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甩我十两要包我?
召凤的脚碰一下水,立刻就往回缩了,脚趾蜷起来抵着沈砚的手背上,被沈砚拉了回去。
她声音压得低:"烫。" 尾音还带点颤音,卷着点笑。
沈砚再试试水,知道这是脚一下适应不了造成的,就掬了水浇在脚丫上头。
这时细细看一眼那脚丫,像刚剥壳的菱角,白得泛着瓷光,脚趾头圆滚饱满,透着点儿粉,蜷起来时像雨后新抽的嫩藕芽。
沈砚是用手擒住的,本来觉得脚上应该没肉才对,不料握住却有一种软乎乎的肉垫感,蹭得他心尖发麻。
召凤突然没有了之前一本正经。
刚刚她那副神情那番模样,分明是我大度,我不嫉,我还给你找小老婆,免得你乱搞的,你那么无能,我还不嫌弃你,只要你听我话,随叫随到就行了,不但令人满满的都是些耻辱感,而且就像一位故作成熟的正室,眼下却耳廓红透,面庞像浸了胭脂的白瓷,充满醋意问沈砚:“你也是这样给小寡妇洗脚的呢?”
沈砚愣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
都是她给我洗。
适合说不?
脚终于浸到盆里了。
召凤就在水下用脚趾挖沈砚的手,追问他:“你说呀,我一想到你找个那么轻贱的人,不知道身子干净不干净,我就生气,却要我跟她共有一个男人,我越想我越觉得恶心,你要找你找个让我……”
沈砚被针刺了一下,打算说:“你不觉得你现在像是原形毕露了吗?你别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好不好?你们家高皇帝,也不过是吃不饱饭的穷和尚,你怎么就觉得别人是穷人就轻贱呢?”
感觉脚在水下动,怀疑她想踹自己,沈砚擒条鱼一样攥住。
然而那脚细腻滑溜,比方羊脂玉镇纸还要滑,像尾受惊的小鱼,随时就会溜走。
二人就在水下搏斗。
召凤最终放弃了,哼哼说:“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沈砚说:“不是你跟不跟我一般见识,你人在王公大臣家生活惯了,你忘了一句老话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高皇帝当年是什么样的?他不也是白手起的家,打下现在这个天下,有谁敢轻贱他吗?”
召凤说:“罗寡妇是个女的,焉能跟高皇帝比?”
沈砚说:“你不也是个女的,攻击别的女人干什么呢?她现在依靠着我,而且对我特别好,我做什么都是对的,每天回去之后,不想让我动一指头,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就看现在大晟这种程朱理学的氛围,我能逼她去死呢?你光羞辱我,你却不知道程朱理学把女人都毒害成什么样了。”
召凤半仰在床榻上说:“她已经不干净了,她跟别的男人孩子都生了,这一点你就不觉得异样吗?没有用别人东西的感觉吗。”
沈砚说:“我看你也是被毒害了,你保证我们成亲之后,我死了,你就会守寡一辈子?您肯定你守寡一辈子,生活那么艰难,就是我一个死了的人乐于看到的。”
脚又想动。
估计抽出来又想踹人。
沈砚心说,我还捉不住你这两个小脚丫了?他用一只手控制住,另外一只手开始掰脚丫子洗了。
召凤呜咽一声说:“沈铁柱,痒啊。”
再一挖脚心,人倒床上翻滚了,她说:“不要呀,我认输。”
最终躺在床上,吹熄所有蜡烛。
似乎是为了让自己别那么不安,想说点什么,却偏偏不知道说什么,说实话,沈砚心里是一种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感觉,我现在辛苦挣钱,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攒够了钱去提亲,免得现在被人捉奸了。为了攒钱,我这几天,我连帮派的主意都已经打上了,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呢?
召凤问:“我想什么做什么,只是在你面前不加掩饰,你没因为刚才我说什么做什么就讨厌我吧?”
这条变色凤?
她这口气又变了,回归端庄贤惠大方了?
召凤轻轻道:“你陪我几天,让我送走这尊神,可以吗?”
沈砚说:“我外头还有很多的事情,你不知道,我想早日挣过钱,将来找个媒人去你家提亲……”
召凤带着轻蔑问:“靠卖煤饼?”
沈砚无奈说:“你怎么就看不起卖煤饼呢?实话告诉你,我卖的挺好的,我现在制煤饼都制不过来,供不应求。”
召凤问:“现在煤多少钱百斤?”
沈砚说:“官煤百斤三分吧。”
召凤笑笑:“我还以为涨到三钱,三两了呢,不是我说你,听我的安排,让你表姐把你们家宅院买回来,你好好当个宅公,提笼逗鸟,养养蟋蟀,我都不嫌弃,谁让这女人要从夫呢。”
跟她就聊不到一起去。
也不知道二人相互之间那强烈的吸引感从哪来的?
沈砚说:“召凤。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我且问你,现在京城有多少百姓?”
召凤张口道:“五十多万人。”
沈砚说:“还不止。五十多万人只是户籍人口吧,我觉得远高于该数,就按这个数,10万户吧,你了解他们每日用什么生火做饭吗?你知道京城五大厂都是什么吗?你知道台基厂在干什么吗?你知道10万户若是每日薪柴七、八斤,一天七、八十万斤薪柴的消耗量,把京西的树木砍完够不够?”
他又说:“五大厂,神木厂和大木厂占去大量的木料,很多笔直的树木,做柴火烧可惜了吧?越来越多靠煤,一家人,一天若是用煤,若是节省,一天估计三、四斤煤就差不多了,十万户,最起码三十万斤煤的消耗量,如果一斤煤,我能挣……”
召凤说:“都买你的煤,你能不能挣到十两银子?”
沈砚没想到她脑子那么好,大吃一惊:“有这么少吗?”
召凤咯咯笑道:“你自己说的,日消耗三十万斤,每百斤三分银,是不是90两银,是不是你只能赚十来两?”
沈砚陷入沉吟。
是不是哪不对?
原来是这样,我只算普通人家生火做饭一天消耗三块、四块煤了,我没去计算取暖用的煤。
召凤说:“即便全京城的煤都让你供应,你也不过每日挣10两银子,很挣钱吗,更不要说官煤不许你们这些商人卖,官家也不会向你们买煤,要不我一天给你10两银子,你专门陪我好了?”
沈砚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账了。
烟京城只有十万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