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卫兵 作品

第12章 重重压力(第2页)

时间在窒息般的紧张中一分一秒流逝。终于,在推注了强效药物、上了高流量氧气后,宇文杰喉咙里那可怕的哮鸣音稍稍减弱了一些,青紫的脸色也略微回转,血氧饱和度的曲线终于停止了那令人胆寒的俯冲,开始极其缓慢、微弱地向上爬升。他凸出的眼球缓缓转动了一下,艰难地聚焦在司马茜涕泪交加的脸上,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大颗大颗的冷汗沿着太阳穴滚落。

“好了,暂时稳定住了!但非常危险!必须立刻进行全面的深度检查和评估!” 主任医师摘下听诊器,长长吁了口气,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转向瘫软在床边的司马茜,语气严肃:“宇文太太,宇文先生这次是重度哮喘持续状态合并呼吸衰竭,诱因可能是感染或者严重的过敏反应,但具体原因不明。情况非常凶险,随时可能再次恶化。必须立刻安排做高分辨Ct、全套免疫和过敏源筛查、心肺功能深度评估……另外,考虑到他既往病史复杂,建议同时请心内科和风湿免疫科专家会诊!”

一张打印好的、密密麻麻的检查申请单和缴费通知单递到了司马茜面前。那上面的项目名称和后面跟着的、令人眩晕的数字,像一条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脖颈。

“好…好…做!都做!快安排!” 司马茜看也没看,胡乱地点头,声音嘶哑颤抖。此刻,只要能保住宇文杰的命,多少钱她都愿意付。她颤抖着手伸向自己那个价值不菲的爱马仕Birkin包。

然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包里那张宇文家给她的、象征着她“体面”生活的附属信用卡时,她的动作却猛地僵住了。一种冰冷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想起上次急诊后,公公宇文宏那张阴沉的脸和毫不留情的警告:“这张卡,是给你维持宇文家体面开销的,不是让你随意挥霍在那些无底洞的检查上的!杰的身体,家族自有安排和考量!” 为了上次的“过度检查”,她的卡曾被短暂冻结,她被迫在那些势利眼的佣人面前承受了整整一周的冷眼和公公的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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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她颤抖着,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将那张冰冷的金属卡片抽了出来,递给旁边等待的护士助理。 护士助理拿着卡走到病房配备的移动pos机旁,熟练地操作了几下,然后将机器转向司马茜:“宇文太太,麻烦输一下密码,预授权金额是十五万八千六百元,用于本次急救和后续初步检查押金。”

十五万八千六!

仅仅是押金!

司马茜的手指悬在密码键盘上,剧烈地颤抖着,迟迟按不下去。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医生冷静审视的目光,护士略带同情的目光,还有病床上宇文杰那双虚弱却似乎带着一丝不解和失望的眼睛。巨大的屈辱感和恐惧感让她几乎窒息。她不能在这里丢脸!不能!

她咬紧牙关,指尖哆嗦着,终于按下了那个她熟记于心的密码。

“滴——”

短暂的读卡声后,pos机屏幕却跳出一个刺眼的红色提示框,伴随着冰冷的电子音:

【交易失败!该卡可用额度不足!】

嗡——!

司马茜的大脑一片空白。那句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脸上,烫在她那仅存的、用金钱堆砌的尊严上!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的脸颊由惨白瞬间变得通红,又迅速褪回死灰。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宇…宇文太太?” 护士助理看着提示,又看看司马茜惨无人色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地小声提醒,“这…这卡…”

“闭嘴!” 司马茜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射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羞愤和戾气,声音尖利得变了形。她一把夺回那张失效的卡片,仿佛那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巨大的难堪和愤怒让她浑身发抖,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指哆嗦着,几乎握不住。

她翻到那个被她备注为“老东西”的号码——宇文宏。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却重如千钧。她能想象电话接通后,会传来怎样刻薄冰冷的质问和毫不留情的斥责!为了钱,她将再次在那个掌控着她一切的男人面前,尊严扫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病床上的监护仪再次发出了几声短促而尖锐的报警!宇文杰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费力起来,刚刚缓和的脸色再次涌上青紫!

