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第31章 天凉白破.人渣报复16 喵喵喵喵……

说完, 宋景邻感觉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只能说:

“反正,是沈一潇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没有主动勾搭他, 是他先勾搭的我。你明白吗?”

陆壬:“……”

看来是不明白了, 宋景邻一时词穷, 他跟沈一潇的事情太复杂曲折了, 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而且, 有很多东西实在不能详细地跟别人说明。

“总之,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宋景邻很烦躁。他跟一个“路人”解释那么多干什么, 甩下这句话后, 他径直走出射击场,来到等候室。

陆壬见状,神情幽暗, 紧随其后。

等候室, 陆壬带来的omega不敢跟沈一潇搭话,两个人坐在斜对面, 各自翻看着自己的手机, 气氛生疏寂静, 直到宋景邻, 陆壬依次走出射击场,来到等侯室。

听到beta的脚步声, 沈一潇抬起脸,并随手把手机放回西装内侧口袋, 面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最后在他身边坐下的beta,他目光追随了一会儿,最后停在beta那张看不岀任何情绪, 显得有些淡漠的脸上:

“玩得开心么?陆壬他胜负欲过强了点,还习惯么?”

面对alpha的关心,宋景邻勉强回复:“还好。”

说完,宋景邻的目光往坐在他对面的陆壬那里扫去,而陆壬坐在了omega旁边,让omega惊讶得呆往了,然后不由地挺直脊背,双腿并拢,并手放在膝盖上。

沈一潇好奇地又问了一句:“比赛的结果如何?”

陆壬把手放在omega肩上,目光有些阴沉:

“你带来的beta枪枪十环,你说呢?沈一潇。”

宋景邻收回目光,敛了敛眸,正思考该说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坐在他身边的沈一潇惊奇又欣喜的声音:

“这么厉害?!”

宋景邻立即转过脸,不料,却直接与沈一潇四目相对,像是被alpha眼里包含的炽热的东西烫到,宋景邻的肩膀不自觉抖了一下,随即他撤回目光,别过脸,但是不等那点羞赧涌上心头,alpha就以一种痴迷,痴缠,又不由分说霸道的姿态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枪枪十环,这么漂亮,厉害……”

沈一潇捏着beta那一截似雪初裁,青脉浅伏的素腕,目光低敛,落在那只举过真家伙,玉竹分节,纤长如玉的右手上,低头蹙眉间,似乎在认真思索,语气也是正经得不行:

“你能不能教教我?”

但奈何被他捏住手腕,被纠缠不清的宋景邻别过脸,眉眼低垂,长睫如蝶翼轻颤,在瓷白微红的脸上投下浅浅阴翳……

就好似调情一般,旖旎,暧昧得让人脸红心跳。

“我教不了你。”

手腕被alpha捏在手里,抽也抽不出,拉扯也是陡劳,宋景邻只能放弃挣扎,实话实说地拒绝alpha,然后又轻描淡写地解释:

“天赋使然,没有技巧授之于人,还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beta明明已经在尽量谦虚低调,却还是显露出一种云淡风轻的狂傲。偏偏,他说的又是让人无可奈何,无法反驳的事实。就好像一个数学总是满分的学霸不理解为什么学渣听不懂自己的讲解一样,天赋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普通人与天才之间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沟壑。

宋景邻一句话不仅给沈一潇干沉默了,也让坐在他们斜对面的陆壬和那个omega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感觉到气氛一时凝固,宋景邻趁机脱离alpha的钳制,又淡淡地补充:

“也许,再来一次,我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再来一次,他也能打出98环,99环,接近满环这样的成绩。

只跟他比了一次,但是,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这个beta一边用一种温柔的口气嘲讽自己难堪的岀身,一边看似气定神闲实则精准凶狠地一连打下十连十环的情景的陆壬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阴阳怪气地嘲讽:

“是吗?这样虚假的谦虚,过低的姿态,算不算一种‘扮猪吃老虎’?”

面对他的有意针对,宋景邻抬眸,望向陆壬,眸中闪过一丝银针似的寒光,但也仅仅一瞬间,他的眼底又是一片沉静与温柔:

“陆三少爷说笑了,我只是不想在一潇他的好朋友面前露怯,才拿出自己最大的努力和最好的状态应对陆三少爷的邀请的。”

说完,他忽然低下头,眉眼低垂,可怜无辜地:

“却不曾想,居然一不小心赢了陆三少爷,惹得陆三少爷心有不快是我的过错。”

宋景邻一句话,一下让陆壬成为众矢之的。沈一潇一下子就心疼地抓住宋景邻的手,并指责陆壬刚才的针对:

“陆壬,我知道你胜负欲很强,但也不能在输了比试之后就刻意针对别人,尤其这个对象还是我男朋友。”

甚至,陆壬带来的omega也有些尴尬地瞥了陆壬一眼。

眼睁睁看着beta只用两句话,就达成了一箭三雕。不但嘲讽了自己的岀身,还给自己扣了一顶“嫉妒心强,还没素质”的帽子,还避重就轻,完美绕过了他的致命一击,陆壬此时此刻的心情比地球上的任何人都要复杂。

他不由地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宋景邻的情景。

在那场让他厌恶至极,讽刺至极的婚宴,大概是出于“只要有人比我更像一个笑话,我就不会像个笑话”的心理,身为整场婚宴的承办人之一,他刻意地减少了白家那一桌的座位,还提前嘱咐了服务人员,不要理会白家任何人的需求。

他讨厌白渝声,讨厌这个曾在大庭广众之下讥讽他和他omega爸爸,软弱无能又骄傲自大的alpha。但是,好巧不巧,白渝声那天还带着他新婚不久的beta伴侣来了。

有了人群中那一道纤长,漂亮,温柔,大方的身影的衬托,白渝声看起来都有些温文尔雅的气质,总之,不像是一个人人可以嘲笑的笑话了。

在他计划的前半段,没脑子的白渝声确实跟服务人员闹起来了,但还没闹到婚宴焦点,吸引所有人注意的地步,宋景邻就插手了,也是像今天这般,他三言两语就化解了矛盾,安抚了发火暴怒的白渝声,挽救了局面。

而现在在他无语凝噎,沉默无声的注视下,宋景邻回握住了沈一潇的手,纤长的手指勾住alpha修长的手指,白皙漂亮的脸上,唇角轻轻上扬,笑意温和,低垂的眼眸更是透着一股温良的“善解人意”:

“一潇,别这样,刚刚是我说错话了。”

沈一潇只觉得这是宋景邻体面,大度的退让。于是,他心里对秉持着高傲态度,目中无人的陆壬更加不满,但是,他自己也有非要把宋景邻带来这种局的过错。

陆壬不仅是他朋友,更是他生意上的利益伙伴。

他想,他应该再给陆壬最后一次机会,一个台阶下:

“陆壬,景邻他刚才哪一句话说错了,惹你不高兴了?”

