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娘子,拿上,你的银子?
沈砚推着蟋蟀车,注意着沿途两路,目光迅速搜索到一家新开的蟋蟀轩。
看吧,几天不能出门,见着新店了。
他赶紧带着召大人一起奔新店去了。
召大人带着点兴奋下车,问他:“你不会就这样上门,找人斗蟋蟀吧?”
是呀。
一磨蹭,人家有可能关门。
新轩新掌柜认不出来,而且他跟高公子的组合今天变了,伙计热情地把他俩接待进去了。
外头刘行知跟春杏两个人犯难了,这有马车有马,在没有人照看的地方不留人行吗?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该上去别人该留下,谁也不愿意留在寒风中看马看马车,相互讲一圈道理,伸手玩一把杠子老虎虫。
最终,刘行知只好留在外头收拾自己,之前一激动弄了一身泥。春杏笑着下了马车,还不忘回望刘行知一眼。
因为她跟刘行知在外头纠葛的时间长,春杏上去,里头已经开局了。
新轩人少,没老主顾,没轩友,观众就少。
春杏轻而易举站到召大人身边。
掌柜头对头跟沈砚斗在一起,很快就陷入了失利。
召大人一看胜券在握,捋着袖子要自己上。
春杏吓到了,她唤几声没用,召大人下场没两下,情形危急,情急之下嫌她干扰,一挥袖子让她滚外头去。
春杏气呼呼出来了,到外面,还气不忿往里头看一眼。
来到刘行知面前,她发脾气说:“你表弟就是他的冤家,都是往坏里带他,他能在里头,头对头跟人家斗蟋蟀吗?”
不能。
刘行知同仇敌忾:“说吧,春杏小娘子,让我怎么做吧。”
春杏寻思说:“你去管一管你表弟。”
看吧。
让你留下,你非要去,看我来。
刘行知扶扶绣春刀,噔噔噔上去,虽然是便服,但带了刀,带刀卫出门不带刀,不是士兵上了战场不带枪吗?
带刀侍卫他带了刀,恰似蛟龙出了潮。
到里头,威风凛凛一站,正在用视线找人。
召大人由胜转败,正在发脾气,要不服再来,2两银子开了第二局,直指刘行知头也不抬,要求说:“立刻从我眼前消失,给我滚。”
好咧。
不对。
我来收拾沈铁柱,我又不劝主子,不触主子霉头,于是脱口喊了一句:“沈铁柱,你来……”
还没喊完,召大人的蟋蟀就断条腿。
召大人怀疑他存心干扰,凶神恶煞扭过头来,丢一个陶罐的上盖向他砸了过去。
没办法,有人护着,管不了了。
人出去,刘行知不动声色给春杏说:“我表弟我已经收拾了了,按在桌角我啪啪几个大嘴巴子,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春杏愣愣问他:“真打了呀?”
刘行知轻描淡写说:“那肯定,殿下护他,拿起蟋蟀罐就砸我,剩下的就看春杏小娘子你的了。”
里头。
2两银子已是巨款了。
但是召大人来说算什么呢?
起码也是绣衣卫头头,怕这?
召大人要求开第三把,直接提到5两银子,沈砚都为之色变,问他:“要不我来吧。”
召大人说:“我来。再输了,提到20两银子,你再来。”
换蟋蟀斗第三场。
第三场就又输了,人家是干啥呀的,开个店筹备多少天,去租去借也都是找的嗜血宝虫呀。
拿出来银子付出去,开始第四把了。
赌博就这样,你根本就停不下来。
这一次召大人决定让出来,而且激励沈砚说:“你要是赢了,我今天陪你一天。”
行吧。
其实是我陪你一天。
沈砚下场了,为了避免弱转强的不自然,他开始了一套仪式感很强的战前准备,聚精会神地按步骤给虫子热身。
这样的话,赢了就是会养虫。
春杏冲上来了。
这俩人老这样?
召大人以为有什么大事儿,随她走出去,要听听她怎么说。
春杏怯生生提醒道:“殿下,会学坏的呀。”
召大人左右看看,凑过去说:“我父皇也玩,你怎么不劝谏?”
春杏提醒说:“那跟那些臭男子头对头呢?”
召大人脸色变了,好像是呀,但他马上六亲不认道:“沈铁柱在身边都不管我,要你管我呀?”
赶走春杏,召大人走到里头,第四局大局已定。
控鹤功一束缚,对方的蟋蟀行动缓慢,跟木了一样,就被沈砚指挥着自己虫撕了起来。
反而成了沈砚在给店家下套了。
第四局结束,店家赢八两,输二十两,店家要给八两,沈砚寻思是一笔巨款了,今天出来带着召大人呢,往下再嬴,数额太大,只能让堂口的人来收账,这不合适。
他就说:“就这样吧,到此为止?”
店家不愿意。
这套可不只是赌徒会跳进去,赌场也会跳进去,他非要再来一局,咬着牙说:“不行。再来一局,这一局30两银子你敢不敢?”
沈砚叹口气。
太多赌徒了。
召大人不当回事,给沈砚说:“你来。输了我付。30两银子我还能输不起,我就气他赢了不让咱们走。”
沈砚在店里看看,把他们的陶罐,瓷罐,笼子,挂虫都看一遍,回来问掌柜:“你要是这么一输,新开的店怕是就关门了,你想清楚,我今天陪朋友出来玩的,不想多纠缠,这样吧,再来一局,你要是输了,把这十二两给我就行了,可以吗?这一局我白送,你现在就让人给我备一下银子。”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店家同意了。
第五局就这样开始了。
结果毫无悬念。
店家差点瘫倒在地上。
看吧,劝你你不听呀。
沈砚拿到12两银子,大大方方把2两的小锞银子扔给他,说:“打赏你的,回头再说吧。”
就这样,进去的时候,他苦力一样推着蟋蟀车,出来时是大爷,手里是个囫囵的银元宝。
后面召大人跟着,领子上别着折扇,用两只小拳头擂着他的背,二人运送炉火和蟋蟀上独轮车。
眼看召大人也动手,春杏和刘行知一前一后蹿上来,七手八脚帮忙。
春杏长居宫中,没什么概念,刘行知却盯着沈砚手里的银两发愣:“铁柱。你这一天,就这样挣了10两的元宝?”
沈砚志得意满道:“也不一定,看运气。”
他回头看了店铺一眼,总结说:“太多的人输不起,不输不往大里赌,一输就收不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