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清水湾 作品

长篇小说《木黄会师》第十七集:黔滇先声(第2页)

贺龙勒住马缰,示意队伍停下。他翻身下马,让人解下马鞍上的酒葫芦递过去,葫芦上还系着红绸带,那是出发前老乡特意系上的平安结。“阿木兄弟,我贺龙敬你一碗!”他声音洪亮,带着真诚的笑意,“咱们都是受压迫的人,地主恶霸不管咱们是汉人彝人,都往死里欺负!”阿木是彝族首领,他接过酒葫芦仰头饮尽,酒液顺着胡须流下,在下巴上积成小小的水珠。他突然将长矛掷在地上,矛尖插入泥土半尺深:“军长要是能帮我们夺回被汉人地主占的山林,我们就跟着红军走!”

三天后,当红军帮彝人夺回被霸占的三百亩山林,阿木带着全寨青壮加入红军。他们的火枪队背着自制的土枪,枪杆上缠着红绸,枪管里还残留着火药的焦糊味。在后来的战斗中,这些彝人战士总能凭借熟悉山地的优势绕到敌人后方,火枪发射时的火药味混杂着彝族特有的烟味,成了战场上独特的气息。阿木还教红军战士识别山中的野菜野果,哪些能充饥,哪些能治病,那些带着锯齿边的绿叶和红浆果,成了艰苦行军中的救命粮。

毕节城的攻坚战打得异常激烈。守敌在城墙上筑了三层工事,最上层架着机关枪,中层堆着滚木礌石,下层则挖了射击孔,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城外。护城河冰面下还埋了竹签,尖锐的竹尖在冰层下若隐若现,城门口堆着鹿砦,削尖的木棍交错纵横,像一头张开獠牙的野兽。

贺龙在城外山坡上观察了整整半天,直到夕阳将城墙染成暗红色才回到指挥部。他铺开地图,手指在西门位置重重一点:“白天在东门佯攻,用土炮轰击城墙吸引注意力;夜里派突击队从西门下水道潜入,那里的污水能掩盖行踪。”田老幺当即自告奋勇:“军长,让我去!我们湘西人水性好,这点污水不算啥!”

深夜的下水道里,田老幺带着队员们在齐腰深的污水里摸索前进。污水散发着刺鼻的臭味,混杂着腐烂的菜叶和动物尸体的气息,呛得人直反胃。头上的毡帽时不时撞上管道,发出沉闷的响声,污水里的冰块硌得膝盖生疼,冰冷的液体顺着裤管往上渗,冻得骨头都在发麻。当他们从城墙根的出水口钻出时,个个都成了泥人,只有眼睛还亮着,像暗夜里的星星。他们精准地摸向敌指挥部,一声暗号后,枪声与爆炸声同时响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照亮了战士们脸上的泥污和坚毅。

占领毕节的第三天,川滇黔省革命委员会在福音堂成立。教堂的彩色玻璃透进阳光,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斑,红的、蓝的、绿的光点在青砖地上晃动,像一群跳跃的精灵。关向应主持召开群众代表大会,墙上挂满了各地送来的锦旗,其中一面“军民鱼水情”的锦旗是龙秀才亲手题写的,墨色饱满有力,笔画间透着文人的风骨。

贺龙在会上宣布成立临时修械厂,让铁匠出身的战士修复缴获的枪支。很快,街角就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红热的枪管被浸入冷水,发出“滋啦”的声响,白雾腾起,带着铁屑的腥味。苏小红则提议开办识字班,她站在台上,指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说:“老百姓认了字,才能看懂咱们的政策,才不会被地主的假文书骗,才能真正当家作主!”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震得教堂的彩绘玻璃嗡嗡作响,仿佛也在为这振奋人心的话语而共鸣。

土地革命在毕节轰轰烈烈展开。红军战士带着丈量土地的木尺走遍各村,木尺上的红漆刻度被磨得发亮,露出木头的原色。贫农们跟着一起插界碑、分田地,界碑是用山里的青石凿成的,上面用红漆写着“某某某分得此田”,笔画歪歪扭扭却格外郑重。在杨家湾,老农杨德山分到三亩水田后,非要把家里唯一的老黄牛送给红军。那黄牛额头上有块白毛,像朵云彩,是杨家湾的“老寿星”,已经耕了十五年地。

贺龙拉着杨德山的手,指着田埂上正在分耕牛的战士说:“老人家,你看,我们把缴获地主的耕牛都分下来了。这头牛你留着种地,牛是种地的本钱,你把地种好,多打粮食,让娃娃们能吃上白米饭,就是对红军最大的支持!”杨德山看着分到自家田边的那头壮实水牛,激动得抹着眼泪,嘴里不停念叨:“红军真是活菩萨啊!”

