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群女人一台戏(第2页)
爱丽斯的声音不大，但足以震耳欲聋：
“他的存在已经不仅仅是在预言之外，命运之外，更是直接对预言造成了威胁，你们说，我们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呢？”
面对爱丽斯的问题，三位女士都陷入了沉思。
“我认为……”阴影中的夜再一次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们应当让预言回到正轨上，命运之外的人不应当亵渎命运，我们应该想办法把秩序的神性从他身体里分离，将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排除，爱丽斯你需要准备那件遗物了。”
“我不同意。”索菲亚女士推动眼镜，说出了相反的意见：“我觉得，比起上一次击杀邪神虚影，他这次将邪神无源之源从北境赶跑，才是更加伟大的壮举。”
“如果说上一次的他，是使用神祇的力量，对付了神祇，那这一次，他就真的是用凡人的力量与智慧，阻止了灾难的降临。”
“神祇的力量不可用常理揣摩，只是依靠那样的力量，无疑是将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
“而这一次，他用人类的智慧战胜了神祇，说真的，我认为他的智慧是现在的报晓者需要的。”
“为了所谓凡人的智慧，所以要放任他去弑神吗？”夜的声音难得地放大。
“那依靠这些正神的力量，真的能够对付得了深海的邪神吗？”索菲亚丝毫不让：“这千年来，疫病、石化灾、大洪水，人类经历了这么多次灾难，付出的这么多次牺牲，哪一次灾难背后没有邪神眷属们的影子？那些沉睡的正神们又有哪一次出手拯救了我们？”
“预言也说了，那是因为正神们在积蓄力量！”夜怒道：“祂们是为了对付深海的邪神们做着最后的准备。”
“那祂们要积蓄到什么时候？到人类都死光了那天吗？你知道吗，我在机械教派翻看了一些数据。”索菲亚深吸一口气：“一千年前，黎明帝国刚刚建立之时，光帝都的人口就有八百多万人，而现在呢？”
“整个帝国加起来的人，只有不足一千万人！不算机械教派，原本的八境只剩下四境，版图更是不足千年前的一半！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一千年来，人类的数量衰减了近乎7成，我们在灭绝，你明白吗？！我们在灭绝！”
“这样下去，不需要再来一千年了，只要再来个两三百年，再来几次灾难，人类就要灭绝了！到那个时候，火焰熄灭不熄灭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呢，大学者索菲亚，你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炫耀你的学识丰富，炫耀你的与众不同？”夜轻笑着：“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对付的了深海的邪神？就凭你从机械教派那里弄来的小玩意儿？蒸汽炸弹？还是机械傀儡？”
“我没办法对付邪神，但能对付祂们的人，不是已经出现了吗？”索菲亚说着：“莱奥·特尔斯克，他所拥有的力量，说不定才是我们需要的。”
“比起那则虚无缥缈的预言，或许他才是人类真正的希望。”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夜的声音越发不耐烦。
“我会想办法和他接触，如果确认他的立场是站在人类这边，那么我提议。”索菲亚一敲桌子，声音掷地有声：“我们报晓者从今天起，全力配合莱奥吞噬神灵，让他积累能够对付深海的力量。”
“你说的配合他吞噬神灵，指的是什么？”爱丽斯·嘉琳娜眯着眼睛。
“呼……”索菲亚转过头，视线与她对撞在一起：“我指的是，还沉睡中的八位正神。”
“砰！”
一声巨响。
夜娇小的身影从黑暗里冲出，迅疾若雌兽般冲到了索菲亚的面前，撞开了想要劝架的瑟琳娜女士，锋利的匕首距离索菲亚的脖颈只剩下不足一毫米的距离。
“科学疯子，你越界了。”夜握着匕首，声音冷的像冰：“你信不信现在我就能取下你的脑袋，让你去为秩序之神陪葬。”
“呵呵，不愧是变化万千的阴影行者啊。”索菲亚笑着拉开风衣，露出内里的发条和炸弹：“你想杀我随便，反正这具身体只不过我的一具傀儡而已，倒是你，准备好感受爆炸的艺术了吗？”
“你个疯子，你把自己都改造成人偶了吗？”夜握紧匕首。
“行了，别吵了！”爱丽斯·嘉琳娜一拍桌子：“邪神们还没来，你们自己倒是先内讧起来了，都把武器收起来！”
“哼。”夜又狠狠地看了眼索菲亚，这才退回到阴影之中。
“呵呵。”索菲亚整理好衣服，扭过头不再看她。
“你怎么想？”爱丽斯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刚刚被夜撞的七荤八素的瑟琳娜女士。
“嘿嘿，我都行。”瑟琳娜摊摊手：“不管是要杀，还是要怎么样，谁让我和他来一发，我就支持谁。”
“滑头。”爱丽斯知道，这个女人只是不想站队罢了，在这些事情上，她一向如此。
