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世界大战(十五)(第2页)
“撑不住也轮不到你瞎折腾!”乔治五世指着他,“澳洲的抚恤金、印度的援军、黄金集团的利息……哪一样不要钱?你让海军部把葡萄牙的舰队都调去海峡了,霍华德伯爵说荷兰和丹麦的海军也快被你拖垮了——1815年《维也纳条约》没说让你这么用他们的船!”
三天后,英国议会通过决议:丘吉尔不再担任海军大臣。消息传到悉尼,休斯正在给联合帝国的四个党派发抚恤金分配清单,北方党得格陵兰渔业权的文件上,陈宏斌的签字墨迹未干。
“丘吉尔要倒台了?”库克凑过来看报纸,标题用的是南洋党的红油墨,“阿斯奎斯想让他回家闲养,领半薪。”
“闲养?太便宜他了。”休斯冷笑,“李光首相发来电报,说英国想让我们‘消气’,得给丘吉尔找个‘好去处’。”他指着地图上的冰岛,“那里冷得像冰窖,英国1807年从《哥本哈根条约》弄来的殖民地,除了鳕鱼没别的。让他去当总督,监视北大西洋的德国舰艇,冻不死他也得让他尝尝被流放的滋味。”
伦敦的内阁会议上,阿斯奎斯把冰岛总督的任命书推到丘吉尔面前:“陛下说了,这是戴罪立功。德国的潜艇最近总在北大西洋游弋,荷兰的银行家说他们在用荷兰港口补给——你去冰岛,把他们的动向摸清楚,或许还能回来。”
丘吉尔抓起任命书,纸角被捏得发皱:“冰岛?那里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斯科特勋爵的陆军部连过冬的棉衣都不给,让我穿1890年的旧军装?”
“有棉衣就不错了。”阿斯奎斯别过脸,“联合帝国的郭全铭大臣说,他们的漠北行省有多余的貂皮大衣,用冰岛的鳕鱼干换——你要么去,要么去法庭受审,选一个。”
1915年6月,冰岛的雷克雅未克港,丘吉尔裹着磨破的军大衣走下船。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比达达尼尔的炮弹还疼。当地官员递来的总督府钥匙锈迹斑斑,房子是18世纪的旧木屋,窗户糊着纸,连北方党在东西伯利亚的驿站都比这强。
“德国舰艇一般在北纬66度附近出没。”官员指着海图,墨水是用鲸鱼油做的,腥气扑鼻,“荷兰的商船经常半夜来补给,他们的海军听英国的,却敢给德国人送煤——1815年的条约管不住这个。”
丘吉尔盯着海图,突然笑了。他从怀里掏出南洋党产的望远镜,镜片上印着“雅加达光学厂”,是陈德康副党首的商队在里斯本卖给他的,说“看潜艇好用”。“告诉英国海军部,”他对信使说,“我需要三艘巡逻艇,用格陵兰的鳕鱼干抵账——霍华德伯爵要是不给,我就用黄金集团的贷款自己买,大卫·陈·斯坦利说利息可以谈。”
信使刚走,丘吉尔就把冻僵的手凑近壁炉。火苗舔着联合帝国北方党的煤块,那是许德华大臣的钢厂淘汰的劣质煤,烟大却烧得久。他想起在伦敦的日子,想起达达尼尔的惨败,想起那些在海峡里死去的澳新军团士兵——他们的抚恤金正被联合帝国的四个党派瓜分,北方党买铁矿,南方党换棉花,南洋党抵橡胶,海外党收羊毛,每个人都赚得盆满钵满。
“戴罪立功?”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冷笑,“不过是换个地方看他们赚钱罢了。”
此时的帝都总理府,李光正看着金铭远送来的账本。抚恤金到账一千八百万华夏元,北方党分得的格陵兰渔业权已经租给了东西伯利亚的渔民,南方党换的印度棉花在魔都纺织厂织成了军布,南洋党抵的橡胶装在了澳洲联邦的马车上,海外党收的羊毛成了伦敦陆军部的军毯。
“丘吉尔在冰岛怎么样了?”李光问陈宏斌。
“韩建国大使说他天天站在海边用望远镜看,”陈宏斌递过电报,“穿的还是郭全铭大臣的貂皮大衣,用鳕鱼干换的,挺合身。”
李光笑了,拿起笔在账本上签字:“让他看着吧。这世上的仗,打的是枪炮,算的是账本。他懂枪炮,却不懂账本,活该去冰岛喝冷风。”
窗外的阳光照在账本上,华夏元的符号闪着光。四个党派的印章在分配清单上挤在一起,北方党的龙、南方党的商徽、南洋党的椰树、海外党的锚,像一场无声的分赃——而在遥远的冰岛,丘吉尔的望远镜里,只有北大西洋的冰和浪,以及那些载着利益往来的船,永远没有他回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