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绝对力量(第2页)
“拦住他!快拦住他!”裁判和工作人员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尖叫着冲上前去,试图阻止这场即将失控的灾难。他们是专业的,他们身强力壮,但在此刻的罪龙面前,他们渺小得如同螳臂当车的蝼蚁。
罪龙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们,他只是在前进的过程中稍微震动了一下双臂,一股磅礴巨力瞬间爆发,那些试图抓住他、拦住他的工作人员,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火车撞到的稻草人,一个个惨叫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出去,撞翻了桌椅,飞出数十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罪龙的眼中,自始至终,只有陈楚,他前进的道路上,一切阻碍都将被摧毁,无论是人,还是物,挡在他面前的桌椅板凳,被他随手一挥,便化作漫天飞舞的碎片,坚固的实木桌子在他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撞得粉碎。他就像一辆失控的重型坦克,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在酒吧内碾出一条毁灭之路。
这骇人听闻的景象,终于让那些心存侥幸的观众们彻底崩溃了,他们尖叫着,哭喊着,纷纷从座位上跳起来,手脚并用地向着远离罪龙的方向四散奔逃,只为能离那个化身为毁灭的男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而在这片混乱与毁灭的中心,风暴的尽头,陈楚依然站在原地。
陈楚看着那头冲破一切枷锁、向自己奔袭而来的狂兽,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表情。
酒吧内的空气,早已凝固成一块浑浊的琥珀,将尖叫、恐惧与绝望悉数封存。刺耳的警报声与碎裂声交织成一曲末日交响,而陈楚,便是这片喧嚣地狱中唯一的休止符。
陈楚伫立如旧,手中端着酒杯,仿佛身处另一个维度的时空,外界的一切狂乱,无论是飞溅的玻璃碎片,还是惊惶失措的人影,都无法在他身上激起一丝涟漪,他的姿态没有丝毫的紧绷,手指甚至还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杯壁上轻轻摩挲,仿佛在品味一杯年份久远的佳酿,而非面对一场生死危机。
那张脸,平静得近乎冷酷。没有惊慌,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他的双眸深邃如夜,宛若两口千年古井,倒映着眼前那头冲破一切枷锁、正向自己狂奔而来的“罪龙”,却不起半点波澜,那头巨兽的身影在他瞳孔中被拉扯、扭曲,最终缩小成一个微不足道的黑点,仿佛只是夏夜里一只误闯灯火的飞蛾,无足轻重。
这种平静并非伪装,而是一种源自骨髓的漠然,它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混乱与他彻底隔绝。时间在他身上似乎流淌得格外缓慢,慢到可以清晰地捕捉到每一粒在灯光下翻飞的尘埃,慢到可以听见远处女人压抑的啜泣,慢到可以分辨出那头狂兽每一次踏地时,地板传来的沉闷震颤,然而,这一切信息都如同流过光滑磐石的溪水,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他看着那头被冠以“罪龙”之名的生物,那具由纯粹暴力与毁灭欲望构成的躯体,正以无可阻挡之势碾碎沿途的一切。陈楚的视线越过它,似乎看到了更遥远、更虚无的所在,他的平静,本身就是一种最极致的宣言,一种对眼前这股毁灭力量的无声藐视。
“罪龙”的冲锋,是一场纯粹的、不加任何修饰的暴力展演,他并非在“奔跑”,而是在“撞击”整个空间,空气在他面前被挤压、撕裂,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他每一步落下,整个酒吧的地面都随之哀鸣,坚实的地板仿佛变成了脆弱的鼓面,被无形的巨锤一次次擂响。
他一路披荆斩棘,所谓的“荆棘”,是那些由合金与实木打造的桌椅,是那些曾经象征着奢华与安逸的吧台与隔断。在他面前,这些坚固的物体脆弱得如同纸糊。一张厚重的橡木方桌被他蛮横的膝盖撞得粉碎,木屑与残渣如爆炸般向四周飞溅,划破了人们的衣衫和皮肤。高脚吧台在他一记随意的挥臂下,被从中截断,无数酒瓶、杯盏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化作满地晶莹而危险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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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的尖叫早已变了调,从最初的惊恐转为濒死的绝望,他们连滚带爬地向两侧躲避,像被激流冲刷的沙砾,狼狈不堪。然而,“罪龙”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风暴中心唯一静止的奇点——陈楚所在的卡座。 他就是一头挣脱了神话枷锁的凶兽,将人间法则践踏于脚下,他的眼中没有人类的情感,只有最原始的、锁定猎物的饥渴与残忍。
罪龙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冲撞出一个窟窿,他身上贲张的肌肉虬结如岩石,每一次发力都让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像一条条狰狞的青色小蛇。汗水与不知是谁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反射着酒吧内迷离而混乱的灯光,平添了几分地狱恶鬼般的凶煞之气。
他离陈楚越来越近,那股混杂着汗臭、血腥和狂暴气息的热风已经扑面而来,吹动了陈楚额前的几缕发丝。这头人形的攻城槌,即将抵达他此行的终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介入了这场野蛮的毁灭,金属系异能者穆术动了,她并非如“罪龙”那般大开大合,她的动作充满了某种韵律与美感,仿佛不是在战斗,而是在演绎一曲无声的乐章。
穆术站在卡座的边缘,一头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如墨色的绸缎般在身后飘扬,她的双臂抬起,在胸前划出一道优雅而复杂的轨迹,十指纤长,在迷乱的光影中交错、翻飞,如同最灵巧的织工,正在编织一张无形的命运之网,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嗡鸣,那是金属元素被唤醒、被调动的共振声。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
酒吧内所有含铁的物质都开始响应她的召唤,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复古吊灯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金属支架开始扭曲、变形;镶嵌在墙壁上的装饰性铁艺花纹,仿佛活了过来,从墙体中缓缓“渗出”;甚至连吧台下方的钢筋龙骨,也开始发出断裂前的“咯咯”声。
这些原本坚硬、冰冷的金属,此刻却失去了固有的形态,在穆术的意志下塌陷、融化,变成一滩滩闪烁着银灰色光泽的金属液体,它们像拥有生命一般,汇聚成数道洪流,从四面八方涌向“罪龙”。
说来话长,这一切的发生几乎是在一眨眼之间,就在“罪龙”那只足以开碑裂石的拳头即将触及卡座边缘的瞬间,那些金属洪流已经后发先至,它们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在“罪龙”的四周急速盘旋、升腾、交织、凝固!
