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脉根的待连
(一)归途的暖意
离开月湖的第三日,融流的声响始终缠着他们的脚步。秒蟑踕小说王 最辛漳节耕芯筷起初像溪淌过石,后来渐渐沉下去,成了脉草叶尖的震颤——路边的脉草不知何时抽出了新绿,叶背的脉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道,而是缠着淡淡的七色光,风一吹,光纹便顺着草茎往远处漫,像在给他们引路。
阿昭的陶水罐总在晃,罐里的七色潮心露漫到罐口,滴在鞋边的土上。那土一沾到露,竟冒出层细密的根须,根须上缠着风脉的银丝、陆脉的土黄,还有光脉的碎光。“你看,”他蹲下身指给灵汐看,“连土里的根都在‘连’呢。”
灵汐摸了摸行囊外的透明膜。膜上的七脉纹不知何时活了过来,光崖的镜纹在晨光里闪,焰谷的石纹遇暖就胀,雾海的贝纹沾了露水便开合,像片小小的活脉图。“月湖的水珠凝的膜,原是让我们带着七脉的‘性’走。”她忽然想起青石板上的凹槽,“守脉人早算好了,补玉管是‘融’,带膜上路是‘携’,到了脉树,才是‘连’。”
石砚的铜锄在肩上晃,锄刃的陆脉纹里,水脉的润气与山脉的沉气缠得更紧了。他往路边的崖壁敲了敲,回声里竟混着风的轻响——那是之前补络骨时融进的风脉气。“硬邦邦的土,裹了水、缠了风,才成了能生草木的地。”他扛着锄往前走,声音里带着笑,“这‘连’,原是让七脉气在脉树里扎了根,往后风来有山挡,火起有水润,再不会像从前那样各自孤着。”
云雪兽突然停住脚,往前方的谷地喷了口金雾。谷地尽头立着片老林,林中央的脉树比他们想象的更高,树干却歪歪扭扭,像被什么东西勒过——树皮上缠着圈暗褐色的旧痕,痕里的脉纹是断的,像条被剪断的绳。
“那是‘缚脉痕’。′d小[说)`C′mu¢s, ??最¢|?新1??章;=:节-更+??新¨快?{u”灵汐举起铜镜照过去,镜光里浮出模糊的影:许多年前,地浊涌来时,脉树为了护七脉的根,用自身树干缠住了浊气,留下这圈勒痕。痕下的树根深深扎进土里,却没冒出新芽,只在地表鼓出个拳头大的土包,土包上的草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弯,像被什么东西吸着。
“脉核定在那土包里。”石砚往土包走,脚刚踩上周围的地,土就往下陷了陷,露出底下交错的根须——那些根须缠着七脉的气,却都在土包边缘打了个结,像是被什么挡住,进不去。
(二)痕下的秘语
夜幕降临时,他们在脉树根旁搭了草棚。融流的声响沉到了土里,土包开始微微震颤,像有心跳藏在底下。灵汐将铜镜扣在土包上,镜里突然浮出字,是守脉人的笔迹:“脉树生七脉,如母养七子,子散则母衰,子归则母苏。然缚脉痕锁着浊余,需以‘融气’为钥,解痕方得见核。”
“浊余?”阿昭摸了摸脉树的缚脉痕,指尖触到处凹陷,那凹陷的形状竟与他陶水罐的底纹重合。他往凹陷里倒了点潮心露,露一渗进去,痕里的暗褐就淡了些,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脉纹——那脉纹是断的,断口处缠着丝缕黑气,像没散尽的地浊。
石砚往痕上敲了敲铜锄,锄刃的陆脉气撞上去,黑气竟往回缩了缩。“浊余怕的不是硬打,是七脉气缠在一起的暖。”他想起焰谷的温石末能化冰,雾海的贝壳碎能收雾,“就像玉管里的融,得让七脉气裹着浊余,慢慢化了它。”
灵汐解开行囊,将七脉精元依次摆在土包周围:光崖的镜屑撒向缚脉痕的最上端,焰谷的温石末铺在痕的左侧,雾海的贝壳碎撒在右侧,山峦的土芯粒填进痕的凹陷,风脉的穿风丝绕着痕缠了圈,脉树的新叶碎铺在土包上,最后,阿昭将陶水罐里的七色潮心露沿着痕的走向淋下去。^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潮心露一触到精元,立刻在缚脉痕上漫开道七色水带。光屑在水带里亮起来,像串引路的灯;温石末遇水便发暖,水带里腾起细雾;穿风丝在雾里穿来穿去,将光与暖往黑气里送——那些黑气起初挣扎,被暖雾裹住时,竟慢慢散了,像冰遇春阳化成了气。
“你看痕里的脉纹!”阿昭指着缚脉痕,原本断成一截截的青灰脉纹,正顺着水带往中间凑,断口处冒出细小的新纹,像幼芽往一起缠。云雪兽往痕上喷了口金雾,金雾裹着融流往脉纹里钻,那圈勒痕突然轻轻一颤,像松了口气,竟从中间裂开道细缝,缝里透出温润的白光。
(三)核前的等待
裂缝里的白光越来越亮,土包突然“咔”地裂开,露出底下的脉核。那核像颗半透明的玉球,球里缠着七道细脉,正是七脉的根,只是每道脉的末梢都卷着,像怕冷似的缩在一起。核外裹着层薄衣,衣上的纹与玉管修复后的水脉纹一模一样,只是更细密,像张等着被填满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