春耕时节,田野里到处是红军与老乡共耕的身影。战士们脱下军装,穿着打补丁的便服,和老乡们一起扶犁、插秧。田埂上的标语“军民协力,共促丰收”被春风吹得猎猎作响,字迹是用石灰水刷的,在新绿的田野间格外醒目。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的声音清脆悦耳,催促着人们播撒希望的种子。关向应也挽着裤腿下了田,他插秧的动作不太熟练,秧苗插得歪歪扭扭,老乡们笑着教他:“关政委,秧苗要插稳,根须要泡在水里,这样才能活。”他学得认真,额头上渗着汗珠,脸上却带着笑容。

敌人的围剿来得气势汹汹。南京政府调集六个师的兵力,从四面八方向毕节压来,飞机还时不时来轰炸,投下的炸弹在地上炸出一个个大坑,泥土和石块飞溅,房屋的碎片散落一地。贺龙在作战会议上铺开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标着红蓝箭头,红箭头代表红军,蓝箭头代表敌军,交错纵横像一张复杂的网。他手指重重点在赫章县境内:“这里是乌蒙山腹地,山高林密,正好打游击!”他决定采用“盘旋打圈”战术,牵着敌人的鼻子在山区周旋,就像湘西猎人对付野猪,时而隐蔽,时而出击。

关向应补充道:“要发动群众坚壁清野,把粮食藏进山洞,把水井封好,让敌人找不到粮食,困也要困死他们!”老乡们积极响应,连夜把粮食装进陶罐,藏在山洞深处,洞口用树枝和杂草掩盖,不留一点痕迹。他们还把水井暂时填起来,只留下几处表面浑浊的水源,让敌人喝了拉肚子。

乌蒙山的春天来得晚,山坳里还有未化的积雪,背阴处的冰棱能有三尺长,像一串串透明的水晶。红军在崇山峻岭中与敌周旋,时而分散袭扰,时而集中歼敌。在一次突围中,田老幺的“神兵队”负责掩护主力转移,他们在悬崖上凿出落脚石,用藤条编成吊桥,藤条上还缠着防滑的茅草,踩上去稳稳当当。当敌人追到崖边时,只看到空荡荡的吊桥和岩石上用红漆写的“此路不通”,气得哇哇大叫,却只能望着深谷兴叹。田老幺趴在树丛里,看着敌人在悬崖边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对身边的战士笑道:“这叫请君入瓮,瓮里却没好酒!”

最艰苦的日子里,老乡们的支援成了红军的救命稻草。在野马川,彝族阿妈背着背篓走了几十里山路,送来烙饼和草药。背篓里的烙饼用桐叶包着,还带着余温,草药是山里采的治咳嗽的柴胡和桔梗,散发着淡淡的苦味。背篓绳在她肩上勒出深深的红痕,像两条红色的带子,那是母爱的印记。在可乐乡,儿童团的孩子们用竹筒给山里的红军送情报,竹筒里还藏着烤红薯,红薯的焦香混着竹青味格外诱人,孩子们的裤脚沾满了泥土,却跑得飞快,像一群灵活的小鹿。

苏小红带着“妇女互助队”在山洞里办起临时医院,洞里点着松明火把,火光摇曳,照亮了一张张伤员的脸。她们用艾草熏治伤员的冻疮,艾烟袅袅中,带着草木的清香。苏小红把自己的棉被撕成布条包扎伤口,棉被里的棉絮飞了出来,像一朵朵小白云,飘落在伤员的脸上。有天夜里,红根突然发起高烧,小脸烧得通红,迷迷糊糊地哭,哭声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揪心。苏小红抱着孩子急得团团转,附近村寨的苗族巫医闻讯赶来,他背着药篓,里面装着各种草药和银针,药篓上还挂着一个铜铃铛,走路时叮当作响。

老巫医先用温水给孩子擦拭额头,又从药篓里拿出几片带着清香的树叶,那是山里特有的退烧草,在掌心揉碎了敷在红根的肚脐上,最后用银针轻轻扎在孩子的虎口和额头穴位。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折腾到后半夜,红根的烧终于退了,小脸蛋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老巫医临走时只留下一句:“红军为我们打仗,我们不能让红军的孩子受苦。”他药篓里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苦味,却让苏小红的心暖融融的,像被炭火烤过一样。