跟沈一潇是十年之交,一起合作创业,一起大获成功……陆壬自然明白沈一潇这是给他台阶下,也是对他下达的最后通牒。

“没有,”

陆壬不想惹沈一潇不快,两个人有太多的利益牵扯,而且他斗不过沈一潇。但是出于个人情感,他还是为沈一潇的态度感到心寒:

“是我敏感过激了。你知道的,不管比试大小,我输了都会不高兴,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个我知道,我理解你。”说着,沈一潇双眼微眯,“但是不代表任何人都有理解,体谅你的本分。”

陆壬深吸一口气,向宋景邻低头认错:

“宋先生,刚刚是我不对,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宋景邻这才重新抬眸,水光潋滟,灵动明澈的眼睛对上陆壬弥漫着淡淡的挫败感的目光,那片澄净的温柔当真是蛊惑人心:

“跟陆先生这样胜负欲强,对任何比试都认真对待,全力以赴的人比试,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非常痛快的事情。我想我今天能发挥出这样的水准,也是有陆先生这样的对手在激发我的潜力。”

这一下,陆壬分不清beta说的是不是真话了,他只觉得“陆先生”比“陆三少爷”好听多了。

算了,管他呢,跟beta正在交往的人又不是他,被beta玩弄的人也不是他,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今天这一出,陆壬彻底摆烂了,以后他就当个看戏的就好。

晚上九点左右,宋景邻跟着沈一潇回到大平层,有一种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但莫名其妙疲惫不堪的感觉,他一走入客厅就困得两眼发昏,于是,他一边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一边对沈一潇说:

“说好的,今天晚上分床睡。我去洗洗睡了。”

沈一潇这回没有应答,只是,站在原地,盯着beta那渐行渐远的纤长的背影盯了一会儿,直到beta走入房间并锁上门,他才向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

客房的浴室没有沈一潇卧室的浴室豪华舒适,但也很不错了,有恒温设施,洗多久都行。宋景邻想了想,还是把头发给洗了。他想,从明天开始,他应该有很多的时间和金钱去做烫头发,保养头发这种琐碎的事情。

他慢悠悠地洗完澡后,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又传来吹风机的嗡鸣。半晌,门终于开了,他裹着一件单薄的一次性浴袍从一片湿浅的水汽中走出。

只见,那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衣襟半敞着,露出锁骨下一片还泛着水光的肌肤。两条腿又直又长,白得晃眼,膝盖处却透着一层淡淡的粉,像是雪地里落了两瓣梅花,再往上,是一片薄绯的被热水蒸腾后留下的痕迹。

半长的墨黑的,些许潮湿的曲发耷拉在beta那洁白的额间,那一双雾气氲氤,很是柔软的眼睛在看到坐在白色大床上,穿着睡袍,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alpha后,眸子颤抖着,似乎很愠怒:

“你又耍赖,又说话不算话。”

第32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1 “还不过瘾的……

说完, 宋景邻皱眉,小心绕开床和坐在床上的alpha,快步走到门边, 轻拧一下但没有打开门后,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 生气, 又有些无奈地回头瞟向靠坐在床上, 一脸好整以暇的alpha:

“你又来这一招。”

沈一潇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 他慵懒地靠坐在双人大床上, 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刚出浴的美人beta:

“这一招屡试不爽。”

宋景邻无奈转过身, 面向沈一潇,随即,他往后轻轻一靠, 紧紧贴上冰凉的门, 并用一种很平静,理性的目光望向沈一潇:

“如果这一次你还是这样言而无信, 我不会再答应你任何过分的要求。”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 沈一潇立即翻过身, 从床榻上迅速起身, 然后一步一步向倚靠在门边的宋景邻走去,边走边释放着浓烈, 暴烈,又酣醇的白兰地信息素。

宋景邻倚靠在门上, 目光平静, 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不为所动的样子像被定格在黑色相框里的蝴蝶标本,死气沉沉, 但又实在鲜亮靡艳,吸引人的同时,又能激起观光客窥视,占有的变态私欲。

“我很过分么?”

沈一潇不由地反省了一秒,随即,他得出了自我反省的结论:

“可是我不觉得我哪里过分,你能说说看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高兴了么?”

说着,他凑上前,对上beta那如同湖面,幽深,静谧般的眼睛,像个低声求饶的罪人,也像个昂首进攻的宿敌,一步一步凑近,逾越安全界线。

宋景邻怀疑他听不懂人话,面对只会耍流氓,不讲道理的alpha,他生气,又有点不屑地转过脸,别开目光,似乎不愿意再面对alpha的样子:

“先强人所难,后言而无信,最后还没有自知之明。”

不到一个晚上,沈一潇就接连犯下了三条罪状。搁谁谁不气。

面对现在很生气,很嫌,很烦自己的beta,沈一潇沒有选择道歉或者哄人,而是更为恶劣地将beta抵在逼仄的空间,然后俯首,覆在beta柔软温香的身体上,声音忽然低沉:

“带你跟我的朋友,也是重要的商业伙伴见面,认识一下,省得外面传出对你不好,像是情夫什么的流言,怎么就是强人所难了?”说完,alpha俯下身,伸出一条腿,膝盖抵着门,也抵着beta的腿间。

宋景邻的身体忽然僵住,这一下,他真的像被人钉在某个固定的点,失去自由不能肆意活动的蝴蝶,然而面对别人的摆弄,亵渎,他越是颤抖,挣扎,就是越是被欺负得崩溃,甚至泪水决堤:

“你说过,名声算不了什么。现在,这些虚名对我而言,也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我讨厌任何形式,任何意义的聚会。”

但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讨厌聚会,而是讨厌聚会里面的一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又愚不可及的贱货。

闻言,沈一潇慢慢停下手上的动作,昂首,目光幽深地凝视着那从beta眼角流淌下来,挂在脸颊上的莹莹泪珠:

“我是说过这种话,但是——”

在宋景邻面前,沈一潇第一次承认自己在自欺欺人,“事实上我在意,但是,我又不能太过在意,别人该说什么还是什么,我又堵不了别人的嘴,我只能不断打破流言。”

“现在也是的,别人都传你……”说到这里,沈一潇顿了一下,似乎不想在宋景邻面前重复那些污言秽语,“就算你不在意,我也会在意。”

最后,他用不容商量的口气,态度进行了一次独裁专制:

“以后,不管我出入什么场合,参加什么宴会,你都要以我伴侣的身份跟我同进同出,只有这样,那些流言才会不攻自破。”

宋景邻一听头都大了,眼前一黑,脑子里闪过以往见过的,数不清的贱货,蠢货的嘴脸——

有完没完。

他不由自主地在沈一潇怀里挣扎道:

“我不要,你不能逼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面对不听话的beta,沈一潇弯腰俯身,一把钳住beta的大腿,然后将人高高抱起,扛到肩上,在alpha绝对的力量面前,对比之下,beta的挣扎像是狸猫扑腾,野兔挥拳蹬腿。

又被alpha扛到肩上,宋景邻气得脸涨成了胭红,委屈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一边用力地锤打着alpha的脊背,一边叫骂:

“浑蛋,流氓,放开我!”

