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第 74 章

应淮序骑着牛优哉游哉逛街。他骑的是性格极温顺的水牛,一把干草就成功和它打好关系。这只是普通的水牛,魔域中没有,还是他托魔将跑到人间去帮忙买回来的。

他骑着牛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一处适合开垦的林地。

这个地方已经是槐陵的尽头,可以看见陌生的魔将守卫在不远处。

不等应淮序走过去,花惊定便匆匆赶到。看见应淮序胯|下的水牛后,他眉心一跳,随后恢复正常。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养花。”

应淮序摊开手,掌心中赫然是一把晶莹绚烂的花种,“有人给了我这个。”

花惊定拿起一颗花种放在指间把玩,不动声色问,“谁给你的?”

“化形那日送来的贺礼,没有记名,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这是龙吐珠的种子。龙吐珠只在虞渊盛开,那把火烧了虞渊之后,世间便再也没有一朵龙吐珠了。”

“既然有种子,为什么不重新种出来呢?”

“因为虞渊是无主之地。”

花惊定费了很大力气才能保持风轻云淡地模样,将手中花种还给应淮序。

“魔域原本只有我父亲一人称王,我杀了我父亲和所有兄弟,却没料到父亲的兄弟会跳出来和我争夺王位。魔界一分为四,虞渊却人人都不肯让步。谁都想要,就只能谁都不给。”

“那就给我吧。”

“……”

花惊定看着眼前大言不惭的某人,很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是不是有泥巴糊住了。

“自我弑父戮兄后,我的叔父就变得极为团结,合起伙来对付我。他们较我年长,在魔界有些根基,我也不能轻易动他们。你想要虞渊也不是不可以,但得等我封王之后。”

“我今天就要。”

应淮序顶着花惊定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一扯缰绳让牛转向。

“我自己去找他们拿。”

花惊定劝不动,几次想拂袖离去。但等气消之后,还是黑着脸跟在他身后。

有魇君刷脸,魔将不敢阻拦,应淮序于是骑着牛一路顺畅地来到榆陵。

榆陵的主人是一个非常高大的魔头,应淮序站在他面前还不如他的佩剑高。若是应淮序此时有从前的记忆,就能认出这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虎魔君。

一声虎啸震得天摇地晃:“有何贵干?!”

花惊定嗤笑一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应淮序打算如何应对。

然而应淮序骑在牛背上,无论是他还是牛都非常淡定。

说出来意后,白虎魔君果然十分生气。

“你们槐陵的地还不够用吗?竟然还想抢虞渊!当初说好谁也不许动虞渊,为何现在又反悔?欺负我年老色衰,没有力气打架是不是!”

应淮序看了一旁的花惊定一眼,实在没想到他在魔域大力推行文化教育的成果会是如此震撼。

等到阵阵回音也散去后,应淮序才说:“槐陵的地不够好,倒是榆陵风水不错,适合养花。我不敢叨扰魔君,所以只得退而求其次去虞渊。并非是为了将虞渊占为己有,只是想让龙吐珠复生,博三位魔君一笑罢了。”

他话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白虎魔君也不好意思再大吼大叫,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想种龙吐珠?这玩意儿还有种子留下?”

应淮序摊开掌心。

魔君虎目圆睁:“还真是龙吐珠。你竟然能弄来这个,莫非长你这张脸的人都这么不寻常?”

应淮序还来不及说话,花惊定便插嘴呵道:“伯父慎言。”

应淮序看着花惊定脸上冷凝的神色,心中若有所思。他见到白虎魔君第一眼的时候,就感受到对方的神识将他浑身扫了个遍,直到确认他只是一只猫妖后,才失望地撤走。

看来第二周目的确很精彩,他竟然会认识除簿疑和花惊定以外的魔族中人。

“伯父,这是小白。小白年幼,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些话说得不当,还请伯父见谅。”

白虎魔君却看也不看他,只顾盯着应淮序。

“榆陵的风水自然不是槐陵可比,想当年我母亲将这里治理得……哼,榆陵本就该是我的封地,被老东西偷走之后又传给他的儿子……”他终于给了花惊定一个眼神,半是厌恶半是挑衅,“我那兄弟倒是生了个好儿子,狗咬狗后反倒让榆陵重回我手中。”

花惊定沉着脸不说话。

他这般能忍,倒是让白虎魔君高看一眼,转而对应淮序道:“你叫什么?小白是吧?你不错。我知道你最近风头很盛,听说是槐陵后宫中最得疼爱的新人,好好伺候着,虞渊就当我送你们的新婚贺礼了。”

话刚说完,他便将一块木头令牌交给应淮序。

对于他的话,当事的两人都没想过要解释。东西一拿到,最要紧的当然是赶紧离开,免得事后反悔。

应淮序来到樟陵。

樟陵的主人是只笑面狐,听到来意没有一开始就拒绝,打着马虎眼说:“魇君殿中新人来找我要地,我怎么会不给呢?你远来是客,先坐下来咱们慢慢聊一聊嘛。”

应淮序依言坐下。

花惊定藏在暗处没现身,不过手里捏了一枚叶子。他这位叔父功法和他有些相似,他是入梦杀人,这位叔父则是擅长编造幻境,向来以言语惑乱人心。所以暗中戒备,只等面前这只狐貍套话的时候就封住他的嘴。

狐貍笑眯眯问:“你为什么到这里来,难道真的是为了要地吗?该不会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吧?夫妻之间遇事不能一味退让,你在他后殿中没有根基,就算现在受宠,往后总有一天会像后殿其他那些人一样被冷落。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应淮序点头:“有理,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狐貍脸上笑意不变,“我看你颇有眼缘,不如我来给你做这个靠山如何?”

他从怀中掏出木头令牌,见应淮序接过,便自觉计谋已经得逞。

“既然贤侄已经收下我的的见面礼,便也该回我一个了吧?”

“嗯?”

“我也不要贤侄大出血,只是有些好奇我那侄子平时都干些什么罢了。我知道他宠爱你,连处理政务时都带着你,你肯定也听到过一些风声。”

刚达成协作,魔君并不妄想能挖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贤侄可知他们槐陵的人平日里是怎么讨论樟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