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第2页)
苏韫被轻佻的话惊得脸羞红,她如此行为实在因为教坊司的衣物都太过于轻薄。
夏日的轻纱,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尤其胸口处还特意设计成低胸的样式,微微俯身使人一览无余。
“你不能送我入教坊司。”苏韫握紧被子。
陆慎炀气定神闲坐于一处凳椅,手指无聊地敲击桌面:“不能?你在教我做事?”
“苏姑娘,犯了罪的家眷一律送入教坊司这是律法严明。”老鸨见两人气势不对,赶紧出来圆场,“咱们这儿大官的女儿妻妾多得很。”
苏韫伸出一只胳膊,将怀里的休书拿了出来:“这是景家的休书。”
老鸨的嘴里的话顿时哑火了,被休了她自然有了理由离开。
她的肌肤比陆慎炀见过的所有大雪都白嫩,白的夺目耀眼。
他的目光沉了两分,老鸨上前几步接过苏韫手里的休书。
接着将休书呈给陆慎炀,他的视线转回休书,理由是三年无所出,上面还盖了红印,是一份正式的休书,的确不是景家妇了。
他将休书笼入袖里,若无其事对老鸨道:“你看见什么了?”
老鸨先是呆滞几息,接着圆滑精明的脑袋瞬间转过弯,腆着老脸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拿啊。”
“苏姑娘,你认命吧!景家的人都死了,没有休书你离不开的。”她又转身去劝苏韫。
苏韫被这两人一唱一和气得颤抖,她不管不顾一把掀开被子,下床朝着陆慎炀走来,欲要夺走休书:“你们拿走了还不认账,真是好生无耻。”
她张牙舞爪地扑人,陆慎炀依旧不慌不忙坐在原处。
苏韫穿着一身娇艳淡粉的轻纱薄衣,白嫩光滑的肌肤在隐隐约约的透露下更为勾人。
她飞奔于他面前,一手抓住他宽大的衣袖,一手从衣袖里转了进去。
细腻的肌肤触碰的瞬间,陆慎炀的脊椎骨泛起阵阵酥麻。
连带着反应慢了一拍,让苏韫成功摸到了休书,在她欲要撤出的瞬间。
陆慎炀攥住她纤细易折的手腕,她的另一种手想去帮忙,轻而易举被他抓住。
两只手都被牢牢控制,苏韫气得皮肤染红,水眸氤氲:“还给我!”
盯着这张熟悉,曾经巧笑倩兮的脸,陆慎炀皱了眉头,将她身体扭了方向,一只宽大的手掌便扣住她的两只皓腕。
苏韫面朝桌子看不见他的脸,偏又能感受他危险摄人的气息。
一颗心紧张地提了起来。
陆慎炀捏住滑腻白皙的手腕,嗓音低沉眸光深沉:“景家人死了,但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苏家,你一人觉得害怕无聊,不然我把你母亲一并带来?”
苏韫吓得浑身僵住,一动不动。
她知陆慎炀恨她,知他故意将她扔在这里,是想要羞辱她羞辱苏家。
苏韫低头服软:“当年之事是我不对,害得肃王妃惨死,你想怎么处置我,我都毫无怨言,请你放过我的家人他们都不知情,景家的人也都全部死了。”
老鸨不敢出声地站在一旁,万万没有想到两人的渊源如此之深。
陆慎炀听后眼眸如深渊幽深,手上力气加大,猝不及防的疼痛引得苏韫轻呼一声,又连忙闭了嘴。
他这只手不知捏断了多少人的脖颈,想要折了苏韫的手腕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剑拔弩张的气势愈发明显,老鸨察言观色一见不对劲,立刻偷偷摸摸跑了出去。
估计如此深仇大恨,说不定里面会血溅当场。
苏韫疼得额头冒冷汗,却死死咬住柔软的嘴唇。
在她以为自己腕骨都要断裂的时候,陆慎炀忽地松手。
苏韫疼得浑身发软,不受力地瘫在桌前。
酷暑的夏季,热风袭来拂在脸上,让人的心里更添烦躁之感。
陆慎炀松手之后,冷眼低头看了眼她手腕处。
手腕处红肿一大圈,在白皙的肌肤尤为显眼,她双手止不住的打颤。
陆慎炀不屑地嗤笑声:“娇生惯养的景夫人,你可要习惯。”
回了肃王府的陆慎炀,黑夜里独坐于窗前,一双眼眸在漆黑的夜幕里熠熠生光。
他的视线落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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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午的触感记忆犹新,又垂眸看了眼身下。
他不耐烦地大吼:“送冷水进来。”
用冷水冲洗几遍的陆慎炀觉得火气稍息,眼里透露些厌恶。
没想到他还对那个女人有这方面的念想。
他穿戴好寝衣,走进内室,忽地发觉里面床上躺着一个人。
“谁?”他将墙边悬挂的剑鞘拨开,拿出利刃。