无视脊背传来的隐隐的疼痛,沈一潇把beta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然后不顾beta的挣扎,不顾一切地欺身上前,这么强来的后果就是,得到了beta左右同时开弓,两个夹着香风的巴掌分别落在了他五官深邃,英气明贵,又自持一番风流气度的俊脸上,“啪!”,“啪!”。

这声音比之前的都响亮,打完,宋景邻自己都有点懵了,他躺在床上,一双湿艳的眼睛盯着身前alpha脸上那一对鲜明的红肿的痕迹,像是气消了些,也像是冷静了点,他缩回双手,并停止了挣扎。

像是被打爽了,沈一潇的眼睛愈发明亮,目光灼灼地盯着躺在床上的beta,并扯了扯嘴角,笑得邪气又野性,说出来的话更是欲求不满:

“还不过瘾的话,那就再扇我几巴掌——”

真不愧是流氓alpha。宋景邻顿时哑口无言。明明挨打的他,为什么觉得难堪,被羞辱了的是自己……无助,委屈,无可奈何的泪水又逐渐蓄满了他的眼眶。

沈一潇凝视着默默流泪的beta,有些无措,语气没办法像刚才那么凶狠,霸道,不近人情了:

“随你怎么打,你气消了就行。但是……打完了,气消了,你还是要听我的。”

谈恋爱的两个月以来,沈一潇其实很少这么强势过。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和宋景邻面对的这种问题,不得不让他这么强势——

“从此往后,我出席在什么场合,你就以我伴侣的身份出席,就是要扼杀那些风言风语……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我们的关系,肮脏,污秽,不堪的流言,我们的关系容不得任何人诟病。”

沉默地听着alpha的解释,宋景邻的内心一点一点地被触动着。这忽如其来的,被人珍视,在意的感觉,仿佛撕扯着他虚张声势的脆弱的伪装,温暖的同时,也让觉得他难受,压抑。

beta纤长的手指抓住床单,用力拧着床单,指尖胭红,一双线条迤逦,如雕如琢的长腿并拢,半曲,似弓未张,裕衣勉强遮蔽的上半身逐渐向膝盖靠近,慢慢地,整个人像冬眠的猫般蜷缩成一团。眼泪像晶莹剔透的冰珠从眼眶里溢出,滚落在床上,但是,只有泪水,沒有哭声。

把自己的心里话脱口而出后,看见beta的反应之后,沈一潇以为是自己凶巴巴的表情和语气,以及不容拒绝的霸道行为又把人给吓哭了。

他笨拙地,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拍着beta的脊背,另一只手抚上beta哭得通红的脸,然后,beta的眼泪掉在他的手掌上,滚烫得像可以烫一个洞。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只是听不得别人说你坏话……也不想你因为跟我在一起被人冤枉,受委屈。别哭了……”

alpha一边尽量温声细语地哄着,一边顺势躺下,魁伟的身体,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beta缩成一团的身躯,并抬起健壮的手臂,将beta整个揽入怀中,圈进怀里,一边摩挲着beta裸露的肩膀安抚beta,一边温柔地轻啄着beta泪痕未干的脸颊。

被alpha的信息素笼罩着,被alpha温热的气息笼罩着,宋景邻渐渐停止了无声无息的哭泣,面对alpha贴过来的脸庞和亲吻,他不由自主地抓紧alpha的手,似乎是想寻求更多安慰。

沈一潇温柔,又有些慌乱地亲吻着beta的发稍,眉角,湿润的眼睛,以及潮湿的脸颊,这些细密,轻柔的吻,满是他对beta的心疼,爱意,怜惜。

因为alpha的安慰,跹蹴,呵护,宋景邻挣扎着在alpha怀里翻了个身,然后将额头抵在alpha的颈窝,脑袋枕在alpha的手臂上,似倦鸟归巢般依偎在alpha怀里,声音沙哑道:

“我……听你的。但是——”

沈一潇抬起另一只手,手掌贴着beta的后脑勺,指尖流连在那乌黑的秀发,听到beta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说。”

“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相信我,偏袒我,你不能……”

说到这里,像抽了气一般,宋景邻又忽然没了声。

“你说,”沈一潇语气坚定地,“不管什么要求,我都能做到。”

“你不能……”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宋景邻的声音尽管沙哑,但极其清晰,有力:“你不能相信别人。不然,我就甩了你。”

第33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2 “你学过统计……

灯光明亮, 宽敞温暖的室内,混合着愈越来愈浓重,品级高质地纯的属于顶级alpha的白兰地信息素暖气飘荡在空间各个角落, 然而, 最浓郁的信息素, 还是来自客房内正中央摆着的白色双人大床上。

不知不觉间, alpha的信息素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白色的双人大床上, 身长一米九, 穿着一件纯黑睡袍, 胸口敞开, 充满力量与掌控感的胸肌和腹肌若隐若现的顶级alpha侧躺在左侧。

他伸着一条肌肉线条凌厉而充满侵略性的胳膊环着一截似蒲草般纤柔而柔韧的薄腰上。

被alpha如珍宝般轻搂在怀里的美人beta微微岔开纤长雪白的双腿,泛着薄粉的柔膝微屈着,侧躺在床上。

轻薄的白色浴衣遮盖下的身段如一段慵懒的流水, 起伏间尽是浑然天成的诱惑。

而裸露的肩颈至后背, 则是一大片纯洁无瑕的雪白的禁区,线条清隽的锁骨如展翼的蝶, 就这么明晃晃地展露在alpha面前。

在alpha锋芒暗涌, 逐渐幽深的目光下, beta雪白清纯的脸上, 轻蹙着细眉下,一双眼尾洇开薄红, 蒙着一层浅浅水色的眼睛陡然闪过一丝心狠和决断——在他跟面前的alpha说“我会甩了你”之后。

说完这句狠话,宋景邻注视着面前不说话, 沒什么表情, 毫无反应的alpha,方才还闪烁着寒光的眼眸又瞬间黯淡下去,而眼眶中存蕴的泪水又渐渐溢出。

宋景邻伤心失神地躺在床上, 眸中含泪的样子脆弱,破弱,又靡艳得惊心。

但他还没伤心一会儿,面前的alpha忽然从床上暴起,同时,放在他腰间的手也突然用力地抓住他的肩膀,猛然一掀,将他强行翻了个身。

“你干什么……”被alpha那双沉如深渊,锐利逼人的眼睛深深凝视着,宋景邻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战栗,如同自然界里被雄性动物捕食,狩猎的猎物,食物。

——“你说的,我能做到。”

沈一潇低沉的声音从他头顶落下,在被alpha所笼罩形成的一片庞大的阴影之中,alpha的气息,声音,信息素,alpha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但是,我还是不由地感到好奇,倘若我做不到,你想怎么甩了我?你会怎么甩了我?”

