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道小写师 作品

第322章 白羊镇骨头(第2页)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李承道带着镇保长和一群村民来了。李承道看见陈棘,脸色骤变,桃木剑握得紧紧的:“陈棘!你还没死!”

“托你的福,我没死!”陈棘举起短斧,朝着李承道冲过去:“当年你和镇保长合谋,杀了我爹,现在我要你们偿命!”

村民们吓得四散逃跑,镇保长躲在李承道身后,哆哆嗦嗦地喊:“不是我!是白景峰逼我的!黄金在黑风口的乱葬岗里,在……在那棵老松树下!”

李承道眼睛一亮,突然推开镇保长,朝着老松树跑去。林婉儿想拦住他,却被陈棘拽住:“别拦他!让他去!那树下埋的不是黄金,是我爹的尸骨,还有白景峰的!”

苏白羊突然大喊一声:“别去!那树下有机关!是白景峰设的,怕有人来偷黄金!”可已经晚了,李承道刚跑到老松树下,就听见“咔嚓”一声,地面突然陷下去,李承道掉了进去,只留下一声惨叫。

青雾越来越浓,老松树下的陷阱口冒着黑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等着。苏白羊走到陷阱口,往下看了看,眼泪掉了下来:“景峰,我终于替你把当年的事,说出来了。”

赵阳和林婉儿站在一旁,看着苏白羊的背影,突然明白——苏白羊夜里来黑风口,不是沾了邪气,是在守着丈夫的尸骨,守着当年的秘密。而那个叩棺声,或许根本不是什么山鬼,是陈棘在提醒他们,当年的事,还没结束。

陈棘走到苏白羊身边,手里的短斧垂了下去:“我爹说,他对不起白队长,当年不该贪财,帮着镇保长隐瞒。这半块玉佩,你拿着,算是我爹给你的赔罪。”他把半块玉佩递给苏白羊,转身走进了青雾里,没了踪影。

镇保长瘫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错了”。林婉儿蹲下身,看着他:“你说黄金在老松树下,可那里只有尸骨,你还知道什么?”

镇保长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黄金……黄金被白景峰埋在了棺材铺的后院!他说,等风声过了,就把黄金分给镇上的人……”

苏白羊猛地回头,看着自己的棺材铺,后院的断魂草在雾里泛着绿光,像是在等着什么。

镇保长的话像颗炸雷,在青雾里炸开。苏白羊猛地转身,看向棺材铺的方向——后院那片断魂草长得密密麻麻,草下的泥土被翻耕过,她每次采草药时,都能摸到土里藏着的硬物,却从不敢深挖。

“你说谎!”苏白羊的声音发颤,握着半块玉佩的手沁出了汗。镇保长趴在地上,脸贴着凉凉的青石板,眼泪混着泥土往下流:“是真的!当年白景峰处决陈棘他爹后,就把黄金埋在了你家后院,还跟我说‘等镇上太平了,就用这钱修学校、铺路’,可没过多久,他就被人发现死在黑风口……”

林婉儿皱起眉,转头看向赵阳:“你先把镇保长绑起来,别让他跑了。”赵阳应了声,从腰间解下麻绳,刚要动手,就听见棺材铺方向传来“咚”的一声——是叩棺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像是有人在砸棺材铺的木门。

“不好!”苏白羊拔腿就往回跑,镰刀在手里晃着。林婉儿和赵阳紧随其后,青雾里的棺材铺越来越近,他们看见铺门被撞开了,一个黑影正往后院冲——是个穿灰布短打的男人,脸上蒙着块破布,手里拿着把铁锹,正是之前跟在镇保长身边的跟班李三。

“李三!你要干什么!”赵阳大喊着冲过去,短刀直指李三的后背。李三回头,眼里满是贪婪:“黄金!镇保长说黄金在这儿,这是我的!”他举起铁锹,朝着后院的断魂草挖下去,铁锹“哐当”一声撞在硬物上,震得他手发麻。

苏白羊扑过去,想抢李三的铁锹,却被李三推倒在地。林婉儿趁机掏出符箓,往李三身上贴去,符箓“滋啦”一声燃起来,李三惨叫着后退,后背的衣服烧出个大洞,露出里面的皮肤——皮肤上有个青色的刺青,是个“棘”字,和陈棘手腕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你是陈棘的人!”林婉儿惊声道。李三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朝着林婉儿刺过来:“我是陈棘的兄弟!当年白景峰杀了他爹,我就要替他报仇,顺便拿点黄金,有错吗!”

