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起码她不咬自己人吧(第2页)
他生生给你担了。
这会儿让我找你密探去?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呀?
五城兵马司?
武定侯门外?
他们家?
沈砚其实回家了。
在五城兵马司洗了澡,换完衣裳,是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马一起回来,替刘指挥使围了武定侯侯府才回的家。
至于三千营的兵权,还得劳烦太子派人控制,丰台京营人马,想必没有兵部兵引,合法的调兵手续,因为五军都督府五军分掌,武定侯虽然权势滔天,但是全赖于圣眷,其它人马他是调不动的。
大晟高皇帝和未央皇帝那是出了名的防人。
丞相都不设,中书改内阁,所谓的阁臣弄权,也就是皇帝聘几个笔杆子辅助决策,笔杆子不老实罢了,他们万不会让兵权往某一人手中集中,即便是蓝玉这样的名将涉案,一杀数万人,都翻不起风浪。
所以在大晟朝谋反,千难万难,也就未央帝一人因为是藩王,自身特殊才给干成了。
所以只要圈了武定侯的家,即便他知道李福达出事儿了,想鱼死网破,他也只能在家里蹦。
圈武宁侯是咱为太子考虑的,他是不具备谋反的条件,但他硬要狗急跳墙了呢,政变这种事情,还掺杂一定的偶然性。
眼下圈完之后怎么干,那就是太子自己考虑的事情了。
举步轻松进了家门。
云镜在家里,正在代替罗娘子教尹媛识字,尹媛已经困得东倒西歪。
沈砚竟然发现自己机缘巧合,替尹媛报了仇。
要是真按闺女受武定侯某房孙欺负,她老子一怒之下,摁了武定侯在地上摩擦的说法传出去,只怕尹媛日后走上大街,两路小世子们都难免点头哈腰的。
也想给召凤说一声,你还看不起五城兵马司这种衙门吗?
只要你够硬,后台够硬,兵马实力够硬,在京的文臣武将,你全能制住,以现在京营的糜烂程度,表姐刘行知哪怕是女扮男装,也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烟京第一打手。
罗娘子接完沈砚,就喊了尹媛带她去睡觉,顺便说:“让云镜陪陪你,她有好多事情向你请教呢。”
能有什么事情?
不过,沈砚确实想和她单独说话。
看着罗娘子带走孩子,沈砚立刻关上门。
又看着此时此刻一脸娴静望着自己的云镜,沈砚突然生出对云镜的愧疚,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打扁了李福达,人已经送到北镇抚司去了。
当初知道她还混白莲教,真的拍死她的心都有,然而听薛亮学回来的话,初不觉得,后头一琢磨,却又能体会她的良苦用心。
面对李福达,云镜也没那么老实。
她是惊弓之鸟,在自己的诈术下,以为李福达暴露,去敦促他走,但她显然已经不相信白莲教的教义了。
只是白莲教能入教,你能退吗?你不怕别人清理门户?
云镜去通知李福达的时候,路上给薛亮说那些话,其实是告诉薛亮,她不坚定了,她也奉劝薛亮也别太坚定。
她说为了刺杀太子,也许是真的,但这是在给教主解释,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屈服了,我为什么销声匿迹了。
她说自己污了她的身子,说自己才能如何,势力如何,是值得争取的,其实也是想告诉教主,她能搞定自己,白莲教不要对她男人再有任何行动……
也许是自己一厢情愿去认为的吧。
就这样,随着自己反复思考,自己不自觉在往好处想,回到家,看到她在教媛儿读书,手里拿的是圣人的经典。
忽然就觉得自己把人家也戏耍得够呛,也没真正信任人家,又何谈别人辜负了你呢?
那就倒回去告诉她这个事情吧。
沈砚说:”你见李福达了?“
云镜惊了,身子僵硬在那儿道:”没有哇。“
沈砚说:”别骗我了,李福达落网了,被官兵围住,打得面目全非,当场招供,而且问什么说什么。“
云镜猛地站起来:”不可能?“
沈砚问:”他对你好吗?“
云镜说:”还行吧?”
沈砚问:“你说还行吧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把你供出来了?”
云镜大吃一惊:“真的吗?”
沈砚说:“你自己用脑子想,我怎么知道你去见他了?都是他招供的,你说吧,他对你好吗?”
云镜坐回去,叹气说:“怎么说呢,总是人家把咱救了,但你要说多好,也没多好,他现在都是三品武官,锦衣玉食,他也没有说你是我家的养女就优待过。跟各路头目相比,因为我是养女,更得他信任,别人也就都叫我大姑娘。”
沈砚松了一口气,两人构不成杀祖之仇就行。
他又说:“他说你潜伏在宫里准备刺杀太子,是真的假的?”
云镜没吭声。
沈砚问:“你真有这想法?那你怎么没干?”
云镜说:“我一开始是这样的想法,而且摸进东宫过,但太子不在,我知道你听我说实话,肯定要打我……”
沈砚问:“静虚你凭良心说话,我打你过吗?”
云镜说:“你揪耳朵不算?踢我屁股不算?我想了,太子就是你的牵绊,我要是杀了太子,你就没念想了,然后就会愿意一起干大事,到时候我全力帮你在白莲教中站稳,凭什么养祖父是教主,你不可以是呀?到时候你居幕后,我在台前,真出事了,拿我顶罪就行了。”
沈砚叹口气。
云镜说:“后来我怀疑太子就是召大人,召大人是郡主的哥哥,我就……”
沈砚打了个激灵。
他一把抓住云镜的胳膊:“你说什么?”
云镜说:“我只在太子府里看到召大人,见不到太子,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有人叫他殿下。”
沈砚激动地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云镜说:“我还没想好,而且我觉得,我才入宫几天呀,你跟郡主那么长时间的关系了,还是那种关系,你能不知道吗?”
沈砚跌坐回去,脱口道:“这吓人了。”
云镜说:“所以我就放弃了,我想,郡主也是我们家的人,她哥哥不是咱们的哥哥吗,如果真的是太子,我们还造反干什么呀?之所以我给养祖父这么说,我是怕他怀疑我,我是在告诉他,我干的事儿太重要了,不能停。”
她说:“我也不想让他被官府抓到。毕竟是养祖父,人家救过咱。更何况,抓到他,就像你说的,他不供出我来吗?”
沈砚这一刻对云镜彻底放心了。
有私心很正常,别到时候你对她那么好,她把太子刺杀了,把召凤伤了,把家里的人也伤了。
眼下你放心,是你觉得这个野生动物你喂熟了呀,起码她不咬自己人吧?
沈砚问:“他不知道你现在叫云镜吧?”
云镜摇摇头:“他没问,我也没说。”
那就安全多了,也不绝对安全,云镜老去碣石村,人家找她都找自己家里了,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李福达该不承认他是李福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