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第2页)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火光里。珠娘望着他的背影,忽然从袖中掏出个香囊,里面是能暂时压制蛊虫的药粉,她咬了咬唇,也跟着冲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想帮他,还是想亲眼看看,那个让他舍命也要守护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此时的战场已杀得难解难分。白灵带着姜阿鸾且战且退,却被五毒教的老者拦住去路。老者祭出本命蛊“金蚕”,那蛊虫通体金黄,所过之处草木皆枯。
“留下那丫头!”老者狞笑着扑来,金蚕直逼姜阿鸾心口。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疾风般掠过,挡在姜阿鸾身前,正是梁砚。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枯枝,竟以灵力催动,画出道简易的“镇邪阵”,金光一闪,竟将金蚕震退数尺。
“阿鸾!”他扶住摇摇欲坠的她,见她脸色惨白,心口的疼几乎让他窒息。
姜阿鸾望着他,眼里瞬间涌满泪水,心口的绝情蛊似乎被这重逢的暖意震慑,竟暂时停下了啃噬。“梁砚……”
老者见梁砚破牢而出,气得哇哇大叫:“反了!都反了!”他指挥着教徒猛攻,月神卫的女子们立刻上前迎敌,双方再次陷入混战。
白灵趁机对白族女子们喊道:“按第二套方案,引月光破阵!”
月神卫的女子们迅速变换阵型,弯刀指向夜空,月光石吸收着清冷的月华,汇聚成一道光柱,狠狠砸向五毒教总坛的核心——那里正是万蛊阵的阵眼。
一声巨响后,总坛内传来无数蛊虫的悲鸣,五毒教的教徒们顿时乱了阵脚。老者见势不妙,怒吼着带人撤退,很快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厮杀声渐渐平息,月光洒满战场。梁砚紧紧抱着姜阿鸾,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心口又疼又暖。白灵走过来,递过一瓶药:“这是‘清蛊露’,能暂时压制绝情蛊,但要根治,还需找到五毒教的解药。”
梁砚接过药,深深一揖:“多谢。”
白灵看了看他们紧握的手,又瞥了眼不远处站着的珠娘——她正望着梁砚,眼里满是失落,终究没说什么,只道:“五毒教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多加小心。”
说完,月神卫的女子们便如出现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隐入了密林。
梁砚喂姜阿鸾喝下清蛊露,见她脸色稍缓,才松了口气。他抬头看向珠娘,她却慌忙别过脸,转身就要走。
“等等。”梁砚叫住她,“今日之事,多谢。”
珠娘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挥了挥手,很快也消失在夜色里。
姜阿鸾靠在梁砚怀里,指尖轻轻抓住他的衣襟,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我们……在一起。”
梁砚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望着天边渐亮的晨光,低声道:“嗯,永远在一起。”
姜阿鸾再次醒来时,已躺在月神卫的临时营地里。帐外的鸟鸣清脆,阳光透过帐帘的缝隙落在她脸上,暖得让人发困。可心口那熟悉的钝痛仍在,只是比先前轻了些。
“醒了?”白灵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将药碗放在床头的矮几上,“这是用‘醒神草’熬的,能帮你稳住心神,暂时压着那绝情蛊。”
姜阿鸾撑着坐起身,指尖下意识抚上小腹。不知为何,自昨夜见到梁砚后,那里便隐隐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像有颗小小的种子在悄悄扎根。
“白首领,”她声音还有些虚,“这蛊……真的没办法解吗?”
白灵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复杂:“绝情蛊以心头血饲养,与宿主性命相连,寻常解药根本没用。五毒教能解此蛊的,只有他们教主的本命精血,可那老怪物视精血如命,怎会轻易给你?”
帐帘被掀开,梁砚端着些清粥走进来,闻言脚步一顿,脸色沉了下去:“我去跟他们换!无论他们要什么,我都答应!”
“你以为他们要的是什么?”白灵看向他,语气凝重,“方才我们抓到个五毒教的活口,审出了件事——他们之所以没立刻对你下死手,是因为……”她顿了顿,看向姜阿鸾的小腹,“姜姑娘怀了身孕。”
姜阿鸾浑身一震,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眼里满是难以置信。那丝微弱的暖意瞬间变得清晰,像有只小小的手在轻轻触碰她的心跳。
梁砚也惊住了,手里的粥碗晃了晃,粥汁溅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怔怔地看着姜阿鸾,眼里慢慢涌起点点星光,随即是更深的担忧:“所以……他们是想用孩子要挟?”
“不止。”白灵摇头,“那教徒说,五毒教教主有个独子,三年前被仇家所杀,一直想找个命格相合的男子入赘,继承他的蛊术衣钵。他们看中了你的阵法天赋和命格,放话出来——只要你肯入赘五毒教,做他们的上门女婿,教主便亲自出手,解了姜姑娘的蛊,保你们母子平安。”
“荒唐!”梁砚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让我入赘那种地方?绝不可能!”
“可你有的选吗?”白灵的声音冷了下来,“绝情蛊每七日便会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凶险,孕妇本就体弱,撑不过三次。我们月神卫虽与他们有仇,却也只懂克制蛊虫的法子,解不了这至阴至毒的绝情蛊。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白灵转身走出帐外,留下帐内一片死寂。
姜阿鸾望着梁砚紧绷的侧脸,心口的疼又开始蔓延,却不是因为蛊虫。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指尖微微颤抖:“梁砚,别答应他们。”
梁砚转过身,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眼眶发酸。“阿鸾,”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有事。”
“可那是五毒教啊!”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你若真入了赘,他们怎会善待你?他们会把你当成养蛊的容器,会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不要你这样!”
“我有办法。”梁砚替她擦去眼泪,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脸颊,“我懂阵法,他们的总坛再厉害,也必有破绽。我先应下来,稳住他们,等你的蛊解了,等孩子平安生下来,我们再想办法逃出来。”
他望着她的眼睛,目光亮得像燃起的火把:“相信我,就像在百兽谷时那样,就像在锁龙阵前那样。我答应过要娶你,要给你建观星楼,绝不会食言。”
姜阿鸾看着他眼里的光,那光里有担忧,有决绝,更有对她和孩子的珍视。她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心里有多痛。可小腹里那丝微弱的暖意提醒着她,她不能只想着自己。
“我等你。”她吸了吸鼻子,将脸埋进他掌心,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回来。”
帐外的阳光越发明媚,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照在姜阿鸾悄悄隆起的小腹上。那里孕育着新的生命,也系着他们彼此的牵挂与承诺。梁砚知道,前路必定布满荆棘,可只要想到帐里的她和孩子,他便有了踏平一切险阻的勇气。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像在立下最郑重的誓言:“等着我。”