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银簪

后山的风裹着草木香往鼻尖钻时，雷婷指尖刚碰过枇杷苗的新叶，就听见辜战在坡下喊：「你们快点！田欣老师说食堂蒸了桂花糕！」

裘球早蹦蹦跳跳往下跑了，辫梢铃铛追着脚步声响：「我要吃带核桃碎的！」

止戈拎着装聚魔罐碎片的盒子跟在后面，走两步回头看一眼——雷婷还蹲在苗边没动，睫毛垂着，侧脸被阳光晒得泛暖。他停住脚等她：「在想小慈？」

雷婷「嗯」了声，指尖又拂过叶尖：「她留的信里说，银时空的枇杷花开时，风里会飘着酿枇杷酒的甜香。」她抬头往操场望，田弘光正扛着铁锹往工具房走，背影被日头拉得老长，「不知道她能不能赶上这边的枇杷结果。」

止戈没接话，只弯下腰把盒子往胳肢窝夹了夹，腾出只手来：「走吧，桂花糕凉了就不糯了。」他掌心还带着刚才握铁锹的薄茧，雷婷把手搭上去时，听见他喉结轻轻动了动，又补了句，「等枇杷熟了，我们给她寄一整箱。」

食堂飘着的甜香早漫到走廊了。田欣正把桂花糕往盘子里摆，见他们进来就往雷婷手里塞筷子：「快尝尝，玛利阿姨特意多加了糖桂花。」她眼尖瞥见止戈胳肢窝的盒子，「那是……聚魔罐碎片？」

修刚从东城卫通讯器前转过来，闻言把嘴里的糕咽了：「嗯，独孤狼在后山挖的。我让东城卫查了，这几块碎片里还裹着点疯龙的气息——跟上次铝时空矿洞那股对上了。」

厉嫣嫣正用纸巾擦嘴角的糕渣，闻言抬眼：「疯龙的气息还没散干净？」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匕首，那是zack从铜时空托人捎来的，刀鞘刻着防魔纹，「上周给洁客发消息，她说铜时空的魔气监测仪也跳了两次，坐标正好对着金时空。」

雷婷咬着糕的动作顿了顿。桂花甜里突然掺了点涩——疯龙那股子阴恻恻的魔气，她在铁时空帮夏天挡魔箭时领教过，像浸了冰的针，能顺着异能经脉往骨头缝里钻。她把筷子往盘子上放：「要不要通知灸舞盟主？」

「刚发过消息。」修掏出手机晃了晃，屏幕还亮着，「他说铁时空的防护罩还在补，暂时抽不开人，让我们先把碎片用净化石镇着。对了——」他突然往辜战那边偏了偏头，「你昨天不是说，裘球的帆布鞋磨破了？」

辜战正往裘球盘子里扒糕，闻言手一顿：「嗯，上次追黑猫高校那帮人时蹭的。」他瞥了眼裘球的脚，帆布鞋后跟确实磨出个小口子，露出点白袜子，「等会儿去校门口那家修鞋铺补补。」

裘球正含着块糕点头，腮帮子鼓得像藏了颗圆枣：「修鞋铺的老爷爷补得可好了！上次金宝三的运动鞋开胶，他用牛筋线缝了三道，现在还能踩滑板呢。」

田欣突然笑了：「哪用等会儿？老爷爷今早送孙子来上学，就在传达室坐着呢。」她往窗外指，传达室门口果然蹲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正低头给个扎羊角辫的小孩系鞋带，「他那工具箱里总备着彩线，裘球你去挑挑，补个小花纹多好看。」

裘球眼睛一亮，拉着辜战就往外跑，铃铛响得一串一串的：「我要粉的！要绣小雏菊！」

等两人跑没影了，止戈才把盒子往田欣办公桌上放：「老师，这碎片放您这儿安全吗？」

「安全。」田欣从抽屉里摸出块红布，仔仔细细把盒子裹上，「我这抽屉里有灸舞盟主留的结界符，魔气透不出去。」她把裹好的盒子塞进最底层，又压了本《异能者安全手册》，「倒是你们，往后几天别单独往人少的地方去。独孤狼能找到聚魔罐碎片，保不齐还有别的魔化异能者盯着。」

