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三岁 作品

第894章 惊动了许兮若的母亲

许兮若这一次的病情犹如狂风暴雨般严重,光是抢救就差不多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凯桥和安安在医院走廊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地等待着。

就在这个时候,安雅突然拨通了安安的电话。电话铃声响起,安安缓缓地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安安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安安姐,你在哪里啊?”安雅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安安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兮若姐去哪儿了?我去她家给她送吃的,结果发现她好像不在家……我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安雅的语速很快,透露出她的着急。

安安的身体微微一颤,她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我们……我们在医院呢……”

然而,安雅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安安此刻情绪的低落,她继续追问:“是谁病了吗?”

安安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伴随着哭声说道:“兮若……她……她在抢救……”

“什么?”安雅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安安姐,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啊,你是认真的吗?”

安安抽泣着,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安雅,我真的没有力气跟你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安雅的心头一紧,她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问道:“你们在哪个医院?”

安安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哽咽着回答道:“南市第一人民医院。”

“好的,我这就过去!”安雅挂断电话,心急如焚地赶往医院。挂了电话之后安雅便马不停蹄的朝着医院赶去。

路上,安雅心急如焚地给阿潇打了个电话,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老板,兮若姐在医院里抢救……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

阿潇被这通电话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地问道:“啊?什么?谁在医院里?”

安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再次重复道:“安安姐说兮若姐在医院里抢救……”

阿潇的瞌睡瞬间被吓醒了,他猛地坐起身来,焦急地问道:“在哪个医院?”

“在南市第一人民医院。”安雅连忙回答道。

阿潇毫不犹豫地说道:“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挂断电话后,阿潇像被点燃的火箭一样,迅速从床上弹起。他只用了两分钟时间完成洗漱,然后急匆匆地冲出家门,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

当安雅赶到医院楼下时,阿潇的车也刚好停在路边。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言语,一同奔向导医台。

在导医台,他们焦急地询问了一下抢救室的位置,得到答案后,便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狂奔而去……

然而,当他们赶到抢救室门口时,却看到许兮若正被医护人员从里面推出来,准备送往iCu。

阿潇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快步上前,紧紧盯着安安,急切地问道:“什么情况?”

安安的脸色苍白,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神来,她声音低沉地回答道:“药吃太多,抢救过来了,可是没脱离生命危险……”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像无形的藤蔓,死死缠绕着医院走廊的每一寸空气。阿潇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胸腔里翻腾的惊涛骇浪被他强行按捺下去。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细微的刺痛感成了此刻唯一的锚点,让他不至于被汹涌的疑问和恐慌吞噬。终于,他喉结滚动,艰难地挤出声音,沙哑地问向面前的安安:“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安的眼眶依旧泛红,泪痕未干,她嘴唇翕动,刚想开口——

“阿潇哥哥!”一旁的凯桥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安安前面。他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谨慎,声音刻意放得又轻又柔,像怕惊扰了什么,“你看,这里人来人往,说话多有不便。不如……我们先去问问兮若的具体情况?然后……”他顿了顿,目光恳切地扫过阿潇紧绷的脸庞,“我们挪个地方,去医院外面找个安静的小馆子,点些吃的垫垫肚子,再坐下来慢慢说,好不好?大家也都累了。”

凯桥的话如同一滴冷水,瞬间浇醒了阿潇混沌的思绪。他猛地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几乎要失控的质问,若在这弥漫着病痛与脆弱的走廊里爆发出来,尖利的声音恐怕会像碎玻璃一样划破宁静,惊扰到其他病房里需要休息的病人。他紧抿着唇,下颌线条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那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齿轮转动。

安安默默地跟着主治医生走向了那扇半掩着的、仿佛藏着沉重秘密的办公室门。门内低沉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如同蚊蚋低鸣。许久,门才再次打开,安安拖着脚步走出来,脸色比进去时更加灰败,眼神空洞,仿佛医生那番冗长而冰冷的“注意事项”话语,已抽干了她最后一丝力气,只剩下一个疲惫不堪的躯壳。

四个人——阿潇面色沉郁,安安失魂落魄,凯桥忧心忡忡,还有另一个沉默的同伴——一同走出了医院压抑的穹顶。外面已是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喧嚣扑面而来,与医院的死寂形成刺眼对比。他们步履沉重,在医院附近一条略显陈旧的小巷里,寻了家灯火昏黄、门面油腻的小吃店。

店内狭窄,几张掉漆的方桌挤在一起。油腻腻的桌面仿佛诉说着无数过客的故事。他们围坐下来,各自点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粉。氤氲的白色蒸汽袅袅上升,模糊了彼此凝重的面容,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碗里的粉条洁白柔韧,汤头浑浊地飘着几点油星和葱花,在这沉默而压抑的气氛里,安安终于开始低声讲述起许兮若近来遭遇的一切。她的声音细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浸满了苦涩的汁液,缓慢地滴落在这方小小的、油腻的天地间。

阿潇沉默地听着,起初只是机械地挑起几根粉送入口中,食不知味。但随着安安的叙述深入,他握着一次性竹筷的手指越收越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那脆弱的竹筷在他掌中不堪重负地呻吟着。他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剧烈,仿佛有滚烫的熔岩在血脉里奔腾冲撞,烧灼着他的理智。当安安终于哽咽着说出那个名字——高槿之——以及他与另一个女人之间那些龌龊不堪的拉扯时,阿潇脑中那根名为“克制”的弦,“铮”地一声彻底崩断了!

“砰!”他猛地将筷子拍在油腻的桌面上,那声响惊得邻桌食客纷纷侧目。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瞬间烧红了他的双眼,额角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愤怒的蚯蚓在皮肤下蠕动。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迸出压抑已久的咆哮:

“这个高槿之!简直是……简直是无法无天!丧心病狂!他怎么敢?!一边用花言巧语哄骗着兮若,一边和那个女人不清不楚、勾勾搭搭?!他把兮若当成什么了?!” 愤怒的声浪在小店里激荡,震得头顶那盏蒙尘的灯泡似乎都跟着晃了晃。那碗只吃了几口的粉,汤面早已冷却,凝结的油花如同此刻冻结在众人心头的寒意。

阿潇呆坐在油腻腻的小吃店里,心头早已汹涌着无法遏制的怒火。窗外阴沉的天空,云层沉重得仿佛要压垮整座城市,雨滴在玻璃窗上划出一道道歪斜的痕迹,如同他心中混乱不堪的思绪。高槿之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和许兮若苍白如纸、紧闭双眼躺在病榻上的模样,在他脑中反复撕裂着他的神经。他紧握的拳头在桌下微微颤抖,指甲狠狠嵌入掌心,渗出的血丝混着店里浓重的油烟气息,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再也无法忍受!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油腻的水泥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惊得邻桌几个食客投来诧异的目光。阿潇视若无睹,整个人像一枚离膛的炮弹,裹挟着门外涌进来的湿冷空气和满身无处发泄的狂暴,一头撞进了门外沉闷的雨幕之中。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头发和衣衫,却只如同火上浇油,让他体内那股灼烧的怒焰更加猛烈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