床上的女人听了这动静吓得连忙回答:“将军是我,管家命我前来伺候你。”
士兵归城第一日,血气方刚的男儿郎好不容易到了繁华地,免不了纾解找乐子。府里的人见主子板着一张脸,不怒自威,绞尽脑汁讨好主子。
陆慎炀将剑归位,抚开碍眼的床帘,里面的女人用锦被半遮胸部,一副欲擒故纵的模样。
他的脑海里忽地想起刚才苏韫的模样,再看看眼前做作的女人。
“瞧你这样子,似是等着我去伺候你。”陆慎炀讥笑讽刺。
女人吓得面色一白,眼眶里的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淌,梨花带雨。
又畏惧陆慎炀的气势,赤身裸.体的出了被窝。
她小心看见陆慎炀:“将军,奴为你宽衣。”
陆慎炀皱了下眉头:“嗯。”
她的手刚触碰到他衣角的瞬间,听得他呵斥:“退下。”
如此反复无常,阴晴不定,吓得女人抱着衣物,哭泣离开。
陆慎炀看了看床榻:“来人,给我把被子扔了。”
下人诚惶诚恐地进来,手脚麻利干完活后,陆慎炀上了床榻。
每每攻打下一个城池,士兵们都喜欢找女人放松去乏。
当地官员为了活命讨好之类,会给他送肥环燕瘦的女人,明艳妩媚,清纯勾人,天真懵懂的应有尽有,他却一个看上眼的没有。
教坊司的苏韫听着身旁的老鸨喋喋不休:“苏姑娘,你别犟啊。”
苏韫有些累了,下逐客令:“妈妈,我困了。”
“我和你说,现在你虽然不接客。但你一直没好脸色对将军,说不定哪天就让你接客了。”老鸨苦口婆心。
她当然有自己的私心,在京城做生意想赚钱的,谁背后没有一颗大树啊。
眼下肃王占领了京城,不日即将登基,这位爷可是他的嫡子,手上战功赫赫,众多部下追随,别人想抱大树都没门路,她有了机会自然要加把劲。
在风月场所待久了,男女那点事她一看就知。
苏氏长得天女下凡似得,雪白肌肤,婀娜多姿,她一个女人看了眼睛都发直,两人明显有旧情的,她不信这位爷忍得住。
听闻接客这两字,吓得苏韫面色发白,眼眸惊恐。
老鸨继续添柴加火:“进了教坊司,谁不是被千人骑万人压。这位爷的容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姑娘你跟了他不亏。再退一句说,跟着一个总比日日换人好,而且外面这些男的身上可不干净,咱们染上病了就只有一命呜呼了。”
她说得真情实意,很是为苏韫着想的模样,苏韫也不似之前冷脸反感了。
为了真打动苏韫,老鸨将两个守门的汉子退下,在教坊司内苏韫有了自由。
闷了许久,她将轻薄的衣裳套了几层后出门。
出门后发现她的房间在最高的四楼,左右两间房似乎无人居住,她走至楼梯口忽地见旁边房间的人倏地开了门。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说话。
苏韫点点头示意,接着下来楼梯。
现在是白日,晚上来客才会热闹。
环绕楼梯的正中央处是一个莲形舞台,四处还有小水池。
她下去的时候,有人正在演练晚上的舞蹈。
“死丫头,我的朱钗你都拿错。”一个身着露肩纱衣的女人柳眉竖立,对着一个小女孩骂道。
小女孩唯唯诺诺:“我马上去拿。”
苏韫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她是之前每日给她送饭的小姑娘。
她躲在床上没见过她人,却知道她的声音。
有人见苏韫下来,脸色不善。
这儿的女人都靠男人的宠爱活着,生怕自己的客人被人勾走。
对她们来说,苏韫是个大劲敌。
自从上次离开后七天的时间,陆慎炀都没有去教坊司。
肃王在群臣跪下三请为天下黎明百姓后,终于同意登基。
攻略一个城池不难,但要想将城池彻底守住很不容易。
百废待兴,陆慎炀忙得天昏地暗。
肃王登基后,追封肃王妃为皇后,封陆慎炀为荣亲王,并同时加封其他两位皇子。
他站在至高处,俯视天下众生,又看看远处的三个儿子。
打了这么多的仗,终于尘埃落定。
为了得到这个皇位,他失去了发妻,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如今也只剩下三个儿子了。
陆慎炀离他最近,年纪轻轻威压甚重,他成长得太快。
庆典结束后,陆慎炀手下有人暗自不平,主子占嫡又占长,身份贵重战功更是其他皇子无法企及的,皇上竟然不肯册封为太子。
陆慎炀冷脸笑笑,都在他意料之中,他父皇好不容易从自己皇兄手里夺走皇位,自然害怕重蹈覆辙失去皇位。
不愿意立他为太子,不知他是心里另有人选,亦或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稳坐皇位。
但他自有打算,若是三个儿子只剩下一个呢?
