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真相与抉择
列式顿城外，地下墓穴。
莱奥跟着卡洛琳来到墓穴的最外层。
厚重的石壁上画着一圈一圈dna模样的螺旋花纹，那些螺旋花纹，围绕着“y”字。
按照琉璃给自己的侦察眼球所探测的，扎克·博古的老巢就在这墙壁的后面。
“莱奥先生，嗯……”卡洛琳的脸上还挂着莫名的神色：“我听你的，没有把门打开。”
“嗯，放心，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你的身世是什么了。”莱奥揉揉她的脑袋。
“其实……其实我已经无所谓了，知不知道身世什么的，我已经不在乎了。”卡洛琳咬咬嘴唇。
“那怎么行，你这么渴求的东西，我肯定要想办法帮你找出来。再说了，扎克·博古那家伙就是个定时炸弹，我绝不会把他放走。”
莱奥轻轻抚摸着石壁上的花纹，感受着那其中蕴藏的力量，但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刺客小姐眉宇间的惊异。
【残留着恶魔味道与欢愉力量的封印术，凭你对魂的理解可以轻松解开。】
耳边传来轻声的呢喃，莱奥皱了皱眉头。
他看到那一圈dna螺旋模样的花纹时，就感觉相当熟悉，一定在哪里见过，此时听到真视之眼的分析，他才可以确定那花纹与他一开始在欢愉教派见到的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一种很难形容的怪异感也涌上心头。
欢愉教派？为什么恶魔的封印里会夹杂着欢愉教派的力量？
扎克·博古到底和多少势力扯上了关系？
他又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摇摇头对身后的黑骑军与影卫队们做了个手势。
不管怎么样，把扎卡·博古抓起来，这些疑惑就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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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莱奥一门之隔的地下墓穴内。
“呼呼呼！”
扎克·博古从祭坛中心的石床猛地坐起，他拉住放在一旁的拐杖，把全身的力量都倚靠在上面。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莱奥·特尔斯克，竟然算计我！我的计划，我的计划竟然被他全部看破了！该死，该死！”
“差一点，他妈的就差一点，我就能得到那个混蛋了！”
他枯槁的身躯比出现在特尔斯克城堡时还要苍老，
生性谨慎的扎克·博古并没有亲自前往特尔斯克城堡对付莱奥，相反，他用自己一部分的灵魂培育出一个分身，帮他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但分身的死亡并非没有代价，那印记极深的法令纹和浑浊不堪的眼球，无不正说明着他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
“没事的，扎克，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拐杖里传来温柔的女声，紧接着，无数榕树的丝线就从拐杖顶端的“y”字型图案里生长出来，一点点缠绕在一起，先是骨骼，再是肌肉，再是神经，再是脂肪，皮肤……构成了菲欧娜的模样。
菲欧娜搂着扎克博古，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自己的孩子一样：“没事儿的，不要生气。”
天花板上，那些悬挂着的卡修族人的尸体下方，无数条榕树触须生长出来，蜿蜒着连接到了扎克博古的后背上。
“啊啊啊啊~~”
“痛~太痛了~~”
“杀了我，杀了我！”
本该死去的卡修族人们开始嚎叫，身上的黑蚁斑点一点点消失。
黑色的污染能量沿着那一根根榕树树枝，灌入了扎克·博古的身体里，他脆弱腐朽的身躯，正一点一点地变得年轻。
枯槁的皱纹慢慢褪去，白色的眉毛与头发缓缓变成棕色，浑浊的眼球重新绽放出精明的光芒，岣嵝的身躯逐渐挺直。
他从一个垂垂老矣，半步入土的老人，变回了一个龙精虎胆的中年人。
“没错，菲欧娜，你说的没错，我不需要生气，呵呵。”扎克博古笑着：“都等了这么几百年了，也不差这几年了，呵呵，等我把这些污染都吸收到身体里，我们就去机械教派！
“等到把那边的力量握在手里，我们再回来，再回来弄死莱奥·特尔斯克！他是你的，他一定是你的！”
“可是……”菲欧娜搂着扎克·博古，眼神中满是哀伤：“可是扎克，我可能撑不了这么久了，我已经……我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什……什么……菲欧娜，不，不，你不会的……应该还有时间才对……”扎克握着菲欧娜的手，泪水没有一丝犹豫就从眼角落下：“我一定要救活你，等我，再等等我，我……我的灵魂对你有用吗？要不然你先拿走我的灵魂……我一定要救活你，我一定……”
“没用的扎克，你知道的。”菲欧娜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只有命运之子和神性，才能够让我从冥界回来，你救不了我的。”
“对，对，是我的错，对，神性，没错，神性，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莱奥的神性抢过来！”扎克仰起头，在他的命令下，这空间内所有的榕树树枝都连接到了他的后背上。
