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蒙古人也送给大晟一份大礼
抓了那么多人,把自家人解救出来,车马行扎根通州基本上就没多少阻力了。
五城兵马司以被抓的苦主在京告状为由,带走人犯,于南城治安司开堂问案审讯。
这一次将漕运相关的官员一网打尽。
按说和咸宁侯案相比,显得更加专横跋扈。
你把某地某主官带走完,哪个当权者容忍得了?
一开始,柳家一点也不慌,心说,一群莽夫行事不计后果,上头马上就会因为你乱来不愿意,拿下你,纠正你的行为。
不料因为咸宁侯的案子作为前车,大家这一次或许觉得不像话,但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抓人拿人没有太子的意思呢?
难不成你跑到皇帝那里,腆着脸指给他看,你看,太子和他的人又干出来这种事儿了?
就算你想,你也不希望是你本人跑去,而是希望别的什么人忍不住了,别人跑过去。
反而是一抓抓几个主官,太子自己有点忐忑,给刘行知要来卷宗,想知道沈砚会不会太过分。
随着卷宗送到。
太子展开卷宗,里头就都是惊天大案。
办案小能手从去年年底去通州开始,就在探寻漕帮的行事为什么这个样子、那个样子。
当时就在琢磨,他们这么做,背后是不是有着深层的经济目的?
年初并购金三的车马行,沈砚表面上将车辆调走干净,留下车马行的大院子只作京城车马行周转的车场和货场私用,是一个不营业的落脚点,而实际上,里头的俩师爷薪水照拿,不但在筹备将来开业,而且到处收买、利用,留意证据,寻找证据。
这些大案,首先出在运粮公差上。
缴纳漕粮的时候,每石加收 1 斛尖,就是在容器上堆一个尖,这样的话,能够匀裹损耗,结果以柳宗越为首的官吏坐任仓役乱来,这个尖加多高就没谱了。
一石本来想着高收5升就差不多了,结果人家能多收3、5斗平仓粮。
这还不重要。
漕运到京,接收方要求你加3斗,起运时,漕军害怕进京粮食少了,是不是开口要5斗?
负责给粮的地方一看,这不行呀,我们这样有亏空,加给百姓的是不是七斗、八斗?
于是层层盘剥下去,一石粮食十斗米,到了百姓身上,要出接近两石的粮食了。
多出来的粮食怎么办?
大家相互分赃。
一年漕运,运进京城的粮食大概 400 万石,就算一石要了2斗损耗,他们这些人分走了80万石的粮食,每石米粮的价格是0.6-1两白银,你这么一算是多少钱?
而这个案子,竟然让五城兵马司查出来了。
因为不懂规矩,很多首次押解的漕军抵达张家港,经过经纪,押解入库一看少那么多的粮食,多少人哭着,闹着,挨着打,甚至有人家贫如洗,知道回去补不了亏空,投河轻生。人证、物证,书面证据,签字画押,一清二楚,到谁跟前,谁狡辩不了,也就是最上头的那几个官吏咬着牙说,下头的事情他们不了解,不知道,不知情,被糊弄了。
刑部也马上介入查证。
卷宗里,更多案子触目惊心。
既有运个粮运得家破人亡的,也有老油子知道怎么挣钱的,漕运运送的粮食,漕船重量远远小于船队的承载量。他们多出来的运力干什么了?运送客商,夹带货物,捞取钱财,因为公差巨大,船队不干,督粮道与运粮千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后自身也相互勾结,利用漕运船队贩卖私货。
最终他们胆子越来越大,致使一只漕船只有半船粮食,半船夹带,因为运力不够,运河沿岸的粮库里储备的新鲜粮食运不出去,白白烂掉,而京城太仓却长期缺粮。
再比如虚报运费。
因为通惠河无人疏通,水路过不去,依赖于陆路。
去年年底,光张千户、陈千户找车运粮,虚报的大车和运费,一次运粮就能过500两银子。
他们能弄出来独轮车一次运粮只运一百多斤,大车运粮一次只能运四、五百斤的闹剧。
当初拉粮食的沈砚就觉得自己的车好能装,装到几百斤之后不敢装了,害怕车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