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整顿天津商业、新政试行成功(终)
离开了武清分管衙门,这群天津城的各大商贾,虽然是嘴上说着配合,但实际上却还是贼心不死,仍旧想反抗新商法。
所以,回到府上的第一时间,他们便就命令府内的心腹,去联络那些被他们推举出来的各个官员了。
但让他们无奈的是,除了远在南方的贵人敢回信言语一二之外,其余在京的权贵大臣却是连信都不敢回,只匆匆让人带了句要他们安生的话后,就再也没了任何消息。
开玩笑,朱由检都定下了明确红线,若是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那怕不是在厕所里点灯,嫌脖子长了!
当然,除去朱由检的因素之外,内阁与六部也没少有动作。
而眼下的中枢高层,对于大明国情的看法,已经是几乎趋近于统一了。
所以,为了解决这些弊病,毕自严与温体仁是忙的焦头烂额,除去那过年时提出的度之法外,他们也在研究新的律法,试图找到更好的减负手段。
李邦华与孙承宗则是忙着核查整备全国的卫所兵员、军械、军库,同时又要兼顾大明第一军校运作等公务。
而他二人为了整备军队,甚至还邀请了几位勋贵联名上奏了朱由检。
请命调卢象升、方孔炤、孙元华以及所有知兵大臣于军校中学习,并打算于今年的八月份搞一场军事演习。
李标、王永光、李长庚三人,则是忙着调研各个部衙并制定裁撤名单。
至于工刑礼三部也没闲着。
冯英自拿到本年度的预算后,就开始召集优异工匠展开了修补河道或开渠引水的全国工程。并试图跟掌管大明第一文院的李标,及管理天下学子的国子监祭酒李建泰二人商议,将匠人的培养给引入文院之中。
没错,自韩爌死后,东林党主导的文院一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李标的手中。
而刑部与大理寺,则是在凌义渠与刑部尚书韩继思的联合之下,将一些重罪人员押送至官矿劳作,以减轻官矿及官田的运营开支,同时有大力的复查各类案卷平复民冤。
对于上面这些人的动作想法,朱由检想都没想就批准了此事,并通过司礼监下旨,让工、刑、吏、兵、户、礼六部衙门,一起巡视全国开展并展开京察一事!
只不过,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朱由检也深刻吸取了张书缘所讲的历史教训。
所以本次的京察主导工作,是直接扔给了司礼监与东厂负责。
所以,这就算是没有张书缘坐镇于天津,那这群商贾的想法也要落的个空了。
因为,他们最大的靠山都不在中枢了,那剩下那些小官还怎么与皇帝斗法?难道要仅凭人多?
……
离开了武清衙门后,张书缘三人也没闲着。
先是与高时明寒暄了一会儿,随后高时明便趁着天色还亮就离开了天津,当然在他走时,也出奇的跟张书缘开了句市井中的玩笑。
没错,那玩笑便是,他于元年秋考时闹出的“莽夫内阁”的传闻。
目送高时明离开,张书缘就不禁摇了摇头,心说自己真有那么鲁莽?
的确,他的行事作风的确有些莽撞了,别的先不说,单就是元年时的削藩,搞不好就会让他人头落地了。
不过幸好,大明皇帝不同于以往前朝,对于藩王的政策也一直是贯彻着“养闲”的方针,再加上朱由检这个实权的末代帝王相信他,所以这才没闹出什么大动荡。
回到临时办政驻地,张书缘与孙居相是相识而坐。
经过了一整天的忙碌,孙居相也对张书缘有了改观。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张书缘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主儿,且十分善于惹是生非,若他不是因机缘巧合深得帝心,他岂能有今日?
的确,从他张书缘发布的各类文书来看,他所用的词句实在是难登什么大雅之堂。
可到了此时看来,他虽是有些无矩也善于招惹他人,但他倒是也办了不少实事的,对朝局也立下了大功。
这总的来说就是,若没有他在,那藩王这个财政黑洞就没人敢动,眼下的改举更是无人敢将调子起的这么高。
对视了一眼后,孙居相便就忍不住的开口了。
“张阁,今日之见,着实是令下官大开眼界,想不到那群商贾竟会如此胆大,不但敢与您针锋相对,还敢当着众人指摘我朝政务。”
以孙居相对民间商贾的了解,他知道那群商人是有脾气的,但他却没想到,人张书缘压根就不跟你在规则里玩。
“呵呵,伯辅啊(孙居相的字),你这话不就小看了这天下商贾?这自古以来莫说是此事,就算是改天换地,他们也能做的出来。”
张书缘说的没错,这倘若是换做唐宋的门阀世家,那早就是鼓动起私人武装来跟你抗衡了,哪儿还会老老实实的坐下跟你聊。
说实在的,这也得亏眼下的农税还没有变成七年后的那样,若是七年后再搞商税改革,那只怕是干柴遇到的烈火,一点就炸!
因为,那时的农民已经是活不下去了,所以只要商人稍微出手煽动一二,必然就会酿出举国震惊的叛乱了!
“阁部所言极是,观之前朝,此类之事也是甚多。”
“哦,对了阁部,那城中的那些人该如何处理?典型要抓多少?”
孙居相身为户部侍郎,其本身便有着管辖商户的权利,而他这么问自然是不想坏了张书缘的布置。
毕竟一旦将事情给扩大化了,那到头来伤的只会是朝廷和百姓。
“这样吧,明日你让清吏司与巡银局的人与我商司配合,按照有出处的账本数据上门详查,若对方能够解释的通那还则罢了,如若不通,那便以客商匿税之名抓人,并按照我商司的漏缴之法对其罚没。”
听孙居相说起了正事,张书缘琢磨了一下便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而张书缘所说的客商匿税之罪,是大明户婚律中的规定,其罪名的惩处方式是按照罪员隐匿之税的一半金额罚没,并对其主人处以五十笞刑。
(原文:凡客商匿税及卖酒醋之家不纳课程者,笞五十。物货酒醋一半入官,于入官物内以十分为率,三分付告人充赏。)
而至于他商司的处罚措施是,一旦发现有人拖欠隐匿税款,轻则罚其产业总价值的的百分之二,重则直接抓人砍头!
“阁部所言下官赞同,但…但如此罚没是否有些太重了?”
听到张书缘给出的决定,孙居相便就皱起了眉头。
在他看来,如此罚没,那城中的商贾少说得有个百十户要破产。
可在张书缘看来,这既然要杀鸡儆猴抓典型,那自然就是要出狠手!
“重吗?一点都不重,在本阁看来,这哪怕是抄了他们的家都不为过。”
也许是这屋内没有“外人”,又或许是张书缘实在是对这群人恨得不行,所以他便就旁若无人的道出了这话。
的确,若没有这些商人偷奸耍滑的话,那大明何至于倒的那么快?
虽然张书缘很明白大明的衰亡,是跟朝廷自身脱不了关系的,但要真正论起来这事,那这天下的商贾也都是有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