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当当 作品

第 10 章 表少爷点着灯,正数从人身上搜下来多少钱呢

太子没看到打斗的过程,门洞里的绣衣卫虽然也是踮起脚看热闹,奈何午门外的筒子河河堤两侧装的都是汉白玉栏杆,人站起来,他能看到上半身,躺下了,他什么就都看不到,谁最终打赢了,他还真不知道,所以他只说打架,他不提胜负,毕竟这勋贵的圈子有时候讲脸面,你看不到你能瞎说?

太子又去了乾清宫。

他表现出来的是淡然,像是超然于两家臣子的争斗,谁打死谁跟自己没关系,但心里却气抚远伯拆他的台,见着皇帝这几天天天见好,还打算打个五禽戏,就自一旁说:“父皇。您就不要等威宁伯世子了,他今日来谢恩是来不了了,刚人说他在午门外,被抚远伯带一群人打跑了。”

皇帝愣了一下。

他反而笑着说:“这么可怜呀?啊呀,像丧家之犬呀,这抚远伯也是, 威宁伯在的时候,他都绕着走,这人家一死,就欺负人家遗孤,行呢,行呢,我也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的。”

太子愣了一下。

这抚远伯欺负威宁伯世子,父皇还高兴上了,他高兴什么呢?替他出气了?

他忍不住问:“父皇。这抚远伯父子的人品可见一斑呀,他们父子这样的人,能委以大任呢。”

靖端皇帝说:“也不能这么说,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威宁伯世子还能不能袭爵那还不好说呢。”

他淡淡地说:“都来谢恩,朕的这身体,也真不打算见,是冲着你太子的面子呀,林昭。永远要记住,御下之术,就要让他们斗,两个人来,朕只见一个,三个人来,朕只见两个,那么他们相互一抢,抢的是你抛出去的橄榄枝,一旦他们相互斗了,做皇帝的就可以各个击破。”

太子问:“那道义呢?”

靖端皇帝笑笑,低头瞅着她:“道义?做皇帝的给人讲道义?狗吃了。太子,无能的人才靠道义。当年东汉的马援,评价光武皇帝说,陛下多次召见我,每次接见时与我宴饮交谈,从傍晚一直到天亮。他的才智、明断、勇气和谋略,不是常人所能匹敌的。而且他推心置腹、开诚布公,没什么隐藏的心思,性格豁达而注重大节,这一点大致和汉高祖皇帝相同。他对经学广泛阅览,处理政事的能力和文辞辩才,前代无人能比……”

太子说:“于是隗嚣问:‘你认为他和汉高祖相比怎么样?’他认为,是光武皇帝不如汉高祖皇帝,因为汉高祖皇帝自己立的规矩,自己却不遵守,处事灵活,跟无赖一样,没有什么准则,而光武皇帝擅长处理政务,自己定的规矩自己会遵守,行动符合规矩法度,又不喜欢饮酒。”

他强调说:“儿臣不敢苟同。”

靖端皇帝说:“就知道你不苟同,你看结果对不对?那沈铁柱已如丧家之犬,你一旦施以援手,他会如何呀?”

他笑笑又说:“等抚远伯不好用的时候,谁能自告奋勇替你对付他,那就是被他欺负成丧家之犬的沈铁柱。”

他决定说:“既然是这样?打走了一个,剩下的一个朕就见了。传,宣抚远伯父子觐见。太子?!你不要走。你坐在朕的下首,政务上我对你是放心了,你毕竟自幼好学,博览群书,但人心你看不透呀。”

抚远伯和他二儿子一路上都在整理仪表。

刚刚打了一架,这时候皇帝召见,要是问了怎么办?治你一个君前失仪怎么办?

自古天威难测。

身为臣子,不得不战战兢兢呀。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到乾清宫,见皇帝坐在纱帐里,像笼了一层纱,反而更紧张,往地下一伏,头也不抬,充满情感地问:“陛下,龙体如何,可感觉到好一些?”

皇帝”嗯“了一声,问:“难得你有此孝心呀。朕问你,你刚在午门之外,向何人动手了呀?”

父子二人半点没音。

这皇帝都知道,你怎么回答吧?

不回话又不行,抚远伯硬着头皮说:”威宁伯世子与小儿有宿怨,追来午门闹腾,二子随我来谢陛下隆恩,怕他惊扰,就赶他走,两个孩子打架,没想到陛下都知道了,您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