：“晴雯那性子，素来眼里容不得沙子，没挑你的刺？”

袭人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浅浅一笑，眉眼弯成两道温顺的弧线，语气诚恳：“殿下说笑了。晴雯是个心直口快的，有什么便说什么，断不会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