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岁华凝暖(第2页)
申时初刻,护生仓前的“封仓礼”开始了。明渊将第一袋星芒谷倒进粮囤,谷粒撞击囤壁的声响,混着虎娃们挂在囤顶的铃铛声,织成了片暖融融的音浪。囤身的朱红“丰”字下,明渊用狼毫添了行小字:“此囤藏星芒,此岁凝护生——叔叔的铠甲守着囤,朕的狼毫记着暖,虎娃的笑,便住在囤心里。”旁边盖着的,是虎娃们用谷粉按的掌印,大的小的,叠成了座小小的山。
暮色漫过晒场时,明渊跟着苏国公走上护生楼,望着远处田埂的灯火——每盏灯都缀着谷穗编的灯穗,灯罩是虎娃们用护生草编的,中间嵌着明渊画的星甲图。夜风掠过,灯穗扫过铠甲与龙袍,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晒席的“护生永继”四字上,竟像给这四个字,添了两道会守护的影。
“叔叔,你说二十年前的今天,你在做什么?”明渊忽然望着苏国公的侧脸,铠甲的星痕在暮色里泛着柔光,“那时你是不是还在北疆,踩着雪,想着怎么让流民娃吃饱?”苏国公望着远处举着灯跑的虎娃,想起怀里抱着明渊的那个冬夜——怀里的襁褓冻得发僵,他用铠甲焐着孩子,心里想着“总得让这世道,多些暖”。如今怀里的孩子长大了,竟让这暖,漫成了满田的谷、满仓的穗、满天下虎娃的笑。
“陛下现在做的,便是二十年前我想的。”苏国公忽然指着晒席上的虎娃——他们正用谷穗编铠甲和龙袍的形状,编错了便笑闹着重来,“当年我护着你一个娃,如今你护着天下娃,这暖,算是从铠甲缝里,长到了天地间。”明渊望着那些歪扭的谷穗编织品,忽然想起自己画在账册上的襁褓简笔——原来所有的护生,从来不是一人的执念,是一代人接着一代人,把心里的暖,酿成谷香,织成穗影,让岁华里的每一粒光,都带着“被护过”“也护人”的温柔。
这一夜,寿州的护生仓点起长明灯,囤顶的谷穗编灯穗在风里晃悠,将星芒谷的金,映成了流淌的暖。明渊摸着囤身虎娃们的掌印,忽然在心底记下了新的心愿:来年要让天下每座粮仓,都刻上虎娃的掌印、绣上铠甲的纹、缀上龙袍的星——就像苏国公说的,暖,是要代代相传的,就像谷穗年年结,护生,也该岁岁长。
而千里之外的御书房里,那本记满护生账册的书页间,早已夹满了寿州的谷穗——有的带着明渊筛谷时的指温,有的沾着苏国公铠甲的草香,还有的,缀着虎娃们笑闹时落下的泪。这些谷穗终将变成墨香里的诗、百姓碗里的粥、岁月里的光,让“护生”二字,不再是朝堂上的政令,而是扎根在土地里、流淌在血脉里、永远不会冷的、星与甲同辉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