一阵细微的拉扯与摩擦声,是alpha的手指狠狠划过白色的浴袍系带,随即,系带像白色山茶花绽放,又散落在beta腰间。

[总有你想不到的办法。]

这两个月,除了谈恋爱,宋景邻已经把沈一潇的底细大致摸了个清楚。而他得出的结论是:

[沈一潇虽然有很多手段,但还没到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地步,更别说总有他疏忽大意的时候。]

面对alpha的挑畔,质问,尽管宋景邻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是含糊其词地回答:

“你管我。”

伴随着alpha一记轻轻的嗤笑声,“哗啦——”,是衣物坠在地板的声音。

“你……”

宋景邻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一句都说不了了。等他能说话的时候,他却意识模糊不清,大脑在一片余韵中混沌,茫然,等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开始逃避地挣扎,一切都晚了。

接下来的一切,让他想起了上大学的时候,课余跟着其他系的学长学姐一起制作蝴蝶标本。粗的昆虫针慢慢插入蝴蝶的柔软的身体,而蝴蝶是不会动惮的,因为在此之前,为了防止挣扎损坏翅膀,破坏自身的美丽,蝴蝶会被放在毒瓶中很快毒死。

他做过一次就不想再做第二次,并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沉迷于此。蝴蝶标本永恒美丽的代价是失去自由和生命,拥抱死亡。

但是为了学分,他又不得不抓一些其它害虫制作标本完成作品。剥夺那些吸他的血,咬他的肉的丑陋的害虫的生命才会让他产生快感,并让他沉迷其中。

……

——

寒风刺骨,缺月悬空的夜晚,外表豪华气派,优雅幽雅的私人庄园内,从草地,到游泳池,再到花园,最后是温暖如春的别墅内部,是一场信息素随心所欲,酣畅淋漓释放的狂欢派对。

大厅天花板中央,悬空的水晶吊灯下,大理石地板上烈性,刺鼻的酒液横流成一条河,并铺满了数百名贵香烟烟头,空气中的酒香,烟味,alpha和omega信息素,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组成了堕落迷靡的味道。

铺了红毯的楼梯上,懒散地坐着一个正在吸烟的alpha。明明是五官十分周正的长相,alpha的气质却透着一股油腻的邪气,再加上眼神涣散,浓重的黑眼圈与白色的嘴唇,一副放纵过了头的荒废样子。

但是,他随意伸展的腿下,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alpha匍匐在他的皮鞋下面,并向他磕头恳求:

“周二少爷,求你,救救我那唯一的儿子吧,求求你了……”

周校董一边磕头,一边恳求,直到额头磕红磕肿,开始出现淤血时,alpha那涣散的目光才闪一丝见血的兴奋,灼热:

“磕得不错。”

“但是徒劳。”

说完,一缕缕扩散的香烟烟雾萦绕在alpha那颓靡的脸上,alpha的声音似乎天生粗哑,也可能是抽烟抽坏了嗓子,总之声音像指甲划过黑板一样难听:

“你就算把骨头磕岀来了,也没用了。不仅你儿子要做牢,你也要做牢。”

“还有你养的老婆和情人,”说到这里,alpha邪笑了一下,“也会跟别人跑了。”

“别,别这样,”周校董趴在地上,四肢抽搐着,眼睛布满了血丝:“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我愿意为了您去死。只要您不要让我儿子做牢。”

闻言,周家二少周京琪轻蔑一笑: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那种毫无意义和价值的东西。”

“我告诉你,京山乐园这个项目对周家意义重大,周家在其周边的地产都要靠这一只肥羊升值呢。沈一潇不仅是股东之一,而且,他即将跟墨氏建材合作,未来可能在A市建设一些更有利于周氏地产的大项目,他简直就是周家的‘送财童子’,跟你这种毫无价值的蝼蚁可不一样。”

“滚吧,再烦老子,惹老子不高兴,老子让你儿子多做几年牢。”

闻言,知道事情已再无转机,绝无翻转的可能,周校董心灰意冷地爬起身,失神落魄地消失在了别墅。

在他肥硕,苍老的身躯融于夜色,走出有一座喷泉的前院,掠过无数停摆在大门前的豪车时,其中一辆刚停下不久的黑色的豪车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一个衣着华贵,耳朵,脖子,手腕缀满了珠宝首饰,但俗气不堪,五官隽秀,但是眉眼之间透着一股讨好的媚态的omega从车上下来。

踏入庄园,白渝音就被眼前荒唐,不堪入目的景象小小地震惊了一下。也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掠过无数黑暗中交缠的身影,混乱不堪的信息素让他戴着信息素控制颈环的脖子微微发麻。踏入别墅内,隔着一条酒液河流,香烟地毯,他终于看见了坐在楼梯上抽烟的周京琪。

“老公。”

白渝音斯斯艾艾地叫了一声,但是身为omega的他完全不敢跨过去,只能抓着发麻的脖颈,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跟周京琪对话: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小知想你了。”

听到自己的亲生孩子,周京琪不以为然:

“一个才一岁的小东西知道什么是‘想’么?白渝音,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烦我。”

白渝音支支吾吾地:“可是,我的易感期到了。”

闻言,周京琪掐掉手里的烟,把烟头对准身下的红毯,直到看见羊毛毯子烫出一个洞,他才满意地咧开嘴角:

“我又没有完全标记你。你又不是只能靠我的信息素。这种事情不是随你吗?”

——

……

白兰地信息素疯长之后陷入停滞阶段的房间内,还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甜腻的香味,混入暖气就成了暖香。

alpha的指尖抵在beta柔软的小腹上,瞧着那个自己弄出来的隆起的弧度,又开始说一些调戏beta的荤话:

“那百分之五的概率什么时候才能兑现呢?应该有一百多次了。”

对此,仰躺在床上,在余韵中微微喘息的宋景邻睁开潮湿的眼睛,被泪水沾湿的睫毛轻颤着,胭红的唇轻启,声音有些沙哑:

“你学过统计学么?”

“百分之五的概率不是一件事情重复一百次会出现五次你想要的结果,而是,你无论做多少次,每一次都只有百分之五的概率成功,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失败。”

上学时成绩不上不下,中等水平,成年开始做生意,四处奔波赚钱养家还债,二十五岁才在国外的大学努力考到一个大学本科文凭的沈一潇听得迷迷糊糊:

“那alpha能让beta受孕的这百分之五点几的概率是怎么得来的?”

宋景邻努力地翻了个身,并扯过一旁的薄被盖在身上:

“……可能做了上万次重复实验,才只有几百例成功样本。”

“这么说——”

沈一潇重新躺下,并将宋景邻搂在怀里,下巴□□,摩挲着宋景邻雪白的肩膀,

“我是跟你做了一次亏本生意了。”

alpha调笑的声音响在耳边,宋景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你不是不婚主义么?为什么想要孩子?”

