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许兮若父亲的怒火
安安看着许兮若的母亲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和心疼。她急忙快步走到许兮若的母亲身旁,缓缓蹲下身子,轻柔地说道:“阿姨,您先别太着急了,兮若她一定会没事的。”
许兮若的母亲听到安安的话,身体微微一颤,声音也有些颤抖地问道:“兮若怎么会弄成这样呢?”安安看着许兮若的母亲那满是忧虑和恐惧的眼神,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嘴唇微张,犹豫了一下,思考了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阿姨,其实兮若……她前不久被诊断出患有抑郁症。我们本来是想带她去爬山,让她放松一下心情,疏散一下心中的郁结。可是没想到……在山上的时候,她可能受到了一些刺激,然后就……就变成这样了。”
许兮若的母亲听了安安的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紧紧地盯着安安,追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兮若受刺激是不是因为高槿之?”安安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是瞒不住许兮若的母亲的,于是她默默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确实如此。”
许兮若的母亲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她咬牙切齿地骂道:“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从小看着他长大,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安安见状,生怕许兮若的母亲会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身体吃不消,于是连忙劝慰道:“阿姨,您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照顾好兮若,等她醒过来,我们再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说着,安安便小心翼翼地扶起许兮若的母亲,劝她先回家休息。
一开始,许兮若的母亲忧心忡忡地看着病床上的女儿,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担忧。她坚决地拒绝了安安的提议,说道:“没事的,你们回去吧。我必须留在这里陪着兮若,万一医生需要签字或者有其他紧急情况,我可以立刻做出决定。”
安安理解许兮若母亲的心情,但她也担心老人家的身体吃不消。她劝慰道:“阿姨,您别太担心了。我们留下陪着您和兮若,这样您也能安心一些。而且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不然我担心兮若还没转到普通病房,您自己的身体就先垮掉了。”
许兮若的母亲听了安安的话,觉得确实有些道理。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安安的请求。
许兮若的母亲离开后,安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阿潇似乎从早餐店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她不禁有些担心,于是转头看向安雅,开口问道:“阿潇哥哥去哪儿了?”
安雅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刚才光顾着兮若姐的妈妈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老板去了哪里……”
凯桥见状,连忙安慰道:“你们俩别着急,我去打听一下。”说着,凯桥也匆匆离开了医院,留下安安一个人站在iCu外的玻璃窗前,默默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许兮若。
安安站在玻璃窗前,眼睛紧盯着里面的兮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兮若,你可一定不要有事啊,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不然你让叔叔阿姨怎么办呢?”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透露出内心的焦虑和担忧。
就在这时,安雅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她轻轻地拍了拍安安的肩膀,安慰道:“安安姐,你别太担心了,兮若姐那么好的一个人,上天一定不舍得这么早就把她带走的。”安安点了点头,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你说得对,兮若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然而,两人的对话还没结束,凯桥突然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一脸忧虑的样子。凯桥喘了口气,说道:“阿潇哥哥把高槿之给打了,结果有人报了警,阿潇哥哥和高槿之现在在派出所做笔录呢。”
安安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凯桥,震惊地说道:“你说什么?这还了得?谁先动的手?”凯桥忧心忡忡地回答道:“只怕是……阿潇哥哥先动的手。”
安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喃喃自语道:“完了!那家伙是个无赖,阿潇哥哥怕是要吃亏的。”
凯桥一边轻声安慰着安安,让她不要太过担心,一边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自己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父亲的声音,凯桥简单明了地向父亲说明了目前的状况,特别提到了阿潇所面临的困境,希望父亲能够帮忙想想办法,帮帮阿潇。
凯桥的父亲在听完儿子的叙述后,虽然心中有些埋怨儿子多管闲事,但毕竟血浓于水,他还是决定出手相助。挂断电话后,凯桥的父亲立刻给自己在派出所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详细询问了一下具体情况。
经过一番了解,凯桥的父亲对整个事情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他随即给阿潇打了个电话,向他转达了一些关键信息,并表示会尽力为他说情。
在派出所里,阿潇做完笔录后,警察又对他进行了一番教育,告诫他以后做事要更加谨慎,不要再冲动行事。阿潇虚心接受了警察的教诲,然后便被允许离开了派出所。
阿潇离开派出所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心急如焚地直奔医院而去。他一路小跑,仿佛时间就是生命一般。终于,他来到了iCu病房外,透过窗户,他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许兮若,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
阿潇的心如刀绞,他颤抖着声音问道:“还没有醒过来吗?”安安站在一旁,神色凝重地回答道:“没有,医生说未来的72小时非常关键……”
阿潇沉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对于许兮若来说至关重要。他转过头对安安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守着他。咱们轮流来,这样大家都能有时间休息。”
安安看着阿潇脸上的伤痕,有些心疼地说:“你先回去吧,你这脸上都挂彩了,我怕兮若醒来看见又该担心了。”
病房外那条金属长椅,在惨白灯光的无情照耀下,泛着冷硬的寒光,仿佛一截被遗忘的冻土。阿潇呆坐其上,身上单薄外套早已被走廊深处无休止涌来的阴冷空气浸透,寒意如针,无声刺入骨髓。安安那番恳切的话语,仍在他脑中如惊雷般震荡——“我留下吧,阿潇哥哥,你先回去休息,别到时候兮若没醒,你先累垮了。”这声音,仿佛带着重量,终于沉沉地压弯了他僵硬的脖颈,他无声地点了头。
重症监护区那扇厚重的门,如同隔绝生死的巨大沉默,无声矗立。门上方,那三个殷红如血的字母——iCu,像三只永不瞑目的眼睛,在惨白灯光下,冷冷地、恒久地注视着门外的一切。阿潇的目光穿透门上那方窄窄的玻璃,费力地投向里面。许兮若,那个曾经鲜活如春水的女子,此刻深陷于一片仪器、管线和白色床单的冰冷丛林之中,微小得几乎要被那庞大的医疗机器彻底吞没。唯有床边监护仪上几颗微弱的光点,如寒夜荒野里最后几粒挣扎的星火,固执地跳动着,以微弱的光芒艰难地抵抗着那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沉沉死寂。
阿潇凝望着那微弱的光点,仿佛它们每一次艰难的闪烁,都微弱地牵扯着他自己的心跳。
未来的三天,时光如同在浓稠的胶液中艰难爬行。阿潇、凯桥、安安、安雅四人,如同履行一种无声的契约,默契地轮转,在iCu那扇沉重得如同命运之门的金属门外,各自值守。白天,许兮若的母亲总会准时到来。她的身影在惨白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单薄而脆弱。她总是长久地静立在观察窗前,仿佛一棵被骤然抽离了所有生机的枯树,无声无息,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积蓄着两潭深不见底的、浑浊的绝望与哀伤。那眼神穿过玻璃,落在女儿身上,仿佛要穿透那层隔膜,将她从死神的阴影里用力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