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把姓氏去了,叫我一声
洗完澡,换了衣裳,匆匆赶往豹园,一路上都在想召凤拜托自己干了什么大事儿?
他很快想明白是什么事了。
是自己太忙了,根本没当一回事儿,忘了回老宅,请咱爹和咱爷爷走了……
除此之外再无大事儿。
不是自己不请走,自己请哪去呢?
沈忠那个宅院,会是自己最终的居住地吗,年底要是40两银子还不了人家,吴财主就收了走。
就算能还人家,过完年,还有一百五十两只给人家个定金。
实在不行,自己还得卖了还给人家。
请门头沟窑厂去?
也不合适吧。
就把罗娘子当成一家人了?
得补救,不管请哪去,得请走。
万一老皇帝要一命呼呜了,他说梦到咱爹、咱爷爷打他一顿,然后他就蹬腿了,这咋办?
这不就成了西周时期杜伯鬼魂用箭射宣王的政治事件了吗?
我虽然很出气,但不也能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明明是狗皇帝害死我爹我爷爷,回头临死倒打一耙,整个事情的走向就又变成了我们家大逆不道,到时候咱亏不亏?
改日再请来得及来不及?要不见了召凤,我就说我半夜翻墙进去,我烧了纸,已经把咱爹咱爷爷请走了。
到了豹园,亮了腰牌,一路畅通无阻,遇到春杏,她都直接给自己说:“主子在等着你呢。我马上为你们屏退左右!”
不是?
你们都不通禀一声,她适合不适合见我,有没有干别的,就把我放进来了?
万一她正换衣裳……
他看看这都是宫殿式建筑,回去敲大殿殿门?
太远,听得见听不见?
他一边走一边歪头,就听里头有个恶狠狠的声音:“春杏。他人来了没有?我都不舒服死了,他到底什么狗东西,狼心狗肺……”
谁?
我吗?
要不我先别惹她,我再调头溜出去,问问春杏,现在适合不适合,想到这里,沈砚转过头,再蹑手蹑脚往外走。
大殿里点满灯火,有阴影,咚一声,声音清越悠长,跟驱魔一样,吓了沈砚一大跳。
召凤敲了一磬,怒声道:“你谁?”
沈砚愣了一下。
他只好调头回来:“召娘子,我是沈生?”
召凤没音了。
正不知该进该退的时候,召凤要求说:“你过来。”
沈砚犹豫说:“这是你的寝室,你有没有什么不方便呀?”
召凤气笑了:“你也不是没来过,方不方便影响到你了?同床共寝,把床睡得现在都有你的臭味……”
沈砚还是觉得不妥。
人家在床上躺着呢,咱掀开帷幄闯进去,虽说是亲过、摸过,但这样的进展,岂不是跟夫妻一样了?
难不成召娘子是这么随便的人?
召凤说:“沈铁柱,你要把人气死吗,你马上给我滚进来,我不给你第二次机会,现在,你学会在我跟前装彬彬有礼了,是不是你跟那个小寡妇乱搞,跟我生分了,要跟我在这儿装柳下惠呢?”
她又问:“还是给小寡妇守贞操呢?”
这话太毒了。
沈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召娘子,他解释说:“你看你说的,我就是怕你不方便。”
召凤说:“我是不方便,你方便就行了呀,你来干什么来了?”
沈砚连忙说:“给您回话,我知道的呀,请咱爹,咱爷走,跟我去新家,我请了,我有一天半夜翻墙进去,烧了纸,就把他俩一起请走了。”
召凤呜呜两声,捶床榻低吟:“果然呀。又是你,人家说有人在里头半夜三更烧纸了。你为什么半夜三更去烧纸?你爹你爷你不怕,你把别人给吓死,抚远伯的老门子死在里头,仵作看了,无病无伤的。”
沈砚脸变形了。
我为啥半夜去?
我没去过,我说半夜去没人见证。
我几年不撒一次谎,我害怕她骂我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儿,我撒了一回谎,成了吓死人的嫌疑犯了。
他连忙说:“召娘子。我其实是骗你了,我没去,我没半夜去,人绝对不是我吓死的。”
召凤说:“看把你吓的,你个废材什么胆量?吓死个人而已,吓死就吓死了,吓死是好事儿,你先进来。”
进去了。
召凤披着淡紫的鹅毛被褥,纱面上绣着的缠枝莲,她支着半副身子斜倚着,两条腿微微撒开,像是个斜叠起来的剪刀,藕荷色的软缎寝衣松松垮垮挂在肩上,露出的一截脖颈白和大片雪肤香肌,那层单衣底下还有若隐隐现的半圆,乌沉沉的青丝散在枕上,添了几分破碎的艳。
沈砚吓一大跳,问她:“你病了?”
召凤还了个鼻音“嗯"。
她扭了扭身体,伸手要沈砚过去,一直到抓住沈砚的手,这才小声撒娇:“小腹疼。等你这个大傻子等得气成这样了。”
沈砚连忙说:“是来葵水了吧?”
召凤立刻春寒料峭,恼羞成怒:“你知道还问?我想打死你,我怎么给你说的,让你主动来找我,你为什么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忘了,跟那个小寡妇过一辈子?”
沈砚说:“肯定不是呀。”
握着她伸长的手指,感觉柔荑般的丝滑,沈砚心中不由一荡。
因为不敢看她,沈砚就背对着她坐到踏脚板上,靠在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