沈一潇勾起嘴角:“我那么大的家业,总得要一个继承人吧。”

宋景邻有些分不清沈一潇话里的真假。alpha这句话有点像渣男alpha骗omega上床画的大饼,可惜他是个很难生育的beta。所以,他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重新闭上眼睛。

看见beta那出乎意料的冷淡的反应,沈一潇有些急了:

“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是说真的。如果我跟你有了孩子,那孩子无论什么性别,都将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宋景邻闭着眼睛道:“如果我五六年,七八年,十几年都生不出来呢?那时候我们……”

然而,他还未说完,沈一潇就打断了他:

“那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闻言,宋景邻惊讶地睁开了眼睛。他没想到沈一潇会这么说,也没想到沈一潇十几年后还想跟自己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的相伴与恋爱,甚至超越了一些婚姻的长度。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他身后的alpha缠绵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后颈,并不由地将他抱得更紧,伸出手臂将他圈进自己的怀里。

“再说,你怀不了得怪我不够努力,”沈一潇搂着beta纤柔的腰,将那白兰地信息里唯一一丝暖香都占为己有:

“但是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好。”

第34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3 “今夜亦是如……

被alpha的气息, 体温,信息素紧紧包裹着,却并没有一丝窒息和束缚的感觉, 像一场可控的暴风雨, 缓慢又强势, 霸道又克制地席卷而来——

让宋景邻下意识地想挣扎, 想逃离, 却又想矛盾地沉溺其中。alpha炽热的掌心贴在他湿热, 柔软的小腹上, 绷紧的肩臂肌肉将他不着寸缕的身体嵌入怀中, 肌肤相贴,气息交融的瞬间,激起一片细微的颤栗。

每一次温存之后的拥抱, 都让宋景邻感觉自己快要在alpha怀里逐渐融化, 成为融融春日下无声溃散的一滩雪水坠入泥泞,逐渐消融消散。

偏偏, 这种时刻, 沈一潇还总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这个alpha就是这么恶劣。

宋景邻算是见识到了。

说完一句不正经的, 又说完一句正经的, 沈一潇下意识地凝视着beta那像一枚温润的玉坠似的耳垂,那上面有一颗不大不小, 淡红色的朱砂痣,他跟beta第一次见面就注意到了。

远看, 会让人以为是耳环孔。

但其实, 是一颗很漂亮的痣。

现在,这颗痣的颜色好像因为beta一害羞就面红耳赤,颜色又深了些。

沈一潇凝视着这颗痣, 下意识地吻了上去。

感受到alpha陡然靠近的气息,宋景邻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几乎每次事后,alpha都会这么做,但是,也只是在事后。像某种神秘的仪式,也像特别的标记,alpha亲完他的耳朵,就会陷入短暂的静谧之中,一直到他陷入沉睡,或者恢复一些力气,挣扎着从alpha怀里起身,爬下床去洗澡清理。

今夜亦是如此。

第二天,等宋景邻从沈一潇的卧室中醒来,沈一潇已经去公司上班了,宽敞的卧室,宽敞的大床,只剩下他一个人。

冬日的阳光渗过窗帘的缝隙,映在木质地板上,形成金灿灿的,像香油烙饼似的印子。从卫生间洗漱完毕,宋景邻穿着一次性浴袍来到沈一潇的衣帽间来寻找自己能穿的衣服。

alpha的背心,他穿着像夏天宽大暴露,性感冰凉的睡衣,还好只是穿在里面;alpha的衬衣,袖子则需要卷起来,藏在外套里面,下摆长得可以完全盖住他的腰下曲线,勉强能穿;alpha的裤子,其实就长了那么一截,其实还好。

最离谱的应该是底裤……怎么可以差那么多啊,宋景邻有些欲哭无泪,为什么不能小一点儿呢,小一点儿也不至于老往下掉了,又不能像外面的裤子一样系一条腰带。

今天过后就好了,他要去商场扫荡一番,买很多新衣服。宋景邻想。

而他放在公寓里的换洗衣物则会被送去清大附中学区房那片的联排的别墅里。

再过个一两天,等别墅彻底被收拾好,打扫好,他就要搬去那里住了。

把自己收拾好后,今天上午十点,宋景邻去了一趟警局。

因为他提供的证据十分充足,充分,那三个涉事的alpha学生,包括周校董的儿子周朔,很快就被实施逮捕。

三个alpha都已成年,均可以判刑。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彻底落下帷幕。

仁和医院,宋景邻再次来看望自己的学生丁濡,他带了比上一次还要昂贵的鲜花和果篮,但是,丁濡看见他却没上一次那么开心了,明明脸色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但脸色却更差了:

“宋老师好。”

宋景邻瞧着丁濡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关切地问:

“怎么了?”

丁濡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地流下来,呜咽道:“我今天才知道,因为我的事情,害你被学校辞退了……”

闻言,宋景邻缓慢地深吸了一口气,纠正道:

“我不是被你害的,而是因为被滥用职权,以权谋私的小人陷害了。你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那些欺负你的人。”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抹去omega脸颊上的泪珠:

“千万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而反省自己。”

丁濡闻言,慢慢停止了哭泣,抽抽噎噎道:

“那老师你怎么办?你还能回学校吗?等这件事情彻底过去。”

被这么一问,宋景邻摇了摇头,“我暂时不工作了,就待在家里,因为要处理一些私人的事情。”

丁濡顿了一下,随即关切地问:

“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吗?”

宋景邻:“很麻烦,不过有人帮我解决。”

“那就好,”丁濡抬起病服袖子一把抹去脸上的眼泪,“有人帮助宋老师解决麻烦。太好了……”

闻言,宋景邻不自觉低下头,目光落在地板上,似乎在思索什么,想着想着就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露出一个清浅的弧度。

再抬起头时,他脸上已经没了那抹曼妙,轻柔的弧度,眼神,气质还是很温柔,但又透着一丝疏离的淡漠,仿佛跟任何人都隔着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

至少在丁濡看来,他的宋老师是这样的——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鹤立鸡群的存在。赢得别人的喜爱的同时,却又奇妙地保持着令人不敢亵渎的距离感。

“丁濡,你现在遇到的问题,困难,可以通过omega保护协会来获取帮助。获得你允许的情况下,我可以帮把你的情况如实上报给omega保护协会的工作人员。”

宋景邻想得很周到,这件事有了omega保护协会的介入,伤害丁濡的alpha们就无法通过律师辩护给自己减罪,丁濡还能得到法律援助和一定的金钱补助。

“宋老师,”丁濡立即回答:“我没问题的,我相信你。”

宋景邻:“好。”

丁濡这件事,也算是差不多解决了。

就在宋景邻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握着手机的丁濡忽然又叫住了他:

“宋老师别走,我哥说他要过来医院一趟,他说要送一条大鱼给你,还有我妈妈亲手包的包子,作为你帮助我的酬谢。”