雷婷点头时，瞥见修正对着通讯器皱眉，手指飞快地按屏幕。她凑过去看，通讯器上跳着行绿字：「铜时空监测到zack异能波动异常，疑似被魔气反噬」。

「zack怎么了？」她问。

修把通讯器按灭：「洁客刚发的消息，说zack昨天去查时空裂缝时突然晕了，醒来后眼神发直，还差点掐碎了她养的仙人掌。」他指尖敲着桌面，「之前在废弃工厂，厉嫣嫣说那面具人用的招式有zack的影子——现在看来，不是像，是有人在模仿他的招式引他现身。」

厉嫣嫣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是冲我来的。」她往窗外望，操场上的小孩正追着皮球跑，笑声脆生生的，「zack跟我打过赌，说要是我能在三个月内学会铜时空的镇魂诀，他就把那把刻着防魔纹的匕首送我。现在他被魔气缠上，肯定是有人想逼我回铜时空。」

「别冲动。」雷婷按住她的手腕，她的手凉得像刚摸过井水，「现在去铜时空等于自投罗网。等我跟修再查查——」

话没说完，传达室那边突然传来声尖叫！是裘球的声音！

众人猛地站起来，往门口冲时撞翻了两把椅子。刚跑到走廊，就看见裘球跌坐在地上，羊角辫小孩正往她怀里扑，哭得抽抽噎噎：「爷爷……爷爷不动了……」

辜战正蹲在传达室门口，手指按在老人颈侧，脸色沉得像块铁。老人仰靠在藤椅上，眼睛闭着，嘴角挂着丝黑血——是魔气侵蚀的痕迹。

「还有气吗？」修冲过去摸老人脉搏，指尖刚碰上就皱了眉，「很弱。是被强行注入了魔气，跟聚魔罐碎片里的气息一样。」

雷婷把小孩从裘球怀里抱起来，小孩还在哭，小手死死抓着她的衣襟：「刚才有个穿黑衣服的叔叔……给爷爷递了瓶水……爷爷喝了就倒了……」

「穿黑衣服的人呢？」止戈突然开口，他手里还攥着那个红布裹着的盒子，指节白得泛青。

「往西边跑了！」辜战往校门口指，西边是条老巷子，铺着青石板，平时总停着卖糖画的三轮车，「我追了两步，他凭空消失了——是用了时空跳跃。」

厉嫣嫣突然往老人手腕看，老人手腕上戴着串桃木珠，有颗珠子裂了道缝，正往外渗黑汁：「是镇魂珠！」她声音发颤，「这是铜时空的东西，能暂时镇住魔气……看来zack早就料到有人会用魔气害人，托人送了不少到各个时空。」

修从吉他包里摸出净化石，按在老人眉心：「先试试能不能逼出魔气。」净化石一碰到老人皮肤就亮起来，老人喉咙里发出声闷哼，嘴角的黑血又多了些。

「不行。」修咬着牙道，「注入的魔气太急，跟血脉缠上了。得用银时空的清心草熬水敷——小慈是不是留了些在教室？」

「我去拿！」裘球抹了把眼泪就往教学楼跑，辫子上的铃铛都不响了，只剩脚步声噔噔噔地撞在地上。

田欣抱着小孩蹲在旁边，小孩还在哭，却懂事地往她怀里靠了靠：「奶奶……我爷爷会没事的吧？」

田欣拍着他的背哄：「会的，爷爷只是睡着了，等会儿就醒了。」她抬头看雷婷，眼神里带着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独孤狼不是已经死了吗？」

