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陈淼：依旧是一等丫鬟

陈淼在栖凰苑与元春调笑了半晌，不过是搂搂抱抱、说些贴己话，并未有其他逾矩之举。

待日头偏西，他便起身告辞，踏着满地金辉返回长乐楼。

楼里早已备好戏班，咿咿呀呀的唱腔伴着三弦的调子飘满回廊，陈淼斜倚在软榻上，左手把玩着枚羊脂玉扳指，右手时不时端起案上的酒盏抿一口，看得倒也惬意。

正听到精彩处，晴雯挑帘进来，脆生生道：“殿下，荣国府的袭人来了，就在楼下候着。”

陈淼抬了抬眼皮，指尖在玉扳指上顿了顿：“让她上来。”

不多时，楼梯上传来轻缓的脚步声，袭人背着个青布包袱，一身半旧的月白夹袄，裙角收拾得干干净净，发髻也重新梳过，用根素银簪子绾着，虽不见奢华，却透着股妥帖利落。

她走进来便规规矩矩地福身行礼，声音温和：“奴婢袭人，见过殿下。”

陈淼放下酒盏，目光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起来。

这袭人原是荣国府里数得着的体面丫鬟，身形是中等体态，不似晴雯那般削肩细腰，也不似宝钗那般丰腴，倒像是刚灌浆的麦穗，骨肉匀停，透着股健康的丰润。

脸面是标准的鹅蛋脸，肤色是自然的蜜色，不似别家丫鬟刻意涂脂抹粉，只唇上点了点淡红，看着素净却也顺眼。

眉眼是温顺的杏眼，眼尾微微下垂，总带着几分恭谨，鼻梁不算高挺，却也周正，组合在一起，便是副让人瞧着安心的模样。

难怪宝玉离不得她，这般长相，最是符合主家对“妥帖人”的想象。

再看她行事，进门前先在门槛处蹭了蹭鞋底的灰，行礼时膝盖弯得恰到好处，既显恭敬又不卑贱，说话时垂着眼帘，声音不大不小，字字清晰，连背着包袱的手都轻轻拢在身前，生怕碍了旁人的眼。

这般周到细致，确是多年在高门里练出来的规矩，性情里的温顺恭谨，软乎乎的，却带着股韧劲。

陈淼看着袭人，勾了勾唇角，他之所以肯伸手帮袭人，又特意让她来长乐楼做事，固然有帮衬的意思，可若说全无私心，倒也未必。

这般模样周正、性情温顺的女子，留在身边使唤，总比那些毛躁丫头顺眼得多，便宜给了旁人，不如自己先尝尝鲜，左右不过是举手之劳。

正如元春先前那眼含戏谑的打量，她何尝瞧不出陈淼的心思，可她只是抿唇一笑，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这便是当家主母的风范，轻重缓急分得清清楚楚。

一个丫鬟罢了，纵有几分姿色，在她眼里也不过是掌中的棋子，陈淼既想要，便给他便是，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动气。

左右这端王府里，谁是主、谁是次，从来都由她说了算，便是陈淼真对袭人动了什么念头，也越不过她去。

陈淼想到元春那副了然却不点破的模样，反倒觉得有趣。

“都收拾好了？”他把玩着玉扳指，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她。

“回殿下，都收拾妥当了，多谢殿下恩典。”袭人福身回话，声音依旧是温温顺顺的，听不出半分谄媚，倒像是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家事。

陈淼“嗯”了一声，指尖在榻边的小几上敲了敲，忽然话锋一转：“本王先前让你带的话，给夏金桂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