于是,十分钟后,宋景邻站在医院门口,从丁沫手里接过了一条四斤多重的草鱼,和一大袋热气腾腾的包子。

而丁沫像是刚从工地下班不久,零下几度的冷天,他里面就穿了一件t恤,外面套了一件黑色棉服,袖口全是灰,额头全是汗,甚至连工地的安全帽都来不及摘,显然是赶来医院的。

再次面对宋景邻,他低着头道: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谢谢你对我弟弟的保护和帮助。”

但是宋景邻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有、点、重、啊。

这鱼再这一大袋包子,足足有八九斤重,也许是十斤……

见宋景邻不说话,丁沫低下的头这才抬起:

“我……我们一家也想好好谢你,但现在能拿出来的东西也就这些了。还有,你给我弟弟垫付的医药费,也会尽快还的。”

闻言,宋景邻这才瞥向他,实话实说:“你送其他东西我是不会接受的,但是送吃的,我就会带回家。”

说着,他忽然被丁沫的安全帽上的“白氏建材专用”的字样吸引了目光。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神不知鬼不觉,无声地牵引着他突如其来地发问丁沫:

“你是在哪个工地干活?”

丁沫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宋景邻:“京山乐园。”

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宋景邻又忽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蓦地一片昏暗,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似的,无端向后一仰。

丁沫直接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眼疾手快地稳稳地扶住了宋景邻:

“喂?你怎么了?是低血糖犯了么?”

鱼和包子都被重重摔在地上,忍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宋景邻下意识地道歉:“对,对不起,刚才手忽然沒力气了……”

“没关系,没事,”丁沫也顾不上这些,他赶忙把宋景邻扶到一旁的花坛边缘坐下,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颗皱巴巴的奶糖:“我这里还有一颗糖。”

说着,他把奶糖塞到了宋景邻手心,然后,才捡起重重摔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鱼和好在打包得很严实,没有沾到一丝灰尘,但是底面摔得有些平整的包子,并把它们放在了宋景邻身边。

寒冬的阳光,冷冷地照在宋景邻身上,像是有一团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了他,而他坐在花坛边缘,手里攥着糖,低下头,凝视着自己被阳光斜射的影子,一脸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此情形,丁沫感觉自己的心忽然被揪住了,他关切地问宋景邻: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叫你的家人过来把你接回家,或者,这里就是医院,要不然去问医生。”

宋景邻摇了摇头,“不用。我只是忽然有点反胃,恶心。”

说完,他抬起头,明澈的眼睛望向丁沫:

“能把你的帽子摘下来给我看一下么?”

丁沫听话地摘下了帽子,并递给了宋景邻,而宋景邻接过安全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声音冷冷地:

“这帽子根本就没有达到安全标准,质量差到半块砖头就能砸穿,像脆皮鸭一样,根本就不能戴。”

丁沫知道帽子质量一般,或者有点差,但没想到能差到这个地步。于是,他有些好奇地问宋景邻: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轻轻一问,像是彻底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瞬间,宋景邻那双明澈如水的眼睛好像涌现岀无穷无尽的秘密似的:

“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第35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4 “爱人。”……

被宋景邻那双明净温柔的眼睛停留, 注视的刹那,丁沫觉得仿佛一缕轻柔和煦的微风吹过他温热的胸膛,渗入他跳动的心脏, 然后, 这缕风又让他听见了自己骤然紧张的心跳声。

深冬的冷空气, 让阳光都带着一丝微寒, 宋景邻稍加思索后, 坐在花坛上, 仰着脸, 将安全帽还给了丁沫, 并好心提醒:

“你还是换个安全帽比较好,如果可以找到其他工作,最好也不要继续给白氏建材的包工头们打工, 小心落个伤残还要不到赔偿。”

把能说的都说完以后, 宋景邻缓缓起身,重新拎起东西, 正打算离开, 却在即将转身时听见丁沫说:

“我不是土木专业的, 是新闻学专业的。我在工地干活, 只是顶替我父亲的职位。因为我父亲在一星期前不小心被砸成了重伤,虽然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 但还在昏迷当中。”

丁沫望着已重新站起身,侧过脸, 耐心倾听自己说话的宋景邻, 这一刻,他心里没了别扭和自尊,只有一股平静, 坦然:

“工地的包工头说我父亲是因为没戴安全帽,才被砖头砸伤了脑袋,这种情况,工地不负责,保险不予赔偿。甚至,他们还以我父亲因重伤旷工企图克扣我父亲的工资,无奈,我只能暂时顶替我父亲的职位。”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并等我父亲醒过来,”丁沫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不管我父亲那天戴没戴这顶不合格,无法保障安全的安全帽,白氏建材的那几个包工头都是在推卸责任,欺骗我们一家。”

不管戴没戴安全帽,丁沫父亲基本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一顶根本就保障不了工地工人人身安全的垃圾安全帽,明明背后是工地高层泯灭的良心和人性,却被几个包工头以此为借口,推卸责任,不予赔偿。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说完,一股无形的愤怒和憎恨,让丁沫拿着安全帽的手不自觉抖动起来,像是印证心里的猜测似的,他忽然抬起手,把手中的帽子往地上狠狠一摔,然后,安全帽果然被砸成了四分五裂。

……宋景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这一次,是冷冽的寒风刺过丁沫那冷得发麻的胸膛,穿过他仿佛停止抽动的心脏,让他在每一次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变缓的呼吸中,不自觉留下凄惨,苦楚到了极点的眼泪。

迎着刮人的冷风,默默注视着眼前,忽然知道一切真相,开始失声抽泣的beta小青年,宋景邻的眼神骤然一黯。

原来悲剧已经发生了,他提醒晚了。

但是,他那本黯下去的眼睛很快又闪烁着一缕寒星似的光芒。

他明白,造成这悲剧的源头,是白家;是当初不听他劝阻,选择相信别人,毫无主见又自卑扭曲的白渝声;是利欲熏心,残忍恶毒的白渝音,是为虎作伥,中饱私囊的白氏建材的那些白姓“毒瘤”们。

当初,白氏建材的前任董事长,白年松,也是白渝声和白渝音两个人的爷爷,让宋景邻这个外姓人跟着白渝声身边做生意,并给予宋景邻相当大的权力,本是出于对宋景邻个人的信任和欣赏,然而,白年松这一行为,却引起了其他在白氏建材任职的白家人的不满。

有了宋景邻的插手,白氏建材不再是那些蛀虫,蚂蟥,蝗虫可以随意吸血的巨大血包,而是一家不再衰颓,有所改变的A市老牌建材公司。

但是,很快,本就年迈体弱的白年松去世了,白氏建材自然也就落进了白家长子白渝声手里。

白渝声没能力,没手段,又没主见,跟他相比,他的omega胞弟白渝音,能力不足,但手段够毒,再加上那些本来就因为宋景邻的插手而不满白家亲戚们,自然而然,唯一的外姓人宋景邻被踢出权力争逐的中心,白氏建材又恢复了日益衰落,每况愈下的老样子。

