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 156 章
多托雷劝我不要频繁地外出，以及会面在须弥的其他切片。
他似乎很忙碌，最近都不太有时间看管我，只是如此吩咐，倒也没有一定要让我恪守的意思。
我猜想大概连他都有点拿不准自己的切片会对我做些什么吧。
omega切片倒还好说，估计此时正沉醉于实验中。他一向看不太起我，非必要肯定不会和我见面。
但多托雷提到了sigma切片。
我的内心有些忐忑。
即使是我也不可能见过多托雷的所有切片，更何况频繁的时候，多托雷甚至会在一段时间集中地制造好几具切片，验收合格后就立刻派出去干活。
于是在我的记忆当中，我从来没有过有关sigma切片的记忆。
序号顺序靠中，也意味着sigma切片的制作时间也不近不远、不上不下。那些大多数的，以多托雷一两百年前的状态为蓝本制造的切片，性格也可能会有轻微的不同，但总的来讲，也不至于像Alpha切片和omega切片之间一样差距那样大。
我决定听从多托雷的告诫，减少在外的行踪。
无论如何，我对sigma切片一无所知，还是暂且听从多托雷的好了。
当然，如果是Alpha切片来找我的话，我其实还是会出去的。
切片的事情暂且不提。
多托雷最近一段时间似乎一直在忙碌于解决我身上的精神磨损的问题。自从上次喝过的新药之后，又迭代了两个版本。
就喝完之后的感觉来讲，能感知到的副作用似乎越来越小。但这并不意味着副作用就彻底消失了，我开始发现自己的记性变得越来越差，有时还会突然地陷入发呆放空的状态，明明记得正午时分刚坐在窗边望远，再回神太阳早就已经西沉了，只有傍晚的冷风从窗户的开口吹进来。
我打了个寒颤，准备关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书。
《雨林蕈菇图鉴》，作者提纳里，似乎是生论派颇有名气的新生派学者。
大概是从书房拿的，只不过我什么时候去拿了书连我自己都没印象了。
书尚且还是翻开的，大概翻了一半，上面有彩色的蘑菇图片以及旁边的详细介绍的文字。正这一页介绍了一种叫做“树王圣体菇”的蘑菇，通体蓝色，多长于雨林的树木之上，可食用。
我看着那高清的图片上的树王圣体菇，只觉得肥大的伞盖像是一顶巨大的蓝色帽子一样。
看来我大抵不是学生论派的料子。
我唏嘘着，准备将书收起来的时候从书里面掉出来一张纸条。
！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拿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没人。
又在整个房间内都环视了一圈，确定不会有什么突然刷新出来的多托雷之后才松了口气，将手上的纸条打开。
很小的一张纸条，上面的字相当整齐。
“25日上午10点，迪亚法饭店相见。”
没有落款。但上面的字迹我很熟悉。
那是多托雷的字迹，或者说，多托雷的切片的字迹，只不过是整齐版本的。
是谁？
我的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了Alpha切片的样子。自上次的重逢之后，我现在确实有点想念Alpha切片了，只不过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收到Alpha切片的消息了，而我现在又处于无法获取信息的状态。
多托雷不希望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我，所以住所附近的愚人众新选了一批不会额外生事的。
但Alpha切片的名字一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又很快被我否定。
Alpha切片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方式给我传信息，而且语气也不太像Alpha……
那么，在须弥的其他切片，Beta、sigma和omega，会是他们中的某个人吗？
我想得头疼，又突然听到背后的门“咔擦”一声被打开，吓得我把纸条揉成一个纸团扔进了口袋里。
多托雷犹如游戏角色一样丝滑地刷新在我的身后。
“我回来了，塔德纳。今天的身体感觉如何？”
多托雷贴近着我，手掌放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越过我的身体将我手里的书拿走，自然地仿佛是从自己手里拿东西一样。
“……挺好的。”我缩了缩脖子，任由多托雷拿走书，变得空荡的手指不安地攥紧。
“就是有时候感觉集中不了注意力，有点……”
我快速地抬眼瞟了一下多托雷的表情，犹疑地吐出后半句话。
“好像有点，不太记得住东西……”
“这样吗？”多托雷的表情毫无变化。
他表现得甚至像对我所说的事完全不感兴趣一样，听过便也只当听过。
我的心稍微沉没下来。
“这样吗”算什么回答？还是说，真如最坏的想法一般，这样的副作用完全在多托雷的意料之中，甚至于，可能就是多托雷故意而为的？
我越想越心惊，手脚也发凉。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多托雷已经翻看完了那本蕈菇图鉴。
他笑了一声，拿着书问我：“怎么开始对这种生论派的知识开始感兴趣？”
“只是随手拿的一本。”我低着头回答。
“最近有做梦吗？”
“没有。”
“情绪呢？会有突然想要哭泣，或者其他类似的激烈情绪发生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
倒不如说，在服用新药之后便发现自己总是会经常性地陷入发呆的状态，意识游离之间的记忆根本回想不起来，也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过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了。
多托雷没再问我，看他的样子大概是对现在的结果暂时满意的。
直到这个时候，他仿佛才像是突然想起来我最开始说的，大发慈悲地安抚了我一句。
“能用在你身上的治疗方法太少，现阶段的药是临时性的，会适当减少记忆的输出来减轻记忆对精神的压力。放心吧，很快就会解决的。”
难辨真假的理由。但多托雷现在的语气确实是温柔的。
我点头：“是，主人，我知道了。”
“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告诉我。你昨天不是提到了须弥新出的咖啡豆吗？我买了一点，就放在厨房。”
我其实已经完全不记得还有这回事了。
但我还是回答：“谢谢主人。”
多托雷今天话很多，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不要在窗边长时间地待着，开着窗户的话很容易被冷风破坏身体的温度恒平。虽然你不会受凉感冒，但身体的细微变化也是会影响人的情绪和精神状态的。”
一边这样说着，多托雷从旁边走过来伸手去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