雷婷没说话，只往西边巷子望。青石板路上空荡荡的，卖糖画的三轮车还在，车杆上插着个孙悟空糖画，被风吹得轻轻转。她突然想起刚才小孩说的「穿黑衣服的叔叔」——独孤狼穿的是风衣，而刚才那人穿的是短衫，袖口好像还绣着个东西……是叶赫那拉家族的图腾？

「止戈。」她突然转头，「你还记得上次在铝时空矿洞，青铜罐上的图腾吗？」

止戈点头：「记得，跟爷爷牛皮本里画的一样，是三圈绕着狼头的纹。」

「刚才那人袖口的图腾少了一圈。」雷婷指尖攥得发白，「像是……被人故意刮掉的。」

修刚把净化石按得更紧些，闻言动作顿了顿：「你的意思是……不是叶赫那拉家族的人？」

「不确定。」雷婷往辜战那边看，他正盯着老人手腕的桃木珠出神，「但能凭空用时空跳跃，还敢在学校门口动手，肯定跟之前伏击你的是一伙的。」

正说着，裘球抱着个小布包跑回来了，布包里是晒干的清心草，还带着点药香：「找到了！小慈说这草要用温水泡开……」

厉嫣嫣赶紧接过布包，往传达室的饮水机接温水：「我来弄。以前在铜时空帮zack处理魔化伤口时，用过类似的草药。」

清心草泡开后是淡绿色的，厉嫣嫣用棉签蘸着往老人眉心抹。抹到第三下时，老人突然哼了声，眼睛睁开条缝：「水……」

「爷爷！」小孩立刻扑过去，抓着老人的手，「您醒啦！」

老人眨了眨眼，视线慢慢聚焦，看见田欣怀里的小孩才松了口气，又看向辜战：「刚才……那人往西边仓库跑了……仓库里有动静……」

话没说完又晕了过去，但这次嘴角的黑血少了些。修摸了摸他的脉搏，松了口气：「魔气退了点，先送医院。」

田欣立刻掏出手机叫救护车，止戈蹲下身把老人往背上背——老人不重，却软得像团棉花，他走两步又回头：「仓库怎么办？」

「我去看看。」辜战往西边巷子走，走两步又回头拽裘球，「你跟我一起，用你的异能探探有没有魔气。」

裘球的异能是读心，但对魔气特别敏感，上次在废弃工厂，她就是第一个感觉到独孤狼藏在钢材后面的。她赶紧跟上辜战，走前还不忘往雷婷手里塞颗桂花糕：「姐你吃，凉了也好吃。」

雷婷捏着那块糕，甜香黏在指尖，心里却沉得慌。她往修身边靠了靠：「你跟我去仓库附近看看，让止戈送老人去医院，顺便通知田弘光在学校布结界。」

修点头，刚要走，厉嫣嫣突然拉住他：「我也去。我那匕首能测魔气浓度，比裘球的异能准。」

巷子深处的仓库是以前的粮站，早就废了，铁门锈得掉渣，锁孔里塞着半截木棍。辜战一脚踹开铁门，「哐当」一声，灰尘簌簌往下掉。

「小心点。」裘球拽着他的袖子，往仓库里望——里面堆着不少麻袋，都破了口，露出里面的旧报纸。角落里蹲着个黑影，听见动静突然往麻袋后面缩。

「出来！」辜战往前走了两步，拳头捏得咯咯响。

黑影没动，倒是麻袋后面传来「喵」的一声——是只黑猫，瘸着条后腿，正往黑影怀里钻。

裘球突然松了口气：「好像是只猫……」

话没说完，黑影突然站起来，手里拿着个东西往辜战扔过来！是个黑色的圆盘，跟之前独孤狼用的时空锚点碎片很像！

「小心！」裘球一把推开辜战，圆盘擦着他的胳膊飞过，撞在铁门上，「啪」地碎了。碎块里突然冒出黑烟，凝成个模糊的人影——是疯龙！

「终于等到你们了。」疯龙的声音像刮玻璃，「聚魔罐的碎片在你们手里吧？交出来，我就放你们走。」

辜战把裘球往身后护：「做梦！」他刚想召唤异能，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劲——黑烟里掺了麻痹异能的药粉！