白氏建材,现在就是上层花天酒地,不问世事,中层为虎作伥,中饱私囊,而底层要么不断被吸血,被剥削,要么被扒下一层皮走人,这么一副五毒俱全,千疮百孔的残败不堪的模样。

但是,京山乐园这块肥肉,以及沈一潇投资的两个亿,让白氏建材有了一次苟延残喘的机会。

但也只是暂时的,以白家那些人花天酒地,坐吃山空的速度,白氏建材本就撑不了多久,更别说——

宋景邻有意报复白家。

现在,看着面前因为父亲的事情,无助抽泣的丁沫,宋景邻仿佛又看到了一个由白家这个恶因,种下的恶果。

于是,他主动开口,出于仇恨,亦出于好心: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

——

拍卖会场内,水晶吊灯的光晕如碎金流淌,将人群的轮廓镀上一层浮动的奢靡。

“恭喜沈总,以六百六十万的价格,拍下这条‘俄耳甫斯之瞳’。”

侍者躬身递上红丝绒托盘,银色吊坠上,一颗宛如水滴的祖母绿在灯光下泛起幽邃的潮涌,像被封印的深海,又像神祇垂眸时的一滴泪。

恭贺声潮水般涌来,衣香鬓影间,沈一潇只是淡淡颔首,然后,嘴角不自觉上扬。

——直到一道清冷声线破开喧嚣。

“沈总拍下这条项链,是想送给谁?”

众人噤声。

说话的是一个omega,剪裁利落的职业装裹着纤细身形,领口一枚素银胸针寒芒微闪。他眉眼秾丽,偏偏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像一柄出鞘三分的刀。

面对无数探究的目光,沈一潇指尖抚过宝石冰冷的弧面,随即将项链缓缓收入掌心。

“爱人。”

两个字,掷地有声。

却又像一片羽毛坠入深潭,在寂静的水面激起无声的涟漪。极致直白,极致旖旎。

——

A市,傍晚,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将落日余晖挤压成一道黯淡的金线,并勾勒出远处高楼模糊的轮廊。

路灯早早亮起,昏暗的灯光在寒雾中晕染开来,像被水洇湿的旧照片。街道上行人裹紧大衣,缩着脖子,行色匆匆,汽车驶过时的短促鸣响,很快就被风声吞没。

落地窗外,暮色四合,但是天空却呈现出一种浑浊的蓝灰色,仿佛被冻僵了一般。

室内,厨房的无烟灶上正褒着一锅热汤,鱼肉的鲜香飘散在空气里;宽敞的客厅,最大屏的电视上正播放着一出关于狗血,豪门,爱情,复仇的100集肥皂剧,而在正对面的沙发上,身材纤长,但是穿着宽大衬衫和过长的西裤的beta微微蜷缩着,困倦地陷入了短暂的休眠。

玄关处,随着一声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门轻轻地被人从外面打开——

身材修长,宽肩长腿,一身墨色西装和大衣的alpha立在门口。换上拖鞋后,他踏进温暖如春的室内,没有急着卸下外面那一件有些闷热的大衣,而是先一阵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某个身影似的。

在听到客厅里的电视的声音后,他循声望去,终于在沙发上找到了beta。

宋景邻整个人斜倚在沙发一角,像一片慵懒的云,他侧着脸,半边面颊陷进柔软蓬松的靠枕上,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轻缓,胸口微微起伏,松散宽大的领口,露岀纤长雪白的脖颈,和纤细清隽的琐骨,裸露的皮肤在落地灯的暖光下泛着细腻的瓷白。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丝天光透过落地窗在他身上投下一层朦胧的影,在一片安宁和静谧之中,沈一潇不由地微微俯下身,靠近正在浅眠的beta。

beta的发丝间萦绕着一丝浅浅的香气,像晒过的棉麻布料,温暖又干净。

但是,宋景邻睡得很浅,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凑近,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睡意朦胧的眼眸忽然,毫无征兆地对上了alpha那瞬间惊慌失措的眼睛。

“嗯,你回来了。”刚刚睡醒,宋景邻的声音带着一种模糊不清的温柔,白皙细腻的脸上带着浅粉的睡痕,明净的双眸像初生的小兽,懵然无辜地注视着身子压在沙发上,幽幽地凝视着自己的alpha。

“唔……嗯!……嗯嗯……”

alpha的唇舌长驱直入,不断侵略,越吻越深,身上的信息素如滔滔海浪,一瞬间将宋景邻整个人吞没,逼得他不由地抓紧了对方的衣领,指尖微微发白,他的呼吸声极轻极克制,只是在alpha咬住他下唇时泄出一丝闷哼,像是被逼到极致的妥协。

空气中是衣物摩挲的细响和交错的喘息声,alpha不知何时翻过沙发,像一头迸发捕食的狮兽,将他压在身下。他的掌心抵在alpha的胸口,想要推开却无济于事,只能任由alpha越来越过分地欺负他。分开时,两个人都气息不稳,沈一潇目光沉沉地扫过beta那被吮吸得艳红的唇色,蒙着一层薄薄水光的眼眸,又一口咬上了beta洁白无瑕的脖颈。像极了饥肠辘辘的狮兽啮咬吞食猎物,一阵如急雨般的安抚后,beta那瓷白细腻的肌肤染上了满是爱欲的薄粉,并被重重地染上了暴烈又香醇,绵长持久的白兰地信息素。

一吻结束,沈一潇眼神暗沉,一脸意犹未尽,他伸手触碰着beta温软的脸,湿红的唇,像在无声宣告——

他的。

第36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5 “那你帮我戴……

等宋景邻意识慢慢回笼, 面对眼前一回来就压着自己做不可描述之事,还……还……还一脸……欲求不满的alpha,他脸色涨红, 眼神羞愤地抬起腿, 膝盖抵着alpha的腹部:

“起开。我晚饭还没吃呢。”

听到他还饿着肚子, 良心未泯的alpha听话地爬起身, 放开了他。

没了束缚自己的枷锁, 宋景邻一骨碌地抽回双腿, 从沙发上起身, 穿上拖鞋后迅速地逃离了此处, 从客厅一路快走到厨房,生怕又被色鬼缠上。

把身上碍事的风衣和西装外套脱下随意地扔在沙发上后,沈一潇也从沙发上起身, 穿上拖鞋, 追宋景邻追到了厨房。

来到厨房,看到系上粉白格子围裙的宋景邻, 他凑上去, 一把揽住beta的纤腰, 下巴轻轻抵在beta的肩膀上, 一片温热的呼吸扫过beta泌着粉意的脖颈,语气带着一点调笑的意味:

“有准备我的那一份么?我刚才就吃了一点点。”

面对alpha不要脸的调戏, 宋景邻掀开锅盖,炖成浓稠鲜香的奶白色的鱼汤顿时映入沈一潇眼帘, 一阵鲜味十足的热气扑面而来, 香得仿佛让所有空气都弥漫着鱼肉的鲜美,让人垂涎欲滴,同时, 宋景邻温柔的声音响起:

