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星回 作品

第267章 果里的旧影(一)脉果的光痕

脉树的七颗果子悬在枝桠间,晨露落在果面上,滚出七色的光(光脉的白、山脉的青、火脉的红、水脉的蓝、风脉的黄、海脉的靛、陆脉的褐),光顺着果柄往树干爬,在“家”字花心处汇成团暖雾——雾里浮出些模糊的人影,穿着缀着脉纹的衣,正围着脉树说笑,指尖碰过的地方,脉叶落下来,化成会跑的光团(是七脉未断时的守脉人)。·5′2\0?k_s-w?._c!o.m^

“是以前护着脉树的人。”阿昭指着《山川志》,书页突然自动翻到最后空白页,空白处慢慢显出字:“脉树结果,为‘传’,传七脉之忆,传守脉之责。”字刚显完,最顶上那颗白果(光脉的果)突然晃了晃,果尖滴下滴光液,落在灵汐手背上——光液渗进皮肤,她眼前竟浮出片光崖旧景:那时的光崖没有断裂的缺口,光环像圈流动的玉,崖顶坐着位白发人,正用指尖蘸着光环的光,在崖石上画脉纹,画的正是七脉合纹的初形。

“是光脉的老守脉人。”灵汐揉了揉眼睛,手背上的光痕还在发烫,像留着画纹的温度,“他在说‘光要记着所有影,才能照得久’。”她抬头望脉树,白果的光突然亮了些,果身浮现出串细痕,像串省略号,痕尾往雾海以东的方向指——那里是光崖最早的脉根所在,后来被断裂的浊气埋了。

石砚伸手碰了碰青果(山脉的果),果皮凉得像块老玉,指腹刚触到果面,果里竟传出细微的“咔嗒”声,像脉骨在轻响。他把耳朵贴上去听,听见片沉厚的话音:“山要载着所有重,才立得稳。”话音落,青果突然往下跌了半寸,果柄处牵出根青线,线的另一头往山峦深处钻,钻到之前找到“载”字脉骨的溶洞里,与脉骨上的纹严丝合缝地接上了。/比·奇-中/文`王? *庚?新¨蕞*全¢

“果里藏着老守脉人的话。”石砚望着青线,突然想起光崖顶七脉合纹的玉,那时玉里的山脉纹缠着光脉纹,原是守脉人早就说好的,“不是脉自己要合,是人先想着要一起守。”

云雪兽衔着那颗红果(火脉的果)往焰谷的方向跑,蹄子踏过的地方,地面浮起串火星(火脉的气被引动了)。灵汐与阿昭、石砚跟着追,追到焰谷边缘时,红果突然从云雪兽嘴里掉下来,砸在块温石上——石缝里冒出的火气裹着果身转,转得果身裂开道缝,缝里滚出粒红珠,珠上刻着个“护”字,珠身缠着圈蓝线(水脉的纹),像团火被层柔水裹着,不烈,却暖得持久。

“火脉的守脉人,原是懂‘敛’的。”阿昭捡起红珠,珠上的蓝线突然亮了,映出幅旧景:焰谷深处曾有个水潭,潭水是水脉引的流,火脉的焰心就浸在潭边,既不会烧干潭水,也不会被潭水浇熄,守脉人正用潭水调焰灰,往脉树的根上浇。《山川志》的空白页又显出字:“火需水敛,水需火温,原是守脉人先结了契。”

(二)果落的痕印

陆脉的褐果在脉树最粗的枝桠上,果身沾着层细土(陆脉的本土),土粒簌簌往下掉,落在新陆地的土上,竟长出丛褐黄色的草——草叶上的脉纹与脉树的根须纹一模一样,草尖往新陆地的西边指,指到片之前没留意的乱石滩,滩上的石头缝里,嵌着些银亮的片(风脉的气凝的)。

石砚蹲下来扒开乱石,银亮片下竟压着块陆脉的旧牌,牌上刻着“生”字,字边缠着风脉的纹(像风吹着土,土裹着风)。“陆脉的守脉人,原是跟着风脉的气走的。”他摩挲着牌上的纹,“哪里有风带的种子,哪里就有陆脉的土接着,这样万物才能生。,萝+拉?暁¢税? .勉^沸¢跃_黩-”话音刚落,褐果突然从枝上坠下来,砸在旧牌旁,果身裂开,里面滚出把小土铲,铲头沾着的土,竟与新陆地的土融成了团,团里浮出个小小的人影,正用铲往风里扬土,土落处,长出会飞的花(是陆脉与风脉合养的灵植)。

海脉的靛果悬在最靠近雾海的枝桠上,果面映着浪影,浪影里浮着艘木船,船上的人正往海里撒脉骨碎末,撒下去的地方,海水突然变清,露出底下缠着海脉纹的石礁(是海脉的脉根支点)。阿昭刚靠近,靛果突然“咚”地掉进雾海,溅起的浪珠里浮出些贝壳,贝壳打开,壳内壁刻着海脉的“缠”字,字边画着条虚线,往雾海以北的深海沟指——那里是海脉最早的潮眼,后来被断裂的浊气淤住了。

“海脉的守脉人,是驾着船护潮眼的。”阿昭把贝壳收进怀里,《山川志》的空白页又添了句:“海之阔,在纳;潮之动,在连。”远处的浪突然往深海沟的方向涌,涌到半途,浪尖托起靛果的果核,核上的靛纹与潮眼的旧脉纹对上了,像把钥匙插进锁孔,深海沟里传来声悠长的“嗡”(是海脉潮眼苏醒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