他父皇能杀了他皇兄,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也能亲手杀了弟弟。
只剩下一个儿子后,除非他愿意将江山拱手送人,不然太子之位他要定了。
教坊司里苏韫在这七日里,找老鸨颇软磨硬泡费了一番功夫才弄来些纸钱,金箔纸。
苏韫一个人坐在板凳前叠着金元宝,今儿是景家人的头七,她想祭拜下他们。
也不知陆慎炀如何处置了他们的尸首,一想到吴舟提着渗血的木盒,苏韫的心脏就扑扑跳得难受。
前来送饭的小姑娘见了这一幕,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苏韫手里的东西。
以往她放了食盒就火急火燎走了,今日倒是稀奇了。
“怎么了?”苏韫不解问道。
小姑娘支支吾吾指着金元宝和纸钱道:“我能要一些吗?”
“你也有要祭拜的亲人?”苏韫问道。
小姑娘红了眼睛:“我爹犯了事,我娘和我也被抓进来了。”
苏韫不知她爹娘生死,不敢戳人伤口:“你随便拿。”
小姑娘只拿了一点点,苏韫指了指身后:“还有一堆,你多拿点。”
“不用这么多。”小姑娘摇摇头,“只用烧给我娘。”
许是想到了娘,小姑娘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我娘是个妾,日日被正室磋磨,根本没过几天好日子,结果还被押送到这个地方,没多久就没了。”
苏韫被她的眼泪吓得手脚无措,用手绢擦拭泪水,哄家里弟弟的语气哄她:“别哭了,我这里的糕点你尝尝好不好吃。”
小丫鬟小小的身躯,很是瘦弱,显然经常没有吃饱饭。
糕点塞到嘴里,她的哭声渐渐停止,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泪才道:“我叫徐秀,这糕点真好吃。”
教坊司不养闲人,徐秀太过于年幼,不能接客,只能干些下人的活计,常常挨骂吃不饱。
吃饱了后她也坐在一旁,跟在一起叠金元宝。
夕阳西沉,陆慎炀揉了揉额角,忙久了头脑发麻,起身看着天空。
天色渐暗,吴舟进来:“教坊司的老鸨几次问起你的行踪。”
陆慎炀没有说话,吴舟知晓这是让他继续说的意思。
“说是今日苏氏问她要了些祭品。”吴舟瞥了眼他的脸色。
果然陆慎炀的脸色倏地沉了,一双桀骜不驯的眼里都是冷意,径直出了府骑马直奔教坊司。
教坊司内苏韫带着徐秀在后院处找了个偏僻无人的地方,两人往火盆里烧纸钱,金元宝。
火焰舔舐着易燃的纸钱元宝,苏韫望着燃烧的火发呆。
倏地前方出现一双紧绷修长的长腿,苏韫和徐秀顺着视线向上看,只见陆慎炀盛满怒火的脸。
他直接一脚踢翻火盆,怒吼:“还想给景家人祭拜烧纸,你要不要下去陪他们?”
徐秀被踢翻蔓延的火势吓着,连忙将苏韫拉开。
火盆旁边还有未烧完的纸钱元宝,陆慎炀眼里满是厌恶,一脚一脚全部踩踏了才舒下心里那口气。
看着沾满脚印的纸钱,苏韫也不敢去惹怒陆慎炀。
她暗叹一口气,接着转身准备离开。
既然无能为力,还是眼不见为好。
见她施施然准备离开,陆慎炀刚熄灭的怒火又在眼里重新凝聚:“站住!”
苏韫站在原地,不敢再走。
气氛逐渐僵持,徐秀着急地左看右看。
“看来你是太闲了,才有功夫干这些蠢事。”陆慎炀冷笑,眉眼阴戾。
苏韫转过身来:“此事是我错了,没有事先请示你的意见。”
陆慎炀笑得肆意:“你在教坊司已经呆了这么久,从今天开始可以接客了,找些男人给你打发打发时间。”
苏韫顿时愣在原地,全身打着寒颤。
没想到这一天如此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