“有。鱼肉最补精气,也防肾虚。”

说完,宋景邻抬起手,直接一把推开身后微微愣住,十分碍事的alpha,然后裹着一层厚厚的抹布,把汤锅端到了一旁的餐桌上。

沈一潇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半晌,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

“我好得很,一点儿都不虚。”

自言自语后,他又重新将目光定在正在盛汤的beta身上,而敏锐地察觉到他目光的宋景邻侧过脸,淡淡一瞥:

“你手边的锅里还蒸了包子,也全部拿过来吧。”

“鱼汤配包子,好奇怪的搭配。”

尽管嘴上在吐槽,沈一潇还是按照宋景邻说的,掀开锅盖,把蒸得松软的包子一个个钳起来,放进了旁边的瓷盘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餐桌上。

对于他的吐槽,宋景邻解释道:

“我那个学生送的,鱼是新鲜的,包子也是学生妈妈亲手包的。”

听到宋景邻的解释,沈一潇当即钳起一个大包子,咬了一口,并道:

“不错,还是牛肉馅的。年前的牛肉的价格可是又翻了一倍呢。”

品尝完包子,他在宋景邻旁边坐下,又端起宋景邻给他盛的鱼汤,鱼汤就着包子吃了下去。

宋景邻熬的鱼汤没有一丝腥气和腥味,又鲜香十足,喝一口,入腹便化作一缕温火,悄然焙暖衰疲的脏腑,食毕唇齿留鲜,掌心渐热,一股挥之不去的暖意直接扫去了沈一潇一天的疲劳。

沈一潇有些好奇:“为什么你熬的鱼汤一点儿都不腥呢?”

宋景邻直接告诉沈一潇:

“先腌制去腥,再搭配豆腐,萝卜等吸味食材分担腥气。”

闻言,沈一潇往桌面的汤锅里望去,然后,他盯着被豆腐,萝卜围绕的大块鱼肉,有过杀鱼经验的他忽然又关切地问:

“这鱼少说也有三四斤了吧,你一个人在厨房杀的?那么一大条,你杀鱼的时候,鱼听话么?会不会用鱼尾巴甩你脸?”

反正鱼尾巴扇过他的脸。

“不会,”宋景邻淡淡地回复:“用一根钢针插入鱼的脊柱,破坏鱼的神经组织,鱼就会乖乖听话。”

沈一潇:“……”

他知道人也有脊柱。

晚饭过后,把碗筷放在洗碗池里,等家政阿姨明天过来收拾后,沈一潇回到卧室,盯着浴室被雾气洇湿的门若有所思了会儿,然后,他去了次卧。

洗完澡,吹干头发,穿上今天新买的睡袍,宋景邻推开浴室的门,方才还很明亮的卧室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暧昧的幽暗,就在他惊疑地朝着卧室的灯走去的时候,一丝白兰地信息素先从他的背后袭来。

黑暗中,alpha的手臂如一条伺机而动的蟒蛇,瞄准机会,侵袭而来,一把缠住他的腰,同时,将他整个人如陷入迷途,惊慌无措的羊羔般牵引,并拉入怀中,明明死死地禁锢着他,让他无处可逃,偏偏alpha还假意问他:

“今晚可以吗?”

沈一潇将人拢在怀中,beta温热的躯体还氤氲着未散的水汽。浴后的肌肤湿痕未干,淡淡的,夹着暖意的幽香从潮湿的肌肤里丝丝缕缕地透出来,然后引诱着他低头,垂眸,轻嗅芳泽。

“那我说不可以,你——”

宋景邻边说边暗自腹诽,沈一潇今晚吃错药了吧。

这人向来行事恣意,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今晚却像是转了性,竟学会先问一句"可以吗?",直接让他站在原地打了个寒颤。

“好,你说的可以。”

沈一潇选择性失聪,一个公主抱,把宋景邻抱到了床上。

嗯,这就对了,这才是他熟悉的沈一潇。

宋景邻坐在床上,想拿过一旁的枕头垫在自己的腰下,一片幽暗中,他探出的手却一不小心摸到了枕头底下一条冰冰凉凉,有些硌手,像一条小蛇似的东西,他把它抓过来,并攥在手里,正要举起打量的时候——

“啪——”

墙面的开关被alpha随手打开,一时之间,室内灯火通明,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灯光下,宋景邻纤长素白的手指,白里透粉的掌心上,一条祖母绿水滴型吊坠如一条白鳞绿眸的小蛇萦绕,并泛着幽幽的冷调。

"送你的。"

灯光倏然亮起,暖色的光晕如水般漫过房间。

沈一潇坐在床沿,他微微倾身,靠近微微发愣的宋景邻,目光带着灼热的爱意,同时,瞳孔深处翻涌着晦暗的占有欲:

"俄耳甫斯之瞳。"

沈一潇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让宋景邻眼睛忽然一亮。

像是想到了什么,宋景邻眸中含着一种隐隐的期待,有些紧张地注视着面前的沈一潇,然而,沈一潇的回答却不是他所期待的那样:

“是叫这个有点拗口的名字沒错,但是,祖母绿宝石在宝石文化里被视为幸运和保护的象征,能避免厄运和灾难。我把这条项链送你,希望你以后就把它当作好运和平安的护身符一直佩带在身上。”

不过,也是很用心的祝福的回答。

宋景邻垂眸望着掌心里那条泛着冷冷绿光的项链,胸腔里涌起的热意让他喉结轻轻滚动,纤长的睫毛在灯影下颤了颤,最终化作一句轻软的:

"那你帮我戴上。"

随即,他背过身,对着alpha露出自己洁白无瑕的后颈。

beta纤长的脖颈在灯光下宛如新雪堆就的瓷器。

沈一潇的指尖轻轻掠过宋景邻的后颈,冰凉的链条在他手中微微颤动,最终在后颈上方扣合。

宋景邻转过身,祖母绿坠子正巧落在他颈窝处,在灯光下泛着幽深的碧色。

“看不清。”

沈一潇低声道,嗓音微哑。

他的手掌贴上宋景邻腰间的系带,指尖一挑,系成蝴蝶结的带子一下散开。月白色白布料滑落时像退潮的浪,一寸寸露出底下莹白的肌肤。

宋景邻没有躲,只是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然后敛眸,像是无声的默许。

睡袍坠地,祖母绿便彻底映在那片雪色之上,宛如春意之初,新雪之上萌发的绿意。

沈一潇的呼吸微滞,指尖掠过雪地上的一抹绿影,低声喟叹:

“……真美。”

宋景邻的肌肤在明亮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柔光,细链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绿影摇曳,美得晃眼。

……

……

"真漂亮……"

沈一潇低喃,嗓音沙哑,并伸出一条手,轻轻拨弄着那条跟着他的节奏,一下一下晃动着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