“医生!他又不行了!” 护士惊叫起来。

这一声惊叫,彻底击垮了司马茜。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什么尊严!活下去!宇文杰必须活下去!否则她这个依附于他的“金丝雀”,连这个冰冷的笼子都将失去!

她猛地按下了拨号键,将手机死死贴在耳边,另一只手徒劳地想去按住宇文杰剧烈起伏的胸口,泪水混合着屈辱的汗水疯狂滚落。电话接通的忙音,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她心上。

“喂?” 一个威严、冰冷、带着明显被打扰不悦的苍老声音终于响起,透过电波传来。

“爸!爸!救命!” 司马茜再也控制不住,对着电话嘶声哭喊出来,声音凄厉绝望,带着一种被彻底碾碎后的崩溃,“杰不行了!在医院!要死了!钱…钱不够!卡刷不了!他们不给治!你快救救他!救救他啊——!!!”

她像一个溺水的人,对着唯一可能抓住的浮木发出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呼救。然而,这呼救的背后,是她尊严彻底崩塌的碎片,是她“宝马车”生活华丽表象下最不堪、最狼狈的真相。她瘫坐在冰冷的地毯上,昂贵的爱马仕包包被踢到一边,手机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里面还隐约传来宇文宏冰冷而克制的询问声。

她像个真正的、无助的寡妇,守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丈夫,在金钱和权势的冰冷壁垒前,被撞得头破血流,尊严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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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端,CBd核心区,一座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内。即使在阴雨连绵的下午,内部依旧灯火通明,恒温恒湿,空气中弥漫着精英气息的咖啡香和打印纸的味道。

东方燕坐在一间小型会议室外冰冷的金属排椅上,背脊挺得笔直,如同拉满的弓弦。她身上穿着一套剪裁合体的烟灰色职业套裙,线条利落,很好地勾勒出她依然保持得不错的身段。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遮盖了昨夜几乎无眠的疲惫,深色的眼线刻意拉长,掩盖着眼底的青影,唇膏是沉稳的豆沙色,努力营造出一种专业、干练、值得信赖的成熟女性形象。然而,她微微交叠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指尖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泄露了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这是她重返职场后,经过无数次石沉大海和婉拒,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个中层管理岗位的最终面试机会。一家规模不大但发展迅速的新兴咨询公司,职位是客户关系总监。对她这个年龄、经历了一段职业空白期、又顶着“已婚已育”标签的女性来说,这几乎是最后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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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时髦、看起来顶多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轻松甚至有些志在必得的笑容。他瞥了一眼等候的东方燕,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年轻人的优越感。 “东方女士?请进。”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同样年轻的hr助理探出头,公式化地微笑。

东方燕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得体自信的微笑,站起身,走进了那间宽敞明亮却莫名让人感到压力的会议室。

长条会议桌对面,坐着三个人。中间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神情严肃的男性总监(王总监),左边是那位年轻的hr经理(Lisa),右边是一位气质精明的女性部门主管(张主管)。

“东方女士,请坐。” 王总监抬了抬手,声音没什么起伏,“你的简历我们看过了,过去在‘宏远’的客户经理经历很亮眼。不过,中间有将近两年的职业空白期?”

来了!第一个问题就直指要害。东方燕的心提了起来,脸上维持着从容的微笑:“是的。这段时间主要是为了家庭和孩子。孩子刚上小学,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和陪伴。”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合理,仿佛那只是一个短暂的、主动的选择。

“理解。” Lisa点点头,翻看着手中的简历,笑容甜美却带着职业化的审视,“那么,东方女士,以你过往的经验和能力,重返职场后,对高强度的工作节奏、频繁的出差应酬,以及可能随时需要加班处理突发状况,是否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和家庭支持?” 她的目光扫过东方燕无名指上那枚刻意没有摘下的钻戒,“毕竟,这个职位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客户的需求往往是第一位的,家庭时间可能会被严重挤压。”

家庭支持?东方燕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夏侯北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他?支持?不添乱就是万幸!她想起昨晚他又是深夜未归,带着一身陌生的香水味……一丝苦涩被她强行压下。