赵阳冲上去,短刀和李三的刀撞在一起,火星在青雾里闪了一下。苏白羊爬起来,看着后院被挖开的土坑——坑里露出个铁盒的角,铁盒上锈迹斑斑,刻着个“白”字,和她手里的玉佩纹路一样。

“别打了!”苏白羊大喊着,伸手去摸铁盒。李三见了,突然推开赵阳,朝着苏白羊扑过去:“黄金是我的!”他手里的短刀划向苏白羊的胳膊,苏白羊躲闪不及,胳膊被划了道口子,血滴在铁盒上,像是激活了什么——铁盒“咔嗒”一声,自己开了。

里面没有黄金,只有一叠泛黄的纸,和一把生锈的短刀。苏白羊拿起纸,是白景峰的日记,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却能看清几行字:“民国三年,剿匪时发现陈兄(陈棘父亲)通匪,不忍杀之,劝其回头,未果……黄金已交予镇保长,嘱其分予乡亲,若我出事,便说黄金在棺铺后院,引恶人现身……”

“原来……”苏白羊的眼泪掉在日记上,晕开了字迹,“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害你,故意设了这个局,引他们来抢黄金,好让乡亲们知道真相。”

李三愣住了,手里的短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没有黄金?不可能!镇保长说……”他突然转头看向被绑在一旁的镇保长,眼睛通红,“你骗我!”

镇保长吓得浑身发抖:“我没骗你!白景峰真的跟我说黄金在这儿,我也不知道里面是日记……”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李承道!李承道说他知道黄金在哪儿,还说要跟我平分,让我引你们来棺铺!”

林婉儿心里一沉——李承道掉进陷阱后,就没了动静,难道他根本没死?她刚要开口,就听见黑风口传来“咚、咚”的叩棺声,这次的声音很近,像是有人在往这边走。

“谁?”赵阳握紧短刀,警惕地看向雾里。一个身影从雾里走出来,穿件洗得发白的道袍,手里握着桃木剑,正是李承道!他的道袍上沾着泥土,却没受伤,桃木剑上的红绳断了,半块玉佩握在他手里。

“婉儿,赵阳,你们果然在这里。”李承道的笑容很诡异,眼底泛着红血丝,“白景峰的日记,我早就看过了,黄金其实在黑风口的老松树下,那个陷阱是我设的,就是为了让你们以为我死了,好趁机拿到黄金。”

苏白羊站起来,手里握着白景峰的短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景峰说你当年也是剿匪队的,为什么要帮着镇保长和陈棘父亲?”

李承道冷笑一声,举起桃木剑:“因为白景峰杀了我爹!我爹当年是剿匪队的医官,发现了陈棘父亲通匪的证据,白景峰怕他泄露出去,救杀了他,还伪造成通匪的样子!我来白羊镇,就是为了报仇,顺便拿了黄金,给我爹报仇!”

他突然朝着苏白羊冲过去,桃木剑直刺苏白羊的胸口。赵阳想拦住他,却被李承道一脚踹开。林婉儿掏出最后一张符箓,往李承道身上扔去,符箓“滋啦”一声燃起来,李承道惨叫着后退,道袍的袖子被烧了,露出他的胳膊——上面有个刺青,是个“白”字,和白景峰日记里提到的“内奸”标记一模一样!

“你才是通匪的内奸!”林婉儿大喊道,“我在你行李里发现了通匪的书信,上面的字迹和你爹的医官笔记一模一样,你是为了掩盖你爹通匪的真相,才故意说白景峰杀了你爹!”

李承道愣住了,手里的桃木剑掉在地上:“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爹也是当年剿匪队的,他跟我说过,有个医官通匪,被白景峰发现后,畏罪自杀,还留下个儿子,叫李承道。”林婉儿的声音很沉,“我跟着你,就是为了查明真相,替我爹完成当年没完成的事。”

雾里突然传来脚步声,陈棘从雾里走出来,手里握着把短斧:“李承道,我爹的日记里也写了,是你爹通匪,害了很多乡亲,你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

李承道看着围上来的苏白羊、林婉儿、赵阳和陈棘,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突然捡起桃木剑,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我爹没错,是白景峰错了!”他倒在地上,血从胸口流出来,染红了手里的半块玉佩。

苏白羊蹲下身,把自己手里的半块玉佩和李承道的拼在一起,正好是一个完整的“白”字。她把玉佩放在白景峰的日记上,轻声说:“景峰,真相大白了,你可以安心了。”

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白羊镇的青石板路上,像是在为这个小镇驱散多年的阴霾。赵阳看着地上的李承道,叹了口气:“没想到,最开始喊着驱邪的人,才是最大的恶人。”

林婉儿点点头,看向苏白羊:“苏姑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苏白羊拿起地上的日记,放进铁盒里:“把日记交给乡亲们,让他们知道白景峰的心意,至于黄金……”她顿了顿,看向黑风口,“白景峰说要分予乡亲,那我们就找出来,修学校、铺路,完成他的心愿。”

就在这时,镇保长突然“啊”的一声,指向苏白羊的棺材铺——铺里的一口薄木棺材,自己开了,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白羊镇的事,还没结束。”