于是，夜和索菲亚又把目光移向爱丽斯，期待着她最后的决定。
报晓者的领袖席位一共有九个，每一席都可以通过戒指，进入这圆桌之中。
但换而言之，若是没有戒指，无论再强大的超凡者，也不能成为领袖中的一员。
时光荏苒，千年已逝，有的人战死，有的人背弃了誓约，有的人丢失了戒指，领袖也从一开始的九席变成了现在的六席。
六席中，有两席已经十来年没有露过面了，只有嘉琳娜公爵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而剩余的四席里，
夜是坚定的预言派，她深信只要按照预言走下去，虔诚地祈祷，正神便会苏醒，人类终会得救。
预言派也是报晓者中人数最多的派系。
而索菲亚则是自救派，她认为人类想从这场大灭绝的末世中活下去，不能依靠神灵的怜悯，而要依靠人类自己。
于是，她带领一部分信奉她理念的人，往东北方向离去，投身于追寻真理的机械教派，想要找到救赎的钥匙。
自救派是报晓者中人数最少的派系。
而以瑟琳娜女士为代表的现实派，则永远都保持中立与观望，她们不在乎自己死后会怎么样，甚至她们根本也不在乎人类最终能不能得救。
她们只希望自己活着的时候，能够拯救更多的人。
拯救今天的痛苦，不奢求明天的未来，这就是这一派报晓者的真实写照。
这一派报晓者的数量不算多，也不算少。
这三派共通构建了报晓者这个并不怎么庞大，但遍布整个黎明帝国的地下组织。
他们都是高尚而无私的战士，但彼此之间理念的冲突，时常让现任领袖爱丽斯·嘉琳娜公爵感到无力。
可是，这些理念上的冲突最多也不过是口角上的摩擦，像今天这样打起来，还是第一次。
这一切，都因为莱奥，因为这个独特的男人。
爱丽斯捏着眉心，努力思考着哪一边才是更好的选项。
用遗物剥离莱奥身上的神性，杀死他或者奴役他，将这个影响预言的不安因素抹杀；还是将筹码全部都放在他身上，配合他去吞噬正神，让他拥有对抗深海邪神的威能？
哪一个选项似乎都是对的，哪一个选项似乎也都是错的。
她本想通过这次圆桌会议，确定接下来的行动方针，但此时，却更加迷惘了。
可恶，这真的一点都不优雅。
“爱丽斯女士，您有答案了吗？”夜看向爱丽斯，黑暗中的眸子炯炯有神。
“……”索菲亚没有说话，可目光也表达了相同的看法。
“嗯……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得知道对方是怎么想，对吧？”爱丽斯深吸一口气，从座椅上挺直腰杆：“无论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我们现在要做的，都是确认莱奥的立场，他到底是为人类而战的战士，还是只是一个奢求力量的疯子？”
“我想，这才是我们首先需要弄清楚的事情。”
“如果他只是一个疯子的话，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杀掉他了？”夜玩弄着匕首：“当初就是他，从我手里抢走了灾厄之虫那个猎物。”
“你之前打算对付灾厄之虫？”爱丽斯皱了皱眉头。
“哼，是的，而且我做了好多的准备，但都没用上。”夜摇摇头，身影从阴影中退回秩序的石碑：“我不喜欢抢夺我猎物的男人，就算他很有魅力，我也不喜欢。”
“那么我也走了。”索菲亚也站起身来，略带歉意：“机械教派那边事情很多，我可能一时半会帮不上你什么，爱丽斯女士。”
“无妨，倒是机械教派那边没出什么事吧？”爱丽斯关心道。
“没什么，只是一些机械造物出现了萎靡不振和失控的迹象，我们能处理好。”索菲亚摘下帽子，朝爱丽斯行礼：“愿时光长河保佑着你，女士。”
她的身影也缓缓消失。
“那么，我也要撤了，下次你把莱奥绑过来的时候，可要喊我一起啊~”瑟琳娜挤了挤自己的胸部，让她们看起来更加挺翘：“我一直想找个帅哥给自己开苞，嗯，这个莱奥正合适呢~”
“我说你……你真的被莱奥迷住了？”
“一见钟情有问题吗？嘿嘿。”瑟琳娜眯着眼睛笑着。
“行吧行吧，你真是一点都不优雅。”爱丽斯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却没曾想，瑟琳娜却突然拽住她的胳膊，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
“爱丽斯·嘉琳娜女士，你是不是从预言中，看到了些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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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境的报晓者们，因为莱奥的存在，而发生了史无前例的摩擦和冲突。
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完全没有意识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相反，他正没心没肺地趴在化作克里斯蒂娜模样的诗寇蒂身后，盘算着怎么蹂躏这夸张的肥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