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问问未央皇帝,他娘丑不丑?
每天都去斗蟋蟀,很快就斗不下去了。
光明正大立轩斗蟋蟀的还是少数,一天换一家,很快斗完了,俩人是在很多蟋蟀馆挂了号的。
小车一来人家就关门。
你也不看谁来了,你给他斗蟋蟀?
富友轩老板已经斗得一身债,还不起债,带着老大去说情。
老大没人势力大,只好接受他们换堂口,眼下已经被京西帮给吞并了,你们知道不知道?
这些正规店要不让他们斗,野场子二人也不想去。
野场子更没信誉,他们信誉太差,没财力支撑,自己不下场了,主要收入是靠经纪,约好东家,约好西家,居中做裁判,居中做担保,输赢赚抽成,有些甚至还在兼营赌场。
这种野场子?
你要去斗,斗的就不是赌场而是个人。
斗个人有啥意思呢?
斗到后来,难不成立个契,让他老婆去服侍你多久?
还是把他弄走,干黑煤窑去?
又或者要他那三间草房子?
把他儿子女儿领走,让他写个卖身契?
有没有蟋蟀斗,二人都是一大清早就雄赳赳气昂昂,刮风下雪也要出门闯。
如果没有蟋蟀局,就让周全派人把他们的车接走,他们一起去国子监读书。
在国子监,高公子也俨然也是职业人士,有时候看到别人斗蟋蟀,他站旁边指指点点,看一会儿,主动自我介绍,给人家卖蟋蟀,提供蟋蟀。
冬天这玩意本来不好抓,别人抓不着,都是自己本来养着的,要挺着过冬,而现在京西帮在外头接活,翻新炕和火墙,重打人家灶台却总能遇到,逮着都要秘密给他送去。
斗蟋蟀斗得蟋蟀太多,俨然已经蟋蟀大王。
去跟召凤私会,沈砚都会带着蟋蟀,连蟋蟀带他们窑厂烧的瓷器当成他送召凤消遣的玩意儿。
召凤跟他一起头对头玩两回,忍不住刺他:“是谁看不起斗蟋蟀来着?”
沈砚看不起,不但看不起,还讥讽过狗皇帝喜欢斗蟋蟀,上行下效。
现在他也成了斗蟋蟀的一员,好像被打脸了,他就跟召凤强词夺理:“我现在除了斗这玩意儿,我还能干啥,养在威宁伯府,煤饼都卖不成了,外头的产业托给人在打理,自己斗个蟋蟀与光和尘。不过你别说,斗蟋蟀,做蟋蟀生意蛮赚钱。”
他想起了东便门外的河泊地,至今没有财力拿下来。
于是,他就半真半假说:“我打算靠斗蟋蟀挣来的钱到东便门外买个一二百亩地,到时候找你兄长下聘,也不显寒碜。”
召凤也无奈:“生生是个正常人,像你这样下去都废了,我想来想去没必要,陛下要害你不成?”
沈砚说:“他不是怕我造反吗?”
说到造反,召凤想起个事情,主动问他:“你让刘行知查的那几个人,除了赵全都没有案底。赵全原是山西云川右卫的一名余丁,居住在左卫四峰山村,出身普通军户之家,上番戍守的时候亡命了,据说他带着另外的兵户隐匿身份,投靠了白莲教,所以才会在刑部有画像。但具体是不是白莲教人,未经证实,你知道现在兵户逃亡不是一家、两家,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就知道刘行知他妈的就不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
也不对。
就是她从来不替我保守秘密,宫中的事情他从来不给我讲,而我什么事儿,召凤都能知道。
知道就知道吧。
你本来见面难,你这也瞒着,那也藏着,不如你有啥说啥。
他也不隐瞒,简单给召凤讲了一下过程,静虚是个女道士,在京西好几年了,到处给人看病,她给自己介绍了赵全的匠班,自己怀疑这是一拨反贼,但没有证据,介绍人静虚仙姑却在当地看病治瘟疫,急人所困,还不收钱,是个万家生佛的人物。
讲给召凤也是做个预防。
万一这些人造反了,我讲给召凤知道,等于我是召大人的密探,提前存档,是在监视他们。
召凤叹气说:“为什么现在兵户纷纷亡命呢?朝廷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吗?我掌握京营,不,我替我兄长掌握京营的时候,了解到,这京营都不满员,补不来兵,铁柱你在外面,你接触的有没有军户,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兵户不种地,不戍守,不上番,跑什么呢?”
太知道了。
沈砚把自己所了解的一些情况讲给她听,告诉说:“百分之五十的收成上交,卫所还经常摊派,你胜去地主家种地吗,再苛刻的地主也只要你三成收益,即便如此,开矿没人了找军户,修路没人了找军户,修渠没人了找军户,筑城建殿还是找军户,狗皇帝修道观都征发军户……”
召凤都懒得给他纠正了。
他喊他喊吧。
沈砚说:“还要去戍守,一开始戍守边关,因为兵户不缺,大家可以轮番戍守,这没问题,后来负担太重,军户亡命,没人了,那你没户所交兵,老卒怎么替换下来呢,有些人一戍守多少年,回不去了,等老了回去了,家里人没了,房倒地荒的,所以大家谁去戍守呢?”
召凤问:“没这么严重吧?”
沈砚说:“还有更严重的呢,因为现在兵户逃亡,都快成公开的秘密了,这些卫所户官反而推波助澜,希望这些兵户逃亡,兵户逃亡之后,他们把田亩报荒芜,自己侵吞了,或者找来佃户耕种,你朝廷籍册上是荒芜,那田赋不就被中饱私囊,我听人说,抗倭名将胡部堂千户出身,家里一万多亩地,有没有圣上赏赐的,我这种低微兵户就不知道了,但这些地,应该还不包括他转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