1936年3月的纳雍战斗中,红军终于粉碎了敌人的围剿。这场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战士们在山坳里与敌人反复争夺阵地,山坡上的积雪被染成了红色,像绽开了一片片艳丽的红花。打扫战场时,战士们在敌师长的指挥部里搜到一叠电报,上面全是“红军行踪不定,屡遭伏击”“粮弹耗尽,请求支援”的哀叹,字迹潦草可见其慌乱,纸页上还有咖啡渍和烟蒂烫出的小洞,透着败军之将的狼狈。

贺龙把电报递给关向应,两人相视而笑,笑容里带着胜利的喜悦和疲惫。关向应指着窗外怒放的映山红说:“你看这山花,越是贫瘠的土地开得越艳,咱们的根据地就像这花一样,在黔滇大地扎下根了!”映山红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在阳光下像撒了层金粉,娇艳欲滴,仿佛在为红军的胜利而绽放。

毕节城里的工农夜校越办越红火,龙秀才带着几个老夫子编写了识字课本,把革命道理编成顺口溜:“红军来,百姓笑,分田地,把苛捐烧;学文化,长本领,要把那旧世界来改造!”课本是用粗糙的草纸印刷的,纸张边缘有些毛糙,字迹却工工整整,透着油墨的清香。傍晚时分,城隍庙前的老槐树下总聚集着听课的老乡,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背着娃娃的妇女。孩子们趴在土坯桌上,用树枝在沙盘上写字,琅琅书声与远处纺织厂的机器声交织成动人的乐章,连墙角的蟋蟀都停止了鸣叫,仿佛在静静聆听这希望的声音。

苏小红的“妇女互助队”已发展到两百多人,她们不仅纺纱织布,还成立了文艺宣传队。队员们用缴获的绸缎边角缝制演出服,虽然颜色不一,红的、绿的、蓝的拼凑在一起,却格外鲜艳,像开在舞台上的花。在寿福寺的戏台上,队员们演出的《送郎参军》感动了无数乡亲。春桃扮演的妻子送别丈夫时,唱起自编的歌谣:“送郎送到大门口,递上布鞋和烟袋,红军打仗为百姓,我在家中等你回!”她的声音哽咽,眼里含着泪水,台下的观众也跟着抹眼泪,哭成一片。

当晚就有十几个青年报名参军,他们的母亲和妻子抹着眼泪,却把儿子和丈夫的包袱收拾得整整齐齐,在包袱里塞上手帕、布鞋和炒好的花生,每一样都透着浓浓的牵挂。演出结束后,苏小红抱着红根站在戏台边,看着满天繁星,轻声说:“红根你看,这根据地的星星多亮,就像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咱们呢。”红根伸出小手去抓星星,咯咯地笑出声,笑声清脆,像银铃一样在夜空中回荡。

贺龙在临时修械厂检查新修复的步枪,工匠们正在枪托上刻“神兵”二字,刻刀划过木头发出沙沙的声响,木屑纷纷扬扬落下,像细小的雪花。墙角堆着缴获的枪管和零件,几个铁匠光着膀子打铁,火星溅在地上噼啪作响,在昏暗的屋子里划出一道道明亮的弧线。田老幺背着缴获的冲锋枪跑来,身上还沾着硝烟味,枪管上的蓝钢烤蓝被磨得发亮,露出银白色的金属光泽:“军长,咱们又缴获了一批弹药!敌人的仓库里还有不少罐头,我给你留了两罐牛肉的!”

贺龙接过枪拉了下枪栓,清脆的声响让他满意地点头:“好小子,这枪配你正好!告诉同志们,咱们在毕节不是过客,是主人,要用枪杆子保卫咱们的根据地,让百姓能安安稳稳种地、娃娃能安安稳稳读书!”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像一颗定海神针,让战士们心里充满了力量。

关向应在整理文件时,发现一份《川滇黔根据地建设纲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修改意见。有贺龙提议的“扩大骑兵队,适应山地作战”,字迹龙飞凤舞,带着武将的豪迈;有苏小红补充的“开办女子夜校,增设纺织课程”,笔画娟秀有力,透着女性的细腻;还有战士们建议的“兴修水利,挖渠引水灌田”,字旁还画了简单的水渠示意图,歪歪扭扭却很清晰。他拿起笔在最后写道:“军民同心,其利断金”,窗外的阳光照在纸上,将这八个字映得格外清晰,纸页边缘的毛边在风中轻轻颤动,仿佛在呼应着这充满力量的话语。