污染的力量灌入他的身躯，他的身体一点一点膨胀，扩大，臌胀的肌肉撑烂了外袍，一颗颗黑色蚂蚁样的斑点在他皮肤下面蠕动。
“不，扎克，不需要的，真的不需要的，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菲欧娜轻声说着。
“哈哈哈，放心吧，亲爱的，只要我把这些污染吸收，就能够对付他，就一定能够对付他！”扎克博古大吼着，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怪异：“卡修族这几百年来积攒的污染力量，都在这里，都在我身上！”
右手比之前粗壮了四五圈还有余，上面遍布着看不清楚纹理的鳞片，比起手，更像是一只扭曲的翅膀。
左胸口处更是膨胀出一颗巨大的外露眼球，两只脚已经变得如同鹰的爪子，脊椎骨的最后方甚至直接长出一条如同蜥蜴一样的尾巴。
恶魔一样的双角从太阳穴处生长出来，扎克博古的眼睛已经被红血丝完全覆盖。
污染的力量仍然在源源不绝地灌入他的身体，他的形状也变得越来越扭曲。
他的理智再被摧毁，他的冷静已经荡然无存。
“对，就是这样，啊，这种强大的力量，我能赢，我一定能赢，我会救你的，我的爱人，我唯一的爱人，菲欧娜。”扎克博古嘶吼着：“呵呵，那个可悲的莱奥，恐怕正在和他的女人们开着庆功宴吧，呵呵。”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杀死的扎克博古，只不过是一个躯壳罢了。”
“他怎么也不可能知道，真正的扎克博古，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要开始这场血腥的狩猎，他输定了！”
“我会让他大吃一惊！我会让他战栗不已！他是猎物，我是猎人！啊哈哈哈哈，我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欣赏那个混蛋战栗的脸了！”
“你确实让我大吃一惊。”
冷淡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还在嘶吼的扎克博古骤然一惊。
胸口的眼球和脸上的双眼循声望去，却看到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紧接着，是一声伴随着巨响的爆炸。
“轰隆！”
地下墓穴的封印门直接被破开，一位位早就做好准备的影卫队小姐姐们正双手合十着祷告。
“秩序之光照耀着吾等！”
“愿理智的辉光，净化世间的所有！”
“污秽啊，化作尘埃吧！”
一连串秩序的神术从入口灌入墓穴，一颗颗巨大的秩序光球砸向被污染包裹着的扎克·博古，并对他进行了饱和式的打击。
“轰隆！”
“啊！！”
大地震颤，飞沙走石，整个地下墓室都在晃动，岩石从天花板上坠落，那颗巨大的榕树树冠也在爆炸中嘶吼着，悲鸣着。
接连不断的金色火焰将墓穴吞没，变化成怪物的扎克博古却完全没有闪躲的意思，反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任由爆炸与神术击中他的后背。
“啊啊啊！！该死的，该死的莱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知道我没死！”
“啊啊啊，可恶，可恶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你早就布置好了一切，该死！该死！”
扎克博古哀嚎着，他终于想通了一切。
知道自己计划从一开始就被莱奥看透，恐惧与不甘蔓延上他的心头。
但现在什么都晚了。
他刚刚长出来的尾巴与翅膀，被饱和式的攻击燃成了灰烬，身体在污染下接着又一次长出新的器官，却又一次被燃烧成灰烬。
这座只有一个入口的地下墓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焚化炉，焚化着扎克博古的躯壳。
哀嚎声与惨嚎声混杂在众人的耳廓，肉被烤熟的焦香和碳火的烟熏味涌入众人的鼻腔，不少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但这样的惨状却无法换来莱奥的怜悯。
他一直指挥着影卫队们释放神术，大火延续了接近半个小时，直到在场所有人的魂都快要枯竭，这次饱和式的攻击才终于停下。
火苗仍然在洞穴内燃烧着，莱奥脚踩在已经化作黑炭的树枝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真是惨烈啊。”乔安娜女士有些唏嘘。
“是啊，但很有效。”卡特摇摇头：“在战场上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看向莱奥的眼神更加尊敬了。
莱奥对敌人的狠辣，是卡特从军这么多年都从未见到过的。
他的行动目的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是取得胜利，而是全部杀干净。
虽说有些不太人道，但不可否认的是，相当有效。
“呵呵，竟然把自己关在一个笼子里，倒是省了我不少的功夫。”
莱奥笑着往这地下墓穴的中心处走去，当发觉扎克·博古的老巢只有一个入口之时，他就想到了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打击计划。
比起去扎克博古的老巢里涉险，面对一个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后手的科学怪人，还不如直接一口气把他连同他的巢穴全部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