“我完全理解这份工作的要求。” 东方燕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我的孩子已经适应了学校生活,家里也有老人可以帮忙照顾。至于出差和加班,没有问题。我能平衡好工作与家庭的关系。” 她必须表现出绝对的可靠和投入。

“平衡?” 一直沉默的张主管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直接,带着一种中年女性特有的洞察力,“东方女士,恕我直言。我们公司之前也聘用过几位像您这样经验丰富、但孩子尚在小学阶段的妈妈。结果……很不理想。要么因为孩子生病、学校活动频繁请假,要么因为家庭琐事牵扯精力导致工作效率下降,更有甚者,因为无法承受高强度压力主动离职。” 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像一把钝刀子,缓缓割开职场对中年女性残酷的偏见,“我们很欣赏您的经验,但不得不考虑现实的风险和团队稳定性。您如何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

如何保证?拿什么保证?东方燕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她看着张主管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仿佛自己所有的伪装和努力都被轻易看穿。孩子生病?学校活动?家庭琐事?哪一样不是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夏侯北那个“丈夫”形同虚设,她所谓的“家庭支持”脆弱得像一张纸!她拿什么保证?

“我……” 东方燕张了张嘴,想用漂亮的承诺来反驳,却发现喉咙干涩发紧,所有精心准备的措辞在这样赤裸裸的现实质疑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面三人目光中的审视、评估,以及那隐藏得很好的、对“风险”的排斥。

“另外,” Lisa适时地补充,笑容依旧甜美,话语却更加锋利,“东方女士,您的年龄……已经接近我们公司管理层女性员工的平均上限了。” 她没有明说,但那潜台词再清楚不过:你老了,精力、学习能力、可塑性都不如年轻人了,性价比不高。

年龄!这把悬在职场女性头顶的终极利剑,终于落了下来。东方燕感觉自己的背脊瞬间僵硬了。她看着对面Lisa那张胶原蛋白满满的年轻脸庞,看着王总监眼中那公式化的考量,看着张主管脸上那近乎悲悯的洞悉……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被羞辱的愤怒瞬间席卷了她。

她拼尽全力重返职场,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摆脱对夏侯北那虚幻“浪漫”的经济依赖,为自己和孩子挣一个独立的未来。她精心修饰了容貌,准备了完美的说辞,试图证明自己宝刀未老。可现实呢?现实是一道道冰冷的高墙:职业空白期、家庭拖累的刻板印象、年龄歧视……她像一个赤手空拳的战士,冲向风车巨人,结果被现实狠狠踩在脚下,碾碎了所有尊严和希望。

“我明白了。” 东方燕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异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自嘲。她缓缓站起身,挺直了脊背,那套烟灰色的职业套裙此刻像一副沉重的铠甲。“感谢各位的时间。” 她微微颔首,不再看对面三人各异的表情,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那间让她窒息、将她最后一丝幻想也击得粉碎的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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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回响,在空旷安静的走廊里传得很远。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她走进空无一人的消防楼梯间,厚重的防火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那个光鲜亮丽却又冰冷无情的世界。 终于,安全了。

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东方燕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壁,身体控制不住地沿着墙壁缓缓滑落,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精心打理的卷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瞬间惨白的脸。她再也支撑不住,将脸深深埋进屈起的膝盖里。

没有声音。只有肩膀无法抑制的、剧烈的抖动。泪水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昂贵的丝袜和裙摆。那压抑的、无声的恸哭,比任何嚎啕都更显绝望。

房贷的催缴短信还在手机里躺着。夏侯北的出轨证据像毒蛇盘踞在心头。儿子未来教育的重担沉沉压在肩头。而此刻,连她试图自救、争取经济独立的最后一条路,也被无情地堵死了!职场对中年女性的残酷壁垒,比夏侯北的背叛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和绝望!

