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风蚀崖的脉音(第2页)
阿昭的《山川志》第三卷写下第二句:“风无定形,形在顺脉;脉无定势,势在容风。”书页里的风谱突然活了,旧风的直线与新风的曲线在谱上交织,交缠处都标着个“转”字,“直风遇崖要转,弯风过谷要直,‘转’出来的柔,比硬顶的劲更韧。”他指着谱上最浅的风痕,那里浮出片半透明的羽,羽的一边刻着旧风的锐,一边印着新风的软,在风里飘得极稳。
灵汐将引雾灯的光调成青褐相融的色,光顺着风藤的纹路爬,爬到灵核处,与青褐两色的气流缠成股旋转的力。她想起潮间网的“让”,便让这股力在风里转,不挡旧风,也不拦新风,只在它们相撞时轻轻一旋,引着往同一个方向去。轮灵的光丝跟着旋,旋到崖缝深处,竟
触到些温热的东西——是风脉残根的芽,芽上还沾着灵船的碎木片,木片上刻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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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风脉的根,一直等着‘行’的时机。”灵汐轻声说,风突然柔了些,像听懂了似的,“风要行,先得有能一起走的路。”
(三)风铃的脉音
风蚀崖顶的孤松突然晃了晃,松针上的焦黑与翠绿开始流转,像在换位置。崖底的风藤猛地拔高半尺,藤尖终于触到崖缝,缝里传出叮咚声,像有风铃在响。声越来越清,顺着风藤的纹路往上爬,爬到藤节处,每个节都跟着响,响成串——是风脉的脉音,被藏了太久,终于肯亮嗓子。
“是风脉的灵铃醒了!”阿昭指着《山川志》,风谱上的“转”字全浮了起来,围着那片半透明的羽打转,“灵铃在数风的拍子,旧风打三下,新风和两下,凑成五拍的调,这是它们自己‘和’的韵。”
云雪兽朝着崖缝低吼,颈间的花瓣全亮成青色,像在应和风铃的音。它跳进风里,蹄子踏过风痕,痕里突然喷出细风柱,柱里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粒,光粒在风里聚成个半透明的环,环的一边连旧风来的雾海,一边接新风起的新陆地,像风脉张开的臂。
石砚将七地灵物的粉末撒进风环,粉末遇风化成七道流光,红的是火脉的气,白的是光脉的气,黄的是陆脉的气,褐的是山脉的气,蓝的是海脉的气,青的是风脉的气,黑的是水脉的气,在环里转成个圆——是七脉相拥的影。“风脉的‘行’,本就是带着其他脉一起走。”他望着那些流光,“单风不成势,七脉合,风才有力。”
灵汐将六道纹的“顺”“转”“合”三气全注入风脉的灵核,核上的细孔突然张开,吸进旧风的燥与新风的润,吐出来的是股清劲的气流——不燥不润,却极有力量,顺着风藤往上爬,爬过风蚀崖,爬向雾海与新陆地的交界。脉根绳在她腕间发烫,烫得比之前更急,绳头指向新陆地深处的焰谷——那里是火脉的残根在动,被风脉的“行”气惊动了。
风蚀崖的风还在吹,只是风里的锐气消了,添了些流转的柔,像终于找着了自己的节奏。风藤的叶全变成了青褐相杂的色,在风里晃得极匀,像在说:风的劲,不在硬撞,在能带着不同的气一起走。
云雪兽朝着焰谷的方向嘶鸣,颈间的花瓣亮得像团跳动的火。灵汐望着那团清劲的气流,引雾灯的光在掌心转成温暖的橙——下一站,该去会会那位藏在焰心的“暴脾气老朋友”了。
七脉的脉音,风里已能听见三响:海脉的缠,风脉的行,还有藏在浪痕滩的合。声虽弱,却在慢慢凑,像要在雾海与新陆地之间,谱出首完整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