“铮——”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金属交击声响彻全场,盖过了所有的噪音,一个由纯粹钢铁构成的牢笼凭空出现,将罪龙那精悍的身躯严丝合缝地困在其中,牢笼的铁柱足有成年人的手臂粗细,表面还残留着刚刚由液态凝固而成的波纹,散发着一股灼热的气息,每一根铁柱都深深地嵌入地面与天花板,构成了一个看似坚不可摧的绝对囚牢。
穆术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决然与骄傲,这是她能力的极致体现,是秩序对混乱的精准狙击,酒吧内死一般的寂静了片刻,随即,被压抑的喘息声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声,如同潮水般涌起。人们看着那台被困住的杀人机器,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比夏日的冰雹还要短暂。
牢笼中的“罪龙”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或挣扎,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禁锢住自己的手臂粗的铁柱,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种近乎于怜悯的嘲弄。
“嘎……”
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从牢笼内部传来,那不是金属断裂的脆响,而是其结构在无法抗拒的巨力下,被硬生生扭曲、拉伸时发出的痛苦呻,。这声音不大,却像一根无形的钢针,精准地刺破了在场每个人刚刚鼓起的希望气球。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牢笼之中,只见“罪龙”缓缓抬起双手,以一种极其随意、甚至可以说是轻慢的姿态,搭在了面前的两根铁柱上。他的动作不带丝毫烟火气,就像普通人伸手推开一扇虚掩的木门。
然后,他只是轻轻地向外一扒拉。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火花四溅的特效。那足以承受数吨冲击力的、由穆术异能精华所铸的坚固铁柱,就像两根柔软的面条,被他毫不费力地向两侧掰开,坚硬的钢铁在他手中,失去了所有引以为傲的物理属性,变得温顺而脆弱。
穆术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那是一种血色尽褪的、毫无生机的白,她引以为傲的、足以操控万物的金属异能,在此刻显得像一个幼稚的笑话,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构成牢笼的金属元素在哀嚎,它们屈服于一种更加原始、更加霸道的法则之下——那就是纯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绝对力量。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一切异能,都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它们不过是顽童在巨神脚下堆砌的沙堡,一个浪头便足以冲刷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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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罪龙就是那个掌握了绝对力量的巨神,他掰开的不仅仅是铁笼,更是穆术作为一名异能者的尊严与信念。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双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曾经编织出钢铁奇迹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冰凉。 当那被掰弯的铁柱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定格在空中时,酒吧内的气氛,也随之跌入了另一个更深、更冷的冰点,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被一盆冰水当头浇灭,连青烟都未曾留下一缕。
紧张,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氛围,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与窒息的恐惧,像浓稠的沼气,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喉咙。
没有人再敢发出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人们的脸上凝固着同一种表情——惊悸。那是一种亲眼目睹神迹后,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呆滞与茫然。他们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钉在“罪龙”身上,随着他的每一个微小动作而牵动全身的神经。
罪龙从那个被他自己撕开的豁口中,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身后那件扭曲的“艺术品”,也没有理会那个脸色惨白的金属异能者,他的世界里,仿佛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陈楚所在的卡座。
“咚。”
他的靴子踩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上,发出清脆而又沉重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每一步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咚。”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坚定不移,带着一种无可撼动的压迫感,他那精悍如同钢铁的身躯在摇曳的灯光下,投下了一道巨大而扭曲的阴影,那道阴影如同一块正在扩张的黑斑,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蠕动,渐渐吞噬了地面,爬上了卡座。
光线被隔绝,温度仿佛也随之下降了几分,那头代表着绝对力量的狂兽,终于走进了陈楚所在卡座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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