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滴水不漏中(第2页)
子颜想自己也算是遍读史书,怎么从未听闻世间还有相王留存的说法。自己这趟至函玉宫恐怕就是随着这个秘密而来?可今日如果不给他们答案,说服他们,明日便无法参加神试了。
“那请问宫主,如今你们肯听我言也是不敢得罪相王之意了?”
“覃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胡佑变了脸色。
子颜却道:“我们这里才五个人,凶手既不是我,那岂不是你们四人中的一人?宫主你既然叫我查,也不怕我指出是你们中那人吗?”
“老朽且听你怎么说。”
“好,宫主,我原本也想或许你们并不需要答案,对你们而言,能说服相王不进行这神试才是最重要的。宫主大约一开始也以为此事是相王给我的一道难题,或许到现在还是这么认为,所以才任由事情发展。”
子颜这么一说,就见胡佑思索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要说此事的缘由,其实也困扰我们三十年了,如今就算能有个了结吧,公子,请讲。”
子颜慢慢道来:“宫主,在我讲述之前,您似乎已经给我设定了两个不可能,一是虎奴不可能说谎,二是这宫殿里不存在第六个人来杀人,对吗??”
“是。”
“这有无第六人,我也到那空着的客房看过,确实没有旁人躲藏的痕迹。既然如此我便从动机说起吧。”
“宫主和雨磬长老都认同昨日文试之时,风羿长老企图杀我之事,其实除了换水那次,还有两次。一次是在星宿那间北面,风羿长老突然燃起火烛,当时意图可能是引诱我从北门出去,触动机关文试失败。可他不放心,火烛里面也放了毒,至我在后面沉睡了一阵。到了天元南边放镜子那间,他直接用暗器攻击我,我也不知手上护腕为何宝物,竟然能救了我。”
“此事我想了明白,不是风羿长老要我死,而是要我过不了这神试而已。因而我想自己到此处必是来打听风羿过去的事情,刚才宫主也说了这事有三十年,想着和我无关,但我自己是何来由如今可是不知,或许我真是为了发掘他的秘密而来。”
“想到这里,我便又想到这秘密既然有关风羿,难道宫主和雨磬长老就无关吗?或许你们也有要我过不了这神试理由,但不知何由毒药毒不死我,暗器杀不死我,或许杀死风羿倒是可以让你们摆脱这些!”
此话说完,宫主和雨磬长老面色大惊,子颜道:“我想到,在我神试前杀风羿长老无非就是杀人灭口,时机到了而已!”
胡佑宫主脸上起了冷汗,想这覃子颜年纪虽小,但见识、胆量确实超人一等。
子颜接着说道:“如此说来,昨日文试时风羿长老已起杀心。于是我又回想了与两位长老见面的情形。两位长老虽自称师兄弟,可长得一模一样。今日雨磬长老还曾说‘怎么会拿自己兄弟的命开玩笑’。由此我想起函玉宫圣殿之事,也不知何时,我看到函玉宫的记载,说是能进入圣殿伺候当值的必定是大王子嗣。我这才想起,这里不就是范启国国都象城北边的函玉山吗?范启国是戍擎国下面的诸侯小国,而第一代国君不就是你们口中的相王?但相王命自己的子孙在函玉宫中担任宫主和长老,我以前确实并不知晓。”
“如果是这样,风羿长老和雨磬长老恐怕也是出自范启国王室。我看你们不仅是兄弟,恐怕还是双胞胎吧!” 子颜说完这话,没有看向雨磬,而是紧紧盯着上面的宫主。胡佑的眼神似乎已经认可了子颜的说法:“就算如此,那又怎样?”
子颜笑着说:“大约宫主能分清他们,可我一个刚来的外人,怎么能认出他们谁是谁呢?昨日刚见面时,两位长老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对我的态度也不一样。雨磬长老矜持,说话也小心翼翼,可当时的风羿长老见到我,对着我使了不少眼色。等文试前两人换上一样的服饰,我就真的认不出二人了。现在想来,是风羿长老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雨磬怒道:“覃公子这是什么话,我师弟这么不堪么?”
“长老不要生气,我不了解二位,或许是风羿长老性格随意跳脱。昨日文试前,我想二位这么严肃或许是面临考试之由,可现在一想,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情。长老可记着你们二位带我出殿时,都走在我前面。到了东阁间,先转身那位说是负责文试的雨磬长老,让另一位把我的剑带回房去。”
“怎么,这有什么问题?”
“可我想,如果当时你们二人换了身份,我是无法辨别的啊。怪不得我总觉着哪里不对呢,对着宫主告辞时,我左上方是风羿长老,右边才是你雨磬长老,怎么走到阁间那边好像就对调了?”
“你这话有何证据?”
“哪里需要证据?如是你带我下的楼,那请问风羿长老又是何时,用了何种方式进了棋盘阵要杀我?”
雨磬道:“我让你进棋盘阵后,自然就上到大殿中等你交策论上来,此时若风羿下去,我哪里会知道?”
子颜哈哈一笑:“要到棋盘阵,不能从西阁间下到地下一层,必须经过大殿。请问回房放好剑的风羿长老,莫非要从二楼或三楼大殿过去,避开宫主不成?”还没等他们回答,子颜接着说:“我当时要进的并非平三一和四一中间那屋。”见雨磬正要开口,子颜抢着道:“就算长老知道此事,可曾记得当时和我说了什么?”
雨磬顿时语塞。
子颜没有理睬,继续说了下去:“宫主,我猜这事儿到那时是风羿长老主动为之,雨磬长老只能听之任之。因为当时他们也不能肯定我过得了这文试,谁知我过了而且安然无恙。于是他们在宫主面前将这事重演了一次,这次不是风羿长老要干什么,而是他们怕我看出他们曾经掉包。”
“覃子颜,你不要绕来绕去,即使我和风羿掉包,也不能说明什么!”
“雨磬长老,你不要急,晚膳前宫主让你带我去楼上更衣,为何又是你们师兄弟一起送我到西阁间门口。其实送我上去的是风羿长老,而我以为是你。不是吗,那时留在宫主这里的也是雨磬,这怎么可能一人出现在两处呢。恐怕平时连虎奴都搞不清楚你们谁是谁吧?”
子颜看着虎奴,见他也是一脸迷茫,虎奴说:“宫主,昨日陪覃公子去客房的是雨磬长老啊。”宫主脸色幽白,子颜知道他定是明白和他在大殿内一起的才是雨磬。
子颜接着说:“我进客房前,亲眼见了风羿长老以雨磬长老的身份,进了他的房间。刚才雨磬长老言,这有什么关系,这当然要紧,因为在那后面,你们谁见过那真正的风羿长老呢?真正认得出他的宫主,在那之后,您可曾亲眼见过真正的风羿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