棺材铺里的薄木棺敞着口,纸条躺在棺底,墨迹还泛着湿意,像是刚写上去的。苏白羊的指尖刚碰到纸条,就觉出不对——纸边沾着点暗红的粉末,凑到鼻尖一闻,是断魂草烧过的灰烬,和她后院晒的草药一模一样。

“谁写的?”赵阳攥紧短刀,往棺材里探了探,棺底铺的草席下似乎有东西在动。林婉儿突然按住他的手,从布包里掏出银针刺,轻轻戳进草席缝隙:“别碰,有瘴气。”银针瞬间变黑,她皱起眉,“是黑风口乱葬岗的尸瘴,这纸条是从坟里带出来的。”

陈棘站在门口,短斧垂在身侧,左脸的疤在阳光下泛着红:“不可能,我爹的坟我守了二十年,没人动过。”他突然顿住,猛地看向苏白羊,“你丈夫的坟……白天我去看时,坟土被人翻过。”

苏白羊心里一紧,转身就往黑风口跑。众人紧随其后,青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乱葬岗的坟堆光秃秃地露在阳光下,白景峰的坟果然被挖开了,棺木敞着,里面没有尸骨,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穿军装的男人,一个是白景峰,另一个眉眼和苏白羊有七分像,左眉骨下也有一道浅疤。

“这是……”林婉儿拿起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民国十年,与弟景明别,望其守白羊,护乡亲。”

“景明?”苏白羊的声音发颤,突然想起丈夫下葬时,她在棺里摸到过一块刻着“明”字的玉佩,当时以为是丈夫的旧物,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白景峰的。

“白景峰有个双胞胎弟弟,叫白景明。”陈棘突然开口,从怀里掏出一本旧手册,是他爹当年的剿匪笔记,“我爹写过,白景峰当年处决他时,曾说‘我弟若在,定不会容你通匪’,我一直以为是气话,没想到是真的。”

赵阳突然指向远处的老松树:“你们看!”树下的陷阱口被人填上了,上面插着根断魂草,草上绑着个布包。苏白羊跑过去,解开布包,里面是半块指骨——断面平整,像是被棺材钉砸断的,和她缺了半截的食指一模一样。

“是景明的指骨。”苏白羊的眼泪掉在指骨上,“当年我以为被棺材钉砸断手指,其实是景明替我挡了一灾,他怕我被人认出来,故意让我装成寡妇,守着棺材铺,等着景峰回来。”

就在这时,镇口传来马蹄声,几个穿警服的人骑马过来,为首的人手里拿着一张通缉令,上面画着白景峰的画像:“我们是县城警局的,接到举报,说二十年前通匪的汉奸白景峰还活着,藏在白羊镇!”

“不可能!”林婉儿掏出白景峰的日记,“白景峰是好人,通匪的是李承道的爹!”

警察队长接过日记,翻了几页,突然指向苏白羊:“你就是苏白羊?有人举报你窝藏白景峰,说你后院的棺材里藏着他。”

众人往棺材铺跑,后院的薄木棺果然被打开了,里面躺着个穿粗布衫的男人,脸色苍白,左眉骨下有一道浅疤,正是照片上的白景明。他闭着眼,胸口插着一根断魂草,手里攥着半块玉佩——和苏白羊手里的正好拼成一块完整的“白”字。

“景明!”苏白羊扑过去,却被警察拦住。白景明突然睁开眼,虚弱地笑了笑:“姐,别难过,景峰当年没白死,他把黄金藏在了学校的地基下,说等警局来了,就把黄金交给他们,修学校、铺路……”

他咳了口血,继续说:“当年害景峰的,除了李承道和镇保长,还有一个人,是……”话没说完,他头一歪,没了气息。

警察队长检查了尸体,发现白景明的胸口有个针孔,是被断魂草的汁液毒死的:“看来还有同谋。”他突然指向陈棘,“你爹当年通匪,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不是!”陈棘举起短斧,“我爹是被冤枉的,当年通匪的是白景峰的副官,他怕被白景峰发现,就和李承道合谋,杀了白景峰,还把罪名推给我爹!”

苏白羊突然想起什么,从棺材铺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里面是白景峰的副官证,证上的照片里,副官的右手腕有一块烫伤疤痕——和李三的疤痕一模一样!

“李三就是当年的副官!”苏白羊大喊道,“他改了名字,躲在白羊镇,等着机会拿黄金!”

警察立刻在镇上搜捕李三,最终在客栈的床底下找到了他,他正抱着一个铁盒,里面装着黄金。李三见被发现,举起短刀想反抗,被赵阳一脚踹倒,当场抓获。

夕阳西下,白羊镇的青石板路上,乡亲们围着黄金,脸上满是笑容。苏白羊把白景明的尸骨和白景峰的坟合在一起,放上那两块拼成的玉佩:“景峰,景明,你们可以安心了,白羊镇的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