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当当 作品

第132章 人家的小娘子你瞎操心

汇合了刘行知才去的北镇抚司。

这位才是太子跟前的红人,没他一起,沈砚是见不到苏御史的。

问刘行知苏御史的情况严重不严重。

刘行知一身绣衣,头戴锦缎鹰头冠,袖口随意地卷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却不粗壮的护腕,给沈砚摆摆手,才告诉说:“他不在谷王府查抄出来的名单,而是被名单上的人告发的。有没有问题要看后续的证据。”

沈砚说:“告发他,不会是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地,苏茂元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些查无实据的口头指证吧。”

刘行知说:“也差不多,我问召大人了,确实有点儿捕风捉影,这小子要在宣府互市,而且弹劾完京西官吏,弹劾宣府官吏,所举荐的三个人里头,有两个都是谷王的同党。”

这种政治上的关联最愁人。

到了北镇抚司。

进去见了人,苏茂元正坐在冰凉的木榻上。

他双脚戴着镣铐,背后还系着一条铁链,铁链不长,刚够他挪到屋角那只缺了口的瓦罐旁。

官袍前襟沾着暗褐色的污渍,或许是血,或许是秽物。

沈砚大吃一惊,这还严刑逼供了呢,他不等牢门打开,就抓着狱壁上的木柱喊道:“苏兄。苏兄。”

苏茂元抬起头,一双眼睛还算明亮,惊喜交加想站起来,却动作笨拙,有点儿挪不起来。

刘行知在一旁惊奇:“哎。我之前来,还不是这样的,这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拷打上了呢?”

沈砚进去。

苏御史安慰说:“我没事儿,他们没有证据,就是有些人想让我屈打成招,你不要担心,你找到我妹妹没有?”

没有。

本来是想给他说找不到,一点线索也没有,但看到是这种情况,经他一问,沈砚连忙说:“已经有线索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

从诏狱出来,沈砚要去找召大人,刘行知拉着不让,劝他说:“你不要什么事儿都去麻烦召大人好不好?”

他以为我去找太子,找召大人闹呢?

怎么可能呢?

我找我娘子,我娘子,我想怎么麻烦她怎么麻烦她,我还要你提醒我,拽着我?他一把把刘行知甩开,上马就走了。

见着召凤。

召凤没好气地说:“看来你没事儿不会来找我,遇到事情了,想着找你娘子了,你恶心不恶心?”

恶心也不行呀。

沈砚哄着她说:“也不是,我就是觉得我娘子在,我能在友人面前扬眉吐气,让人家知道咱背后有人,谁知道北镇抚司把人家拷打上了呢?”

召凤说:“这个苏御史之所以被拷打,是他自己自找的,他攀咬尚宝司秦凡,但又说不出来实证,秦嵩秦凡父子,权势滔天,能不收买人警告他,对付他?你怎么能怪在旁人头上呢?”

沈砚大吃一惊:“这北镇抚司不是召大人在主政吗?这么说,他们还能跳过召大人动用私刑呢?”

召凤说:”这个秦大人,不单是礼部尚书,还是内阁次辅,你再看他儿子的官位,在尚宝司,你知道不知道尚宝司是干什么呢?司礼监掌管用印,尚宝司管怎么收藏,别看是五品官,却能跟司礼监太监形成制约关系,这都是权倾朝野的人,往诏狱施加影响不很正常吗?“

沈砚怂恿说:”那召大人就任这些人在他一亩三分地上撒野?“

召凤说:”当然不会。否则人不是死里头了吗?现在劳动、劳动筋骨,我觉得苏御史自己也乐意。“

沈砚问:”什么意思?“

召凤说:”苏御史这个人不简单,看来你的朋友里,就没有易与之辈,他是以身入局,在逼迫秦家退婚。“

沈砚愣了一下:“这怎么可能?”

召凤说:”铁定的,他自己问题也不严重,一个劲儿要见太子,暗示他要交代他举荐的三个人,都是谁让他举荐的,如果所料不假,他在剑指秦凡,这是要迫使秦家退婚的。”

沈砚说:“但有可能是真的。”

召凤说:“对。没错,其实很多的御史背后都有人,都是分帮分派的。所以他不着急为自己开脱,反而暗示背后还有人,这就扎了一个鱼死网破的架势,孤,不,我想来想去,就是以身入局。让秦家父子心有忌惮,主动退婚,但就怕他在老谋深算的秦嵩面前不是对手,根本不够看呀。”

她强调说:“那你说,这么个人精,你会不会被他利用,他妹妹就是他自己藏起来了呢?”

沈砚说:“你想得太多了,如果他不是一身风骨,人家巴不得嫁入丞相家呢,瞎一只眼算什么呢?”

这点召凤赞成。

秦氏父子炙手可热,因为皇帝多病,现在内阁首辅俨然拿到了实权,人说刘东之后,会是秦嵩做首辅,加上他跟刘公公的关系好,儿子秦凡在尚宝司,可以看成是制约,也可以看成是刘公公的人,要是因为秦凡其中一只眼有毛病而不愿意嫁,那么姓苏的这家人自然不是攀附权贵之辈。

沈砚感怀说:“所以苏兄着急让我找到她妹妹,他把自己都舍了,拿出舍得一身剐的架势,如果妹妹找不回来,在外头出事儿了呢?而且时间有限,他不可能拿这种模糊的态度糊弄上十天半个月吧。我还是得找下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给苏兄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