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J.T.16(第2页)
话落,谈秋宁看见果果低落地垂下头。
谈秋宁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那果果为什么说是靳叔叔啊?”
“因为只有靳叔叔一直在妈妈身边呀。”
从果果出生起,秦思诚在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还没这半年来靳繁出现得频繁,所以果果下意识地认为靳繁是父亲。
一语惊醒梦中人,谈秋宁后知后觉意识到,比喜欢更可怕的是习惯。
是自己内心某个角落已经习惯了他悄无声息的出现,是女儿也习惯了靳繁的陪伴,甚至以为他是父亲,是她渐渐默许了身边所有人都知道靳繁喜欢她......
此刻,谈秋宁因为靳繁的话而混沌的内心一下澄明起来,或许当下,她对靳繁的感情依旧谈不上爱恋,除夕夜那天只有自己知道的悸动,也是因为习惯了他在的每一个节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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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谈秋宁搂着果果进入梦乡。
兴许是清明节在墓碑前的“责怪”有了成效,这晚难得父母双亲进入她的梦乡。
梦里所有的一切都虚无缥缈,混沌又厚厚的云层围在三人身边,父亲身着一身警服笔直地站在她面前,身旁的母亲挽着低丸子头,一如记忆中温婉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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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清父母的脸的那刻,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爸爸、妈妈。”
她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喊出这两个陌生的词汇。
“欸,孩子你受苦了。”母亲松开父亲的手腕,往前走了一步抱住她。
谈秋宁哭着摇头说:“能见你和父亲一面,一切都不苦了,不苦了。”
“宁宁,你是不是还是听进了秦思诚的话?觉得自己没有价值了?”怀胎十月,母女是连着脐带生长的,此时母亲搂着她的肩膀轻声说。
在梦里,谈秋宁依旧嘴硬:“没有,妈妈。”
“你这孩子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父亲在一旁久违地出声。
幼时,父亲常年不在家,她脑海中只有父亲的面貌,除了容貌感知不到其他的讯息,而在这一刻,她好像第一次忆起父亲的声音。
一时之间谈秋宁又哭又笑地说:“那一定是随了您。我听叔父讲,当初您可是瞒着爷爷报的警校。”
听到这,父亲敞开怀笑,眼尾上扬,却没有一丝皱纹。
“傻孩子。”母亲继续说:“你说你没有,那你为什么从燕洛回来后,一直埋头工作,靳繁追你,你也不理睬,总在逃避,眼里只有工作?是因为你想证明你自己,证明世人说的‘女性独立’,证明你一个人也可以带好果果,是不是?”
被戳中心事的谈秋宁垂下头,不说话。耳边听到母亲长舒一口气,“傻孩子,那你何尝不是掉进另一个‘枷锁’中了。”
谈秋宁抬头,看着眼前的母亲,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看到周边的混沌渐渐清晰化作一团白汽,随即被消失的还有父母双亲,最后一刻她看到父母亲手挽手离开,朝她挥了挥手。
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哭着说“不要不要”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下一秒,谈秋宁从梦中惊醒,脸颊感到温热,抬手揩去脸上的泪水,看了一眼身侧在她怀里熟睡的果果,然后掀开杯子,起身去了书房。
她站在满排的书架旁,盯着相框里唯一一张全家福,看着照片上的父母亲,和刚才梦里的人别无二样,鼻头酸酸,泪水一下溢出眼眶滚落下来。
随后,她回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那本高中时的日记本,掀开第一页,上面一笔一划,十分工整地写着《山月记》里的一句话:“我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于是我渐渐地脱离凡尘,疏远世人,结果便是一任愤懑与羞恨日益助长内心那怯弱的自尊心。”
此刻,这句话正中眉心。
她独自伫立在落地窗前,半个城市的灯火已经熄灭与黑夜融为一体。钟表齿轮缓慢转动,窗外的空调机里的水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世间万物所有的生命节奏都被刻意放慢,谈秋宁双手环胸,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自己的手臂,脑海中不断重复母亲梦里那句:“你又何尝不是掉进另一个枷锁呢。”
顷刻间,谈秋宁忽然明白了。
她再次回到书桌前坐下,在高中那本日记本的扉页上继续写下:美玉也好,瓦砾也罢,此刻,我已经不再执着了,我只是谈秋宁,只做谈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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