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北静王妃：怎么这么唐突

回廊下的风带着紫藤花的甜香。

陈淼瞧见北静王妃，脚步稍顿，显然没料到会在此处撞见她，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讶异，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朗声道：“原来是北静王妃，今日怎的有空来府里？”

北静王妃被陈淼这声招呼惊得心头一跳，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了颗石子，荡开圈圈涟漪。

她慌忙屈身行礼，裙摆扫过阶前的青苔，带起一阵细碎的摩擦声，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回殿下，妾身是来看看舍妹的，刚从元……端王妃那里出来。”

说这话时，她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披风系带，那月白色的素纱被攥出几道深褶，方才在栖凰苑被元春热情感化的那点安稳，此刻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碰面搅乱了，心口像揣了只乱扑腾的鸽子，砰砰乱跳。

他不会觉得自己毫无廉耻吧！

陈淼“哦”了一声，尾音拖得稍长，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探究，目光慢悠悠地从她鬓边的白茉莉扫到裙摆的缠枝莲，像是在欣赏一件精致的瓷器。

眼前的丽人鬓发微松，许是方才走得急了，鬓角的碎发有些散乱，脸颊泛着层薄薄的红晕，连耳根都透着点羞怯的粉，倒比平日里在宴会上见的端庄模样多了几分活色，像被晨露打湿的桃花，带着点楚楚动人的娇憨。

北静王妃被陈淼看得愈发不自在，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帕子，那方绣着并蒂莲的锦帕被捏得皱巴巴的，边角都沁出了点湿意。

她知道陈淼精明，那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定是瞧出了她的局促，可越是想镇定，喉咙里越像堵了团棉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喘粗气的声音被他听见。

陈淼瞧着北静王妃这副模样，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点少年人的顽劣：“刚从王妃那里出来？你们姐妹俩说了些什么体己话，倒让王妃留你到这时候？”

“也……也没什么。”

北静王妃的声音更轻了，像蚊子哼似的，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不敢看陈淼：“不过是闲聊些家常，说些京里的新鲜事，哪家的绣坊出了新花样，哪家的戏班排了新曲子。”

她顿了顿，指尖在帕子上掐出几道深深的褶子，像刻上去的纹路，心里的鼓敲得愈发响了，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咬着唇补充道，低声道：“姐姐……姐姐见妾身思妹心切，便说碎玉轩旁有空院，让妾身在此住下，也好方便与舍妹相聚。”

说完这话，她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悄悄抬眸看了陈淼一眼，那眼神刚撞上他的目光，就像被烫到似的慌忙收了回去。

他眼底哪有半分惊讶，分明盛着了然的笑意，那笑意顺着眼尾的纹路漫开来，带着点洞悉一切的促狭，仿佛早就猜到了这一出。那眼神像带着钩子，要把她心底那点藏了许久的隐秘心思全勾出来。

北静王妃顿时说不出话来，脸颊“轰”地烧了起来，像是被谁泼了盆热水，连脖颈都染上了层胭脂色，红得快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