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扬 作品

第一百四十九章 管他呢

晚上十点半,落地灯温暖的光笼罩着蓝丝绒长沙发,幼成听大庆一番陈述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

紫砂茶壶里的普洱已经泡淡了品不出茶味,大庆起身道:“老板,如果您这儿没别的吩咐,我就回家去了。她这个样子,我有点放心不下。”

幼成仰起脸,显得有些意外,道:“你把她带回家了?”

她走出陈家黑铁门时,像被人弃之如履的皮肉女子,大庆说,走,跟我走。她横起一双倦怠的冷目,不了,富经理,我不去旅社了,再躺到床上去,我这一身骨头要散架了。

大庆普通是不同情人的,听到这句话,心像搅成一团的抹布,又涩又脏又拧巴。

“是,我把她带回家了。”大庆道。

大庆嫖过很多女人,带回家的从无绝有。幼成靠在沙发背上,若有所思地对着大庆瞧,大庆神情严肃地回看他。

“行,你去吧!好好安慰她。”

大庆应一声,拿起帽子盖头上,准备走出书房,幼成起身送他。

“老板,您坐着,不早了,您休息。还客套了是怎么地?居然送我……”

幼成挥挥手,让他走,自己在身后跟,说道:“大庆,她这番遭遇,我听了,觉得有点对不住她。”

“与您何干?那是陈家恶贯满盈!他们不把人当人看。要我说,虽然一时难受,却是她人生的转机,再跟着这家人混下去,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不说顾倚清什么下场,现在是陈厚圃一家三口接下去不知道什么下场!幼成不由嘘吁,事情失控到如此地步,陈家若落了个家破人亡,他想起虹影从陈家被救出来时说过的一句话。

“罪不至死呀”!

他幼时,总听得祖母对小辈们讲,打蛇打七寸,凡事都要留有余地,把人逼到绝路上,等于树立了无所畏惧的对家!

幼成想起来头皮发麻,这些麻烦事,走掉一件来一件,像一条排不完的队伍似的。

“大庆,对于顾倚清,你有什么打算?”

大庆被问住了,直愣一会儿。

“我不知道。”

“先这样吧……”大庆一边走一边说:“让她平静下来再说。您别看她平时吊儿郎当地,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是老牛嚼草,一切都放在肚子里消化。我是怕她有点想不开……”

大庆对倚清动真情了,这对大庆来说是件好事,一个人动了情,才能品尝做人的幸福。顾倚清虽然经历曲折,不代表她不是个好女人。幼成这样想着,并不去点破他,只道:“暂时就这么着,你看她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我很愿意帮助她。”

“嗳,我知道了。我问问她,一时半会儿大概没什么忙好帮,她现在思路正乱着呢。”

说话间两人走到门外,快元宵了,明月一轮挂在无云的夜空里,圆鼓鼓像小孩吃饱饭的肚皮。大庆让幼成留步,幼成说,月色不错,天气也不冷,我顺便散散步。

于是一前一后走出小径,大庆打开车门,幼成望进去,之前倒是没注意到,副驾驶浅灰色的皮椅上,有一处深深的印记,他走近了去瞧,大庆解释道:“今天忙,来不及清理,待会儿回家我就擦掉它。这是她的牙齿血,她出门时候,不仅分文不能取走,还被他家佣人推下楼,牙齿都跌落留在陈家!”

这是怎样一副景象?

大庆上车,幼成站在车边,默默地替大庆把车门关上。

“老板……”大庆捏住方向盘,牙齿咬紧了说道:“这陈家父子,不是人!是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