「没用的。」疯龙笑着说，「这是专门针对金时空异能者的药粉，你们的战力指数越高，麻痹得越厉害。」他往裘球那边看，「倒是你这小姑娘，异能弱，正好用来当人质。」

黑烟突然往裘球缠过去！辜战想挡，却腿一软跌在地上。就在黑烟要碰到裘球时，一道白光突然从门口射进来，击中了疯龙的影子！

「谁？」疯龙怒吼。

门口站着两个人，是雷婷和厉嫣嫣。厉嫣嫣手里的匕首正发着光，刀尖指着疯龙：「铜时空的镇魂诀，你没见过吧？」

疯龙的影子晃了晃，似乎在害怕：「你是……zack的人？」

「我是要你命的人。」厉嫣嫣往前冲，匕首直刺疯龙的影子。疯龙想躲，却被雷婷用异能定住了——雷婷手里拿着净化石，石头的光芒把黑烟逼得往后退。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疯龙突然狂笑，「我只是个分身！真正的我早就去铁时空了！等我拿到灭的碎片，再回来拿聚魔罐和龙渊剑……到时候所有时空都得臣服于我！」

话音刚落，他的影子突然散了，黑烟也慢慢淡了。仓库里只剩下辜战和裘球瘫在地上，还有那只瘸腿的黑猫，正蹭着裘球的裤脚「喵呜」叫。

雷婷赶紧跑过去扶辜战：「你怎么样？」

辜战摇了摇头，试着动了动胳膊：「没事，就是有点麻。」他看向地上的碎块，「他说去铁时空拿灭的碎片……灭不是在洁客手里吗？」

厉嫣嫣脸色发白：「洁客上周说灭的碎片有点发烫……难道疯龙早就盯上她了？」她掏出手机想给洁客发消息，却发现没信号，「这里的信号被屏蔽了！」

雷婷往仓库深处看，角落里有个黑色的仪器，正闪着红光——是信号屏蔽器。她走过去一脚踹碎仪器，厉嫣嫣的手机立刻响了，是洁客打来的！

「喂？洁客！」厉嫣嫣接起电话，刚听两句就变了脸色，「什么？灭的碎片被抢走了？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的洁客声音很喘：「我没事……刚才有个戴面具的人突然出现，抢走了碎片……他还说……说要去金时空找聚魔罐碎片……」

厉嫣嫣挂了电话，手都在抖：「疯龙的分身引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拖延时间！真正的他去铜时空抢灭的碎片了！」

雷婷攥紧了净化石：「他要聚魔罐、灭的碎片，还有龙渊剑……这三样加起来能做什么？」

修突然从门口跑进来，手里拿着东城卫的通讯器：「灸舞盟主刚发消息！疯龙想集齐龙渊剑、灭、开天斧三样东西，打开时空总裂缝！到时候所有时空的魔气都会涌出来，没人能挡得住！」

