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当当 作品

第145章 你都是在你娘子面前夸夸而谈

想带召凤去看病,召凤也不去,给他说有御医呢,不过沈砚看着春杏给她煎药,她也愿意服用,放心了不少。

回来之后,他还是找了刘行知,虽然召凤不愿意,但这事情也不能完全由她。

是有那种人的。

因为涩于在家长面前谈及婚事耽误了自己。

他斟酌再三,给刘行知说:“表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听他细细说完,刘行知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惊呼:“召大人有个妹妹,你肯定吗?你知不知道?算了。我知道就行了。那我先替你问问去?”

站起身,沈砚还要再拜托两句,他跟见了什么鬼怪一样,摇着两只胳膊和袖子就已经一丈开外。

然后,他继续一溜烟远遁,最后上了他的马,瞬间消失在眼前。

罗娘子凑过来:“他被马蜂蛰了吗?"

沈砚说:”不知道呀?我就说让他帮我去给郡主提亲,他就跟木偶人一样,摇着两只胳膊跑了。你要说召大人是你上司,你不敢,你直说呀,你要说你不想去,我再想办法,他这是干什么呀?"

见怪不怪,还是等他的消息吧。

这次从南方回来,手里有了钱,沈砚心里安稳多了,再没有那种因为扩张带来的危机感了。

现银就是安全护城河。

眼下生意上亏损一些也不怕。

沈砚就没那么强的动力去参与生意了,有啥事儿等着手下人来汇报。

他把文钱换成了银子,自己就把精力放在院子里的工坊上。

这边安排的也有工匠,没他在的时候,大家还想着可以偷偷懒,然而他一回来,就被他带动,因为都在院子里住,动不动不分什么上班、下班了。

大家前一段时间,为了支撑工坊和水车,主要精力都放在往复轮和转床上,也足够下功夫。

就看现在的工坊和水车建设情况就很清楚,但因为缺乏几何知识,东西是靠试误做得像模像样,但是总结不够,沈砚就每天带着他们,做完工还要画图,还要总结,还要学几何。

有些工匠说实话真受不了,野路子跟师傅跟出来的,没文化,你让他去总结,去画图,去拓宽思路,简直要命,一口气跑了四、五个匠人。

但沈砚还不够,招读书人来,工匠做工,读书人在一旁记录,今天我们做了哪些工作,思路是什么,怎么做的,结果如何,结论是什么,下一步怎么改进。

甚至他运熟铁进来,开始还原浇铸,浇铸的有铁管有铁棍,然后打磨钢管,转绞铁棍做钢管……

什么时候召凤问他在干什么,都是在做工事,他这边还加钱,让工部那边合作的匠人在给自己建项目的时候,要把模型一比一做出来,尽快交到他这里,供他当成总结知识和经验的范例。

一连数日,刘行知消失了。

每天晚上都在召凤这儿,接过春杏照料的重任亲自照料,眼看召凤气色越来越好,身体是在好转,忍不住给召凤吐槽:“我这表姐一点都靠不住,真他娘的不靠谱,我说让他去给你哥提亲呢,打声招呼,人不见了,避着我跑不见了。”

召凤瞥他片刻,还是忍不住,翘着下巴淡淡道:“哦。那事儿嘛,你可真不用怪你表姐的,他确实给我哥讲了,这事儿我知道,我哥哪有心情呀,是不是?给他说,你少操点心,没事儿干了?”

沈砚欠身坐在她旁边,揽着她,吹着药送到嘴边,轻声问她:“那他是啥意思,你现在不好意思,我让表姐问了,他总要有个说法吧,他知道不知道咱俩住在一起呢,我一天得换几个地方住,白天回去,晚上来照顾你,你身边这些人,没人给他讲吗?万一哪天没控制好你说的避子的日子,跟罗娘子一样怀孕了呢?”

召凤说:“那就控制好呀。我是女人嘛,我意志不强,要是不在日子里,我想要你也不能给我,你做不到吗?"

沈砚没好气地说:”我做到了呀。昨晚你在我背上咬一口,是你做不到呀。“

召凤说:”你别气我,你气我,我不喝药了。“

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落籍燕山卫吧,燕山卫的千户人没了,老千户孩子太小,还袭不了官职,我想让你补上,这你也回来多日了,整日在家里干工匠,去跟你的狐朋狗友讨论什么几何和西学,你想没想过去把千户补了?现在朝廷虽然明面不说,但暗地里纳捐可以补缺。”

沈砚说:“我推荐个人补行不行?我现在还不行,第一我想科考,起码要考一次,我不想活回我爹我爷那种武夫生涯,第二我有很多知识要掌握,匠事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家里的工程还没完,我开始琢磨诸葛连弩、火绳枪、燧发枪,你不要以为这些没用,我给你表演几个戏法,你要是能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以后就听你安排……”

他准备了一杯白酒,以方巾遮盖,从怀里掏出布包,拿出不同的粉末,每次往酒里弹入不同的药末,酒便依次变出黄、红、绿、黑等五种颜色。

召凤瞪大了眼睛。

她问:“你修道了?我看皇帝身边的道人,好像也会,但他只有三种颜色,我以为他是施法了,没想到是弹进去的药粉?”

她拿起来打算喝,被沈砚给拽下来了,开玩笑,这还能喝吗?

姜黄末易溶于水,弹入酒中使酒液成黄色。碱末遇白酒中的水变红。皂矾弹进去,溶于水后使水呈现绿色。五倍子和皂矾相和发生反应,使酒液变成黑色。

沈砚不敢相信问:“你要喝呀?”

召凤问:“这不可以喝的吗?我看父……他们有人相信这是施法的仙水,可以治病就喝了。”

你说皇帝咋不生怪病呢?

沈砚说:“我还会更多呢,可以下油锅,在滚沸的油锅里捞铜钱,可以在布偶身上杀出血痕,还能在雪地里热冷酒……这在中国,叫戏法,在西方,叫炼金术,你想不想学,我教你呀。”

召凤没好气地说:“你也是读圣人书的,炼金术?你是要走火入魔吧?”

沈砚说:“在佛朗基,他们有一种武器叫希腊火,以石中油为原料,混入硫磺、沥青、松香、树脂等易燃物质,加热后溶为燃烧性能极佳的液体。它可以在水上燃烧,甚至遇水自燃,无法用水浇灭,发射时会发出巨响和浓烟,浓烟有毒性,可令人失明,拜占庭用它打过很多胜仗。”

他又说:“你看火药,为什么加入硫、硝、木炭,它会爆炸呢?如果你觉得它没用,火枪是怎么来的?当年蒙古人西征,那些佛朗基的贵族都住在高大的城堡里,那些城堡和城池如此坚固,都被蒙古人一一用火药炸开,然后一败涂地,你觉得这没用?你知道不知道蒙古为什么打遍天下,唯有南宋久攻不下,不是因为特殊原因,不是因为人家战略大迂回绕道,南宋这么弱的小朝廷,还不会败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