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 番外二:喜(第2页)
“‘矜持’是什么意思?”他问她。
她并没有义务回答他的问题,特别当他一边闪烁眼镜片后面的蓝眼睛一边说话,这个德国佬可不像他表面上这么正经,他也使坏,时不时以请教中国文化的名义捉弄她。
比如昨天,他当着虹影面批评她,她心里很不痛快,半天不理他。傍晚时分他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毛笔字来找她,不顾她面寒似冰,摊开来放她面前道:“这八个字我都认识,拼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重归于好,鸳梦重温”,她见了大骇,她什么时候跟他好过了?还鸳梦?这不是造谣吗?忙左右旁顾,李妈不在,虹影也不在,才正大光明斥责他。
斥责并没有用,他着重指着“鸳”这个字,让她阐述“鸳鸯”之于中国人的意义。
想起这些,她如今气色好,脸上便有了颜色,回到阑干旁,她看见自己穿白衫绯裙的宝贝女儿,在绿树间像一只快活的蝴蝶往山下飞去。那男人,都不知道叫他什么名字才好,严幼成、金良才、或者汉斯,见到虹影把礼盒交给旁边人,张开双臂。接下去要干什么?青天白日难道抱在一起?这世道究竟是有些不像话的,入不得淑婉的眼,她背过身子道:“她到底不像我,遗传了她爸爸的轻佻脾气。”
“不好吗?”施密特也倚着阑干,也看着这一对历经磨难的恋人,阳光在他浅色的头发上闪耀,他发出感叹道:“多么美好的年轻人!多么美好的爱情!淑婉,你应该为你女儿找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爱人感到庆幸!”
他最近越来越放肆,人前叫她梅小姐,人后直呼她名,她以往总装作没听到,今天不知怎么的,站在这平台上,受春天阳光的洗礼,又受了茶树间美好年轻人美好爱情的冲击,不由嗔怪他一句:“淑婉,淑婉是你叫的吗?”
然而看到严幼成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这么英俊的男子确实从来没有见到过。
反正已经没有规矩了,否则第一次见女婿应该在堂屋的主位上正襟危坐,这会儿在平台葡萄架下的茶座里两相照了面,北方人到底长得高高大大,人倒是有点腼腆的,若不是李妈急急从厨房里赶上来,怂恿他叫一声“妈”。
“岳母大人。”他说着就地行了个跪礼:“我和虹影缘分曲折,很多地方失之草率,请岳母原谅。”
他一跪虹影也跪,老理上是该跪的,说明他也懂点规矩,淑婉心里一口气霎时顺了半口气。
“是草率,草率地很。别的不说,我这个女儿好歹是闺秀,家里有根底,结婚结婚,婚礼都没有…….”淑婉到底还是有怨气,这时听见“咄咄”有声,抽烟的施密特烟斗嗑到了葡萄架,隔着嫩绿的葡萄架向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你先起来,起来说话。”她只好说。
“快起来,快起来!”李妈慌着去扶幼成,大庆扶起虹影,一双璧人在淑婉一旁立定,幼成与施密特递过感激眼色,对淑婉说:“岳母大人,您刚才教训得很是,我也觉得亏欠虹影太多。现在我们的婚姻已经名扬天下,我倒是真有这个想法,想把婚礼补办一……”
“现在.....怕是不行!”虹影脸涨红打断他,一众人都望着她,她期期艾艾了半天,最后只凑到幼成耳边说话。
“啊?”丈母娘跟前,严幼成本打算收敛着点的,此时控制不住神色飞扬:“真的?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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