春耕后的田野泛起新绿,秧苗在水田里舒展着嫩叶,像一块块绿色的绒毯,铺在大地上。红军与老乡们在田埂上插下的界碑已抽出嫩芽,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仿佛在诉说着根据地的蓬勃发展。在毕节城外的山坡上,贺龙和关向应并肩而立,望着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远处传来《工农道理歌》的歌声,那是关向应新编的曲调,由苏小红的文艺宣传队传唱开来:“乌江水流长,红军到黔滇;分田又分地,百姓笑开颜;学文化,闹革命,穷苦人把身翻……”歌声被风吹得很远,连天上的白云都仿佛放慢了脚步,静静聆听这来自大地的颂歌。

贺龙从怀里掏出个红绸包,里面是老乡送的核桃,外壳上还带着新鲜的纹路,那是春天新结的果实。他分给关向应一半:“老关你看,这核桃多像咱们的根据地,外壳虽硬,里面的仁却饱满得很。别看现在条件苦,只要咱们守住这片土地,将来定能结出更多果实!”关向应咬开核桃,清香的果仁在舌尖散开,带着大自然的馈赠。他把核桃仁分成两半,一半递给贺龙,一半放进嘴里:“是啊,只要咱们扎根群众,再硬的骨头也能啃下来。你看这山野里的蒲公英,风一吹种子就落地生根,咱们的革命火种也一样,撒到哪里就在哪里发芽!”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爽朗而有力,惊起一群山雀,在蔚蓝的天空下盘旋飞翔,翅膀划破云层,留下淡淡的痕迹,如同革命的印记刻在这片土地上。

夕阳西下时,炊烟在村寨升起,一缕缕青烟从错落有致的土坯房烟囱里钻出,与山间的薄雾交融成淡青色的烟岚,在山谷间缓缓流动。工农夜校的读书声、纺织厂的机器声、练兵场的口号声在暮色中交织,谱写成黔滇大地上最动人的乐章。那读书声稚嫩却坚定,是孩子们对知识的渴望;机器声规律而有力,是妇女们用劳动创造生活的节奏;口号声洪亮而激昂,是战士们保家卫国的决心。

红军的红旗在毕节城头迎风飘扬,旗角的流苏在风中飞舞,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城头哨兵的身影。旗下是正在茁壮成长的川滇黔革命根据地,它就像一粒深埋在沃土中的种子,冲破岩石的阻碍,长出嫩绿的新芽,终将长成参天大树,为中国革命的胜利播撒希望的绿荫。

红根在苏小红怀里咿呀学语,小手指向天边的晚霞,那里正燃烧着如火焰般的光芒,染红了半边天空。霞光照亮了红军西进的道路,也照亮了黔滇大地的明天。关向应拿出板胡,琴杆上的包浆被摩挲得发亮,那是岁月与汗水的沉淀。他轻轻拉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在山谷间回荡,时而低沉婉转,仿佛在诉说着革命的艰辛;时而高亢激昂,仿佛在歌颂着胜利的喜悦。琴声伴随着春风传向远方,穿过田野,越过山林,抵达每一个红军战士和百姓的心中。

那琴声里有红军的坚毅,面对敌人的围剿和恶劣的环境,他们从未退缩;有百姓的期盼,期盼着一个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新世界;有对牺牲战友的怀念,那些倒在血泊中的身影,永远活在大家心中;更有对未来的憧憬——这是红军与黔滇百姓共同谱写的歌谣,是革命火种在西南大地燎原的先声,是黑暗中最明亮的光,指引着无数人向着光明前行。

夜色渐浓,毕节城里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撒在大地上的星星。临时修械厂里的打铁声还在继续,火星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工农夜校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那是知识在黑暗中闪耀;苏小红的“妇女互助队”宿舍里,姐妹们还在借着月光纺纱,纱线在指尖流转,像编织着未来的梦想。

贺龙和关向应沿着城墙巡查,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城墙下,哨兵正警惕地观察着远方,手里的步枪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老贺,你看这城里的灯火,多像咱们心中的希望。”关向应轻声说,目光里满是欣慰。贺龙点点头,望着远处田野里隐约的灯火:“是啊,只要这灯火不灭,咱们的革命就不会停止。等将来胜利了,咱们要让这黔滇大地到处都亮堂堂的,让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仿佛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几声狼嚎,却丝毫没有影响这宁静而充满希望的夜晚。红军的歌声在夜风中飘荡:“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歌声激昂而有力,仿佛在向黑暗宣战,向未来招手。

在这片充满热血与希望的土地上,红军与百姓的心紧紧相连,他们用信念和汗水浇灌着革命的种子,用生命和鲜血守护着这来之不易的根据地。虽然前路依然充满荆棘,但他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军民同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实现不了的梦想。这黔滇大地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每一片天空,都回荡着他们的歌声。革命的火种已经点燃,终将在这片土地上燎原,照亮中国革命的胜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