「开天斧不是在大东手里吗？」裘球扶着辜战站起来，腿还在发软，「大东哥在铁时空打仗，应该安全吧？」

修脸色更沉了：「不安全。铁时空的防护罩刚才被魔气撞破了个口子，疯龙的人已经进去了！大东和夏天正在挡，但战力指数消耗得很快……」

雷婷突然往仓库外跑：「我们去铁时空！」

「不行！」修拉住她，「你现在去等于送死！疯龙肯定在铁时空设了陷阱！」

「那怎么办？」雷婷急得眼眶发红，「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打开时空总裂缝？」

止戈突然从门口跑进来，手里还拿着那个红布裹着的盒子：「医院那边安顿好了！我刚才在门口听见你们说……铁时空出事了？」

雷婷点头，把事情简单说了说。止戈听完，突然把盒子往雷婷手里塞：「我去铁时空。」

「你去？」众人都愣了。

「嗯。」止戈握紧了刑天盾，盾面在光下泛着冷光，「刑天盾能挡魔气，我去帮大东哥他们。你们留在这里守着聚魔罐碎片，别让疯龙的人拿走。」

「不行！太危险了！」雷婷把盒子推回去，「要去一起去！」

「一起去目标太大。」止戈看着她，眼神很坚定，「我一个人去，不容易被发现。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爷爷的牛皮本里说，刑天盾是唯一能暂时封印时空裂缝的东西。万一疯龙真的打开了裂缝，我能挡一会儿。」

辜战突然站起来，虽然腿还在麻，却站得很直：「我跟你去。我的战力指数比你高，能帮你打架。」

「我也去！」裘球举手，「我能读心，能知道疯龙的人藏在哪里！」

修叹了口气：「行了，别争了。我带止戈和辜战去铁时空，雷婷和厉嫣嫣留在金时空守着碎片，裘球去铜时空帮洁客——她一个人肯定对付不了疯龙的人。」

「那你呢？」雷婷问。

「我？」修笑了笑，拍了拍吉他包，「我得去银时空找小慈。孙权手里有银时空的镇魔印，能暂时压制魔气，说不定能帮上忙。」

众人都没再说话。仓库外的风刮得铁门哐哐响，那只瘸腿的黑猫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门口，正对着天空「喵呜」叫。

雷婷突然往止戈手里塞了块桂花糕——是刚才裘球给她的那块，还没凉透：「到了铁时空给大东哥带句话，说我们等他回来吃小龙虾。」

止戈接过糕，攥在手心，暖得发烫：「好。」

辜战往裘球手里塞了把话梅糖：「铜时空蚊子多，别总往草丛里钻。」

裘球把糖塞进口袋，踮脚抱了抱他：「你要小心。」

厉嫣嫣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瓶子，递给修：「这是zack做的防魔药油，抹在身上能挡点魔气。」

修接过瓶子，往雷婷肩上拍了拍：「金时空就交给你了。」

雷婷点头，看着他们往巷子口走——止戈走在最前面，刑天盾扛在肩上，背影比平时更挺拔；辜战跟在他旁边，手插在口袋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修走在最后，吉他包上的金属扣在光下闪闪发亮。

裘球跟着厉嫣嫣往另一个方向走，走两步回头挥挥手，铃铛响得轻：「我们很快就回来！」

雷婷站在仓库门口，手里攥着那个红布裹着的盒子，风把桂花糕的甜香吹得老远。她突然往传达室望，老人的三轮车还在，车杆上的孙悟空糖画还在转。

「会回来的。」她轻声对自己说，然后转身往学校走——她得去田欣老师那里，让她把全校的异能者都召集起来，守好聚魔罐碎片。

操场上，田弘光正带着同学拉结界符，黄符在风里飘得像蝴蝶。看见雷婷回来，他赶紧跑过来：「都安排好了！玛利阿姨还煮了绿豆汤，说等大家守夜时喝。」

雷婷点头，往教学楼走：「我去教室拿小慈留的清心草，再熬点药汁，以防万一。」

教室的窗开着，风把书页吹得哗哗响。小慈的座位上还放着那本《银时空野菜图鉴》，翻开的那页画着枇杷树，旁边用朱砂写着行小字：「枇杷核埋在土里，等春风吹三次，就发芽了。」

雷婷拿起书，指尖拂过那行字，突然笑了。她想起小慈刚转来时，抱着这本书往她身边凑，眼睛亮晶晶的：「雷婷姐你看，银时空的枇杷树能长到两层楼那么高呢！」

窗外的枇杷苗在风里晃了晃，新叶上还沾着阳光。雷婷把书放回原位，转身往讲台走——她得写张通知，告诉全校的异能者，今晚要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