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当当 作品

第 32 章 怎么都觉得现在的风气和思潮都有点儿不对劲儿(第2页)

咋不是呢?

人家杜叙天天刷题,天天写文章,想必科考手拿把攥。

站在廊下说了会儿话,杜叙还要去率性堂读书,沈砚看看天色,也要走了,二人依依惜别。

最终沈砚目送杜叙,大声向他承诺说:“过几天我挣到钱了,我叫你出去,我们一起吃饭啊。”

就是这个挣到钱?

你咋说呢?

明年捐监生的费用还没着落呢。

他也一掉头转身就走,走在廊下发现前头聚集了十几个人,堵住了路,围得结结实实,听得里头叱喝声声:“咬它。咬它。”

不知道是干啥的,绕道了。

出了监,沈砚寻觅地方吃饭,就又发现有人在吃饭的地方头对头,手持草根在瓯内拨,大声叫嚣:“咬它,咬它。”

凑近看看,是在斗蟋蟀,这东西在京城很是流行,皇帝也喜欢。

皇帝的热衷带动了贵族阶层的效仿,王府、勋贵府邸中纷纷出现 “蟋蟀盆”、“斗场”,甚至以黄金、美玉制作蟋蟀容器,将斗蟋蟀与身份地位挂钩,一位文人记载:“京师人至七八月,家家皆养促织…… 瓦盆泥罐,遍于市廛。”

沈砚小时候也曾痴迷过,在院子里头扒拉,要找大将军,他祖父给他踩死几回,教训他说:“这种虫蚁,正经人谁去玩呀,都是不正混的人抱个虫子当宝贝,用它赌博。也就皇帝不像话,回头我上书,问他天下人都不事生产,都养虫子逗着玩,都赌博行不行?我这大老粗都知道,他不知道。”

后来沈砚就没再养过。

国子监本来是严禁斗蟋蟀的,看来现在是放松了,监生们从学校里斗到饭馆里,斗得是不亦乐乎。

沈砚无奈摇摇头。

他觉得大晟是个挺没有是非的朝代。

你在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哪怕皇帝和当权者昏庸无道,但士大夫们作为主流思潮,他们总是积极向上,分辨得出善与恶。

可你看现在的大晟?表面上看还是太平盛世,怎么都觉得现在的风气和思潮都有点儿不对劲儿。

他已经饥肠辘辘。

来到这小饭馆是吃饭的,就喊了一声,要了碗面垫垫。

国子监周围照顾求学苦读的师生,有一些小饭铺很便宜。

沈砚对这边熟,知道一碗面也就十文八文的,吃习惯了,也不觉得贵。

饭馆靠里的餐桌上,有人盯着他辨认,盯了很久了。

他其实注意到了,但看着不像绣衣卫的密探,觉得可能是以前的同窗,就微笑着给他点了点头。

那人一丢饭钱,站起来就走了。

沈砚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从怀里掏出笔记,一边看,一边等着上饭。

等面上来,斗蟋蟀的俩人也走了,沈砚左右看看人都走没了,他就再顾不得斯文,三下五除二下筷子,吹着热气,把一大碗面吞干净。

起身付完钱,刚走,小饭馆里,就有一位公子带着二三十个人,大冬天手持折扇找来了面馆。

刚刚盯着沈砚看的那人大声说:“人呢,人呢。”

面馆的老板都吓到了。

他连忙说:“吃完饭走了呀。”

那人就转过脸,面向花花书生模样的公子说:“柳公子,我看得很清楚,就是沈生,你要找的沈生。”

柳公子用折扇撑撑幞头,疑惑不定道:“不是说他人被通缉,跑了吗?你确定没有看错?”

那人说:“我确定,现在衣着打扮,看着不再读书了,像个干活的人,我绝对没看错,我绝对认不错。”

柳公子问面馆老板:“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面馆老板一指方向。

柳公子大喝了一声:“走。追。”

就这样,他又手挑一把折扇,踏步在前,跟戏曲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带着二三十人,有的生员,有的看着是奴仆,大踏步寻找沈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