她是谁?一个被丈夫背叛的怨妇?一个被职场抛弃的中年女人?一个为了孩子和房贷苦苦挣扎的单亲妈妈?不,她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一个守着华丽空壳、守着巨额债务、守着无边绝望的——

“有男人的寡妇……”

这个血淋淋的称呼,在她无声的泪水和彻骨的绝望中,终于无比清晰地、冰冷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不是自嘲,而是残酷的、无法逃避的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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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依旧不知疲倦地冲刷着这座城市。老旧社区医院门口,南宫婉蜷缩在泥水里,抱着帆布包无声恸哭。私立医院vip病房外,司马茜瘫坐在地毯上,对着滑落的手机崩溃嘶喊。高档写字楼冰冷的消防通道里,东方燕蜷缩在台阶上,无声的泪水浸透昂贵的衣裙。

三个不同的角落,三个被生活重锤彻底击垮的女人。

“嗡……嗡……”

南宫婉帆布包里的手机,在泥水和泪水中又一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司马茜】。

南宫婉像是被这震动从无边的绝望深渊里惊醒。她茫然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那个名字。几秒钟后,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沾满泥水的冰冷手指划开了接听键,将手机凑到耳边。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一种极度压抑的、破碎的、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濒死般的喘息和呜咽。

这声音,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南宫婉麻木的神经。她太熟悉这种绝望了!那是和她自己此刻一模一样的、被生活碾碎的声音!

“茜…茜茜?” 南宫婉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司马茜的呜咽声骤然放大,变成了无法抑制的、撕心裂肺的嚎啕,混合着仪器尖锐的警报背景音:“婉儿…婉儿…杰…杰不行了!钱…钱不够!卡刷爆了…老东西…他不接电话…他们不给治…婉儿…我怎么办啊…我守不住了…我真的守不住了…我就是个守着活死人的寡妇!我就是个没用的寡妇啊——!!!”

“寡妇”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了南宫婉的心窝,也点燃了她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火焰。

“茜茜!别慌!在哪家医院?康宁?我…我马上想办法!” 南宫婉猛地从泥水里挣扎着站起来,身体因为寒冷和虚弱晃了晃,但眼神却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司马茜的崩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自己的狼狈,也激发出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属于她们三个“寡妇”之间的、同病相怜的支撑力。

就在她对着电话嘶声安抚司马茜的同时,她的手指在沾满泥水的手机屏幕上艰难地滑动,凭着记忆和本能,拨通了另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了。背景音很安静,甚至带着一种空旷的回音,像是在楼梯间。

“喂?婉儿?” 东方燕嘶哑、疲惫、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传来,显然也处在崩溃的边缘。

“燕燕!” 南宫婉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劈了叉,“听着!茜茜那边出大事了!宇文杰在医院快不行了!钱不够!她卡被停了!孤立无援!你离康宁国际近!快!快过去!我…我这边也…” 她哽了一下,母亲、儿子、工作、司马茜的求救…千头万绪的绝望让她几乎窒息,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那个将她们紧紧捆绑在一起的血色标签:

“快过去帮她!我们这些‘有男人的寡妇’!不能眼睁睁看着又一个姐妹被活活逼死——!!!”

电话那头,东方燕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消防通道冰冷的水泥台阶上,东方燕猛地抬起了头。泪水冲刷过的脸上,惨白一片,但那双被绝望浸透的眼睛里,却因为南宫婉那句撕心裂肺的“有男人的寡妇”和司马茜濒临崩溃的求救,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凶狠的光芒!夏侯北的背叛、职场的羞辱、房贷的压力…所有的个人痛苦,在姐妹命悬一线的求救面前,被一种更原始、更强大的力量瞬间压了下去!

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晕开的妆容,甚至顾不上拍掉套裙上的灰尘,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高跟鞋在冰冷的台阶上发出坚定而急促的敲击声。她对着电话,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康宁国际!vip区!我十分钟内到!婉儿,你撑住!等我们!”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一把推开沉重的消防门,像一头被激怒的、伤痕累累却依旧要保护幼崽的母狮,冲进了外面明亮却冰冷的办公区走廊。目标明确——康宁国际医疗中心!去救她的姐妹!去对抗那该死的、要把她们都逼上绝路的命运!

雨,还在下。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这座巨大的城市,也冲刷着三个破碎又紧紧相连的灵魂。绝望的深渊边缘,那根名为“互助”的、微弱的藤蔓,在风雨飘摇中,被一